第33章 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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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长平城处处点着灯火，士兵们聚在一起载歌载舞，像是在过年一样。
韩微微也在这场盛大的欢庆宴会上，看到了程慕白所说的娘子军，当真是英姿飒爽，武功确实也给了他们不逊色男儿的本事，甚至有一些都入了品阶。
此时就有一名一看就武功不凡的奇女子，戴着红色恶鬼面具，走到了韩微微面前，这种面具现在看来可真是太大众了点。
女子把脸上面具一摘，开口说道：“你就是韩微微？我听说你武功高的吓人，如今看来长的还行，就是不知道武功比传闻如何，要不要下来比划比划。”
此女这话一出，一时间不少人目光都转了过来。
韩微微放下酒杯，轻轻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花拳绣腿，怎么可能比的上战场厮杀出来的本领，不用比，我认输就是。”
那女子听到韩微微如此回答，也是一愣，显然没有想到韩微微还没打，就直接认输，不过瞬间便恢复了过来，看着韩微微腰间面具开口说道：“同样是戴面具的，姑娘这脾气可是比陈将军差远了，要知道陈将军可从来不会拒绝别人的比武请求。”
“那姑娘何不去找陈将军比划比划，来这里找我做什么。”
韩微微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随着这一句陈将军变的有些烦躁，说出的话也有点不客气。
“你既然学了陈将军的模样讨了朱雀将军的欢心，怎么在这种事上不愿意学吗？就不怕惹了朱雀将军讨厌吗？”
韩微微心忽然一疼，说不出来的酸涩，不过总归是活了百年，面上表情依然平静，偷偷的向着程慕白那边过去，好多人把他围在其中，吵吵嚷嚷热热闹闹。
“我从进入寒州就经常听人提起这个陈将军，恕我从小在道观长大，有些孤陋寡闻，不知这陈将军到底是何人，也值得我去模仿。”
韩微微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却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在里面，使其连带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像凤凰高傲的扬起了头颅，询问众生，莫非你认为我要去模仿锦鸡。
女子显然被这种气质镇住了，一时间居然没有回话。
“还有，你来向别人挑战，难道不应该先自报家门，以免让别人说你们青龙军不懂规矩。”
这话就已经带着点训斥的意思在里面了，女子脸上这时候也露出了恼怒之色，对刚刚被韩微微镇住有点挂不住脸，开口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青龙军鸾字营丘芊芊，而且谁不知道是你主动接近的朱雀将军，身份不明，道家出身，当时朱雀将军可是都查到长平关来了，你敢不承认吗。”
丘芊芊越说越是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你如果不知道陈苏苏将军，为什么要用道家身份，为什么要带陈苏苏将军的面具，不就是为了模仿陈苏苏将军吗？而且你不要告诉我，你跟朱雀将军出来，不知道他这次要出长平关，就是为了赴与陈苏苏将军的约定吗。”
韩微微一句话没有说，只是保持着高傲的姿势看着丘芊芊，她有一万种话语去反驳丘芊芊，但是此时却说不出口，压制心中那股酸涩已经拼劲全力，此时开口怕是再也不能保证声音平静。
丘芊芊看着韩微微没有说话，声音更加嚣张，也更加没有分寸。
“对了，我没记错的话，你不过是个侧妃吧，不是听说你弄死了那什么顾玉梅吗？为什么还不是正的，还不是那正妃位置是留给陈苏苏将军的！”
丘芊芊的话语彻底揭开了韩微微的自我欺骗，是的为什么自己不是正妃，如果还在京城，当然可以是因为顾玉梅刚刚死了，按照规矩，程慕白三年不能立正妃，但是一路走来，程慕白从来不守规矩。
韩微微和顾玉梅终究不是一个人，虽然命格相似，但是不同的经历让她们俩骨子里是不一样的，如果是顾玉梅此时怕是早把此女怼的气急败坏，丢了脸面，顾玉梅是顾家的保护伞，所以什么事情靠的都是自己，明枪暗箭都要自己一个人扛。
但是韩微微不同，她是在父母的宠爱中长大的，无论有什么样的风雨，父母都会顶在前面。
“微微啊，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只要把头昂起来，做一个高傲的姑娘，其它的所有事情爸爸都会帮你解决的，爸爸我啊，无所不能！”
百年地府生涯，韩微微认为自己已经变得足够坚强，心也变得足够强大，但是当程慕白说出那句“韩微微，你装什么，你骨子里就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所以你尽管嚣张就好，不用去学那些破规矩。”中被破开心房。
在那句“哼，你是本王的宠妃，出了事情自然本王担着，你怕什么。”中乱了心神，才会任由程慕白侵入了自己心中。
所以此时才会乱了分寸，才会做出只有前世才会做出的动作，但是那个为自己遮风挡雨的人早已经不在，所以哪怕此时的韩微微在高傲，也就只剩下高傲了。
韩微微悄悄的把自己藏了起来，把被压下去的顾玉梅命格戴了上来，高傲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慵懒，站在韩微微身后的李宣竹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种变化，那个记忆中的顾玉梅又出现在了这里。
顾玉梅拿起了桌上的面具，在手中仔细观察了起来，最后又缓缓放在了桌上。
“你那个面具不错，是仿照那个叫什么陈苏苏做的吗？你也想嫁给程慕白，和我做姐妹？”
“你不要张口就来，我只是崇拜陈将军，毕竟陈苏苏原本是我们鸾字营的将军，我们鸾字营很多人崇拜陈将军的都戴。”
丘芊芊被戳穿了心事，面上一僵，嘴上话语多了几分心虚的慌乱。
顾玉梅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什么土鸡都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你说谁是土鸡。”
“难道不是吗？那怪我眼拙，不知道阁下出自哪个家族，说出来让我涨涨见识，也好让我知道哪个家族家规如此松散，居然教导出如此没有规矩的千金出来。”
丘芊芊脸色铁青，盯着韩微微的眼神像是想吃人。
“不要以为出身名门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在我看来，你也不过是仗着投胎投的好一点，而我丘芊芊不需要这些，自己就能靠军功封爵。”
顾玉梅微微一笑，看着丘芊芊的眼神却是冷的，嘴中的话语却是更加不客气。
“那不知道你现在攒了多少军功，还没换到爵位，还是自己本领不行，这才妄想攀上我家夫君，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夫君身为宣武王，府上规矩自然甚严，姑娘别说现在没有爵位，就是有，怕也是只能给我家夫君做个小妾。”
丘芊芊的身体有点开始发抖，自从来到这长平关，凭借着过人的武艺，她何曾受到过如此侮辱。
“哦，对了，你要是真想给我家夫君做妾，我也给你指一条明路，别在去学什么陈苏苏，一个男人总吃一道菜是会腻的，就像你说陈苏苏会答应你的切磋，我不会，这本身就证明我们两是不一样的。”
说着顾玉梅拿起桌上的面具，戴在脸上继续说道：“就像这个面具，你认为是我买来模仿陈苏苏，事实是程慕白主动送我的，所以你颠倒了因果，不是我靠着这张面具接近程慕白，而是程慕白拿这张面具宣示了我的身份。”
“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难道作为朱雀将军的侧妃，连一场比试都不敢接吗。”
丘芊芊显然已经有些气急败坏，把话题转回到了比试上。
顾玉梅缓缓站起了身，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是不敢接，而是你太弱了，我怕一个留手不住，到时燕将军那里不好交代。”
丘芊芊把手指捏的噼啪作响，开口说道：“军中较技，伤亡在所难免，如果你真有本事伤到我，在下自认倒霉，与你无关。”
这时候不少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了韩微微，他们也都在好奇这位传闻中的韩微微，武功是否真的有传闻中那么高。
顾玉梅也缓步走到丘芊芊身前一丈处，开口说道：“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说着丘芊芊身形就猛然向前，挥拳向着顾玉梅脑袋砸去，一点留手的意思都没有。
“太慢了。”
一道轻声叹息声响起在丘芊芊耳畔，随后胸口就是一道大力传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去，最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一口鲜血掺杂着破碎的心脏从丘芊芊口中喷出，意识开始逐渐变得模糊起来，生命也从丘芊芊身上飞快流逝。
数道人影飞快跑到丘芊芊身边，但是在看到丘芊芊情形时又都停在了当场，丘芊芊已经死了。
“韩微微，你怎么可以下如此重手！”
“军中较技，你怎么可以下杀手！”
“快去喊青龙将军和朱雀将军过来。”
无数嘈杂声纷纷响起，顾玉梅却没有去管，套上顾玉梅的命格，就完全模仿了顾玉梅的行为处事，所造成的杀孽算不到自己身上，自然有下面那个顾玉梅担着，这是她答应过的。
无数的嘈杂声、质问声、喝骂声让这里的吵闹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顾玉梅慵懒的站在那里，眯着双眼，像是在看一群小丑在卖力表演，这乾国第一的青龙军，纪律也不过如此而已。
“谁能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了什么。”
清冷的声音配合降低的气温压住了吵闹，也宣布了来人的身份，程慕白缓步走了过来。
“禀将军，鸾字营丘芊芊想找朱雀夫人切磋一二，不想夫人却在切磋中痛下杀手，丘芊芊已经毙命了。”
程慕白并没有理会上来禀告事情原委的人，而是走到了顾玉梅身边，温柔的开口问道：“你没受伤吧。”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杀她吗？”
“我说过的，你尽管任性，出了任何事，我来兜着。”
一句话击碎了韩微微的伪装，程慕白，你对我能不能不要这么好，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些话，能不能不要让我对你抱有希望。
韩微微决定在给一次机会，你要去看看那个什么陈苏苏，好，我陪你去，希望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
也许在爱情上，一个人总会给另一个人无数个最后一次，只要还没真的走到不可收拾，只要真相没有真的摆在面前，就会自我欺骗眼前的都是假象。
程慕白牵过韩微微的手，冷眼扫过全场，而随着程慕白眼神的扫过，所有人都避开了程慕白的目光。
“事情如何发生，你们应该比本王清楚，那么本王也在此说清楚，本王的夫人心善，能逼的我夫人动手杀人，必然触碰了我夫人的禁忌，这个禁忌本王不希望有人在我夫人面前在提前。”
全场无声，都说朱雀将军宠这位侧妃宠的不像话，以前不信，现在看来确实宠的不讲道理。
“把这人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是。”
立马有两名体型健壮的士兵上前，去拖丘芊芊的尸体。
“埋了吧，夫君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韩微微的声音慵懒的传来，让的两位士兵的动作一停，看向了程慕白。
“看我干什么，没听到我夫人说埋了吗？”
好吧，看来朱雀将军家当家的是夫人，程慕白则没去理会，一把抱起韩微微向着外边走去。
“怎么着，今晚要做逃兵了？”
燕冲拎着个酒壶，冲着程慕白说道。
“替我给兄弟们说声对不起，等我从关外回来再陪兄弟们喝个痛快，这次我就先陪夫人回去休息了。”
程慕白对燕冲还是挺尊敬的，就是回去休息的意思还是表露无遗。
“瞧你那点出息，唉，我这出来的两个怎么都栽到女人手里了。”
燕冲的声音充满了无奈，但是脸上却挂着笑意，显然调侃大过抱怨。
“这不都是老将军带的好头吗，我们这些做学生的自然有一样学一样。”
“这话我爱听，回去吧，我就不留你了。”
程慕白点了点头，抱着韩微微向着关内自己的府邸走去，怀里韩微微呼吸平稳，显然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