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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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县作为寒州数的着的几座大县城之一，在此居住的人口早已上了十万之数，虽然这些年不景气导致很多人搬了家，但是这些时日，城中又涌入了不少人口，给此城注入了不少活力。
然而今天此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宣武王程慕白和镇狱司司长韩微微，两人大摇大摆的从南门进了城，慌的邱县县令赶忙出了县衙，却不是来迎接这俩位，而是驾马车向着北门冲去。
这位杀星如今可是杀红眼了，县令的身份可当不了保护符，如今赶快逃吧，等到这位杀星走了在回来就是，反正县令大印在手，县城也跑不了。
所以当程慕白和韩微微一路调查民情，最后打算进县衙杀人的时候，县太爷却不在县衙，不光县太爷不在，县丞、捕头长也都不在，只留下一些无足轻重的人，管理县衙都成问题。
所以程慕白坐到了县太爷的位置客串起了县长，韩微微带着面具坐在一旁看着县衙的账目，客串着县丞，一直到一阵鼓响，县长程慕白一拍惊堂木，他要升堂办案！
邱县真正的县长，现在正看着被堵死的北城城门有点傻眼，无数人拥挤在此，都想从这里离开，而这些人大多都是前些日进入城中的流民，呸！什么流民，就是一群山匪！
此时一点规矩没有，吵吵嚷嚷的就要往外挤，居然把城门口堵住了，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赶紧让下人过去疏散人群，但是又哪里梳理的动，那些人一听县太爷都要跑，挤的更凶了，就在这位邱县县令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外边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哪位是邱县县令余姚，宣武王程慕白请县令回县衙审理冤假错案。”
完了，跑慢了。
当余姚回到刚刚离开没多久的县衙，县衙已经跪满了百姓，从县衙里一直跪到县衙外，而在县衙外，县丞和捕头长的头颅正挂在那里，血淋淋的看的余姚一阵头晕目眩。
平时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县衙捕头和官兵，此时都在冷冷的看着自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此时的余姚反而冷静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把马车上的官袍拿了出来，穿在了身上，一点点抚平褶皱，旁边的人也只是冷冷的看着，倒也没有催促。
最后戴上乌纱帽，余姚大步走入了县衙之中，路上但凡有挡道的都被一脚踹开，显得威风至极。
一直走到程慕白身前，抬头看着坐在县太爷位置上的程慕白。
“王爷请挪挪位置，这里是本官的座位，本官现在要升堂办案。”
语气温和，如同在说一个在正确不过的事情。
“不必了，本王今天心情好，帮你断一断这邱县的案子。”
程慕白的话语不带丝毫感情，直接了当的拒绝了余姚。
“王爷，这恐怕不符合规矩。”
余姚面上露出难色，仿佛真的在为程慕白不守规矩，感到烦恼。
“没关系，本王一直都不太守规矩。”
这话说出口，余姚叹息一声，才继续说道：“王爷，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天下人都像王爷如此坏规矩，怕是乾国有覆灭之危，下官惶恐，故而不敢让王爷坏规矩，如果王爷非要坏规矩，先斩了下官，以成全下官之名洁。”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说的不错，那么在乾国律法中，官位相差四品以上，上品阶的下来视察，低品阶的要衣冠整齐，出衙门以大礼相迎，你的品阶是七品，本官是三品，我夫君是一品，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你在哪里，既然要论规矩，我就先和你论论当官的规矩，来人摘了他的乌纱，扒了他的官皮。”
韩微微声音淡淡的在县衙响起，声音不大，所有人却都能听的清楚，所说出的话语，也让余姚脸上强装的不惧生死破裂。
而早等在旁边的官兵直接上前，三下五除二扒下了余姚的乌纱官服，并且在腿上狠狠一踹，余姚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嘴唇几次张合，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按照乾国规矩，县衙之地如果县长出事不在，由在场品阶最高者暂代县长一职，现在在场最高的是我家夫君，一品宣武王，所以理应由我夫君接管此县所有事务。”
韩微微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想以规矩来破局，我便以规矩治你，简简单单，乾国律法。
啪，一声惊堂木响，随后程慕白的声音响起在县衙之中。
“有冤屈的可以说了，本王给你们讨公道。”
一直跪在县衙中的百姓，此时开始一个个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余姚，仿佛有着生死大仇。
“草民陈大壮状告邱县县令……”
随着一声声的状告声响起在县衙之中，余姚所做的一切都被抖落出来，草菅人命、勾结山匪、加重赋税、逼良为娼一桩桩，一件件当真是触目惊心，而每说出一件，余姚的脸色就变白三分，最后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
最后随着程慕白丢下一枚令箭而结束，宣判结果，斩立决，立刻执行。
在程慕白审判邱县官员的时候，京城最近也发生了几件大事。
首先是诸葛青云做事实在不地道，上任之后可以说是把云苏三府的官员，自上而下扫荡一空。
不管后台是谁，通通上了镣铐，派人押到京城，并且给所有人脖子上都写了份罪状和赎金，意思很明显，要不交钱赎人，要不秋后问斩。
这可苦了京城这些大人物，交钱的话，赎金当真高的吓人，几乎是这些人在云苏三府贪污来的所有钱财总和，但是不交钱的话，人家明确给了你一个救人的机会，如果不救，那人心可就丢的厉害，以后谁还敢跟你做事，更别说里面还有着各个家族的世家子弟。
最后京城这些大人物一合计，最后挑挑拣拣捞了一半人，剩下的一半人实在捞不动了，只能由着送进了刑部，等待秋后问斩。
据说当时从京城运往云苏的银子，光马车都装了十辆，还有一些走了水路，至于具体收到多少银子，那只有诸葛青云知道了。
然后就是当朝右相冷惜墨，在朝会上状告当朝太子无德，并且立马罗列出十大罪状，请求皇上废了太子，另立二皇子为储君。
这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左相立马带头反对，这一次兵马大元帅罕见的站到了太子一方，虽然没有真废了太子，但是也对太子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太子被罚到护国寺静修一段时间，学习德行。
但是左相也不是吃素的，立马以三皇子能力出众，尤其是以武力见长，所以应该立马封王，去镇守边疆，保乾国一方安宁。
这一次原本站在太子一边的宁元帅，又跳反了，站到了三皇子这边，以三皇子尚且年幼，上次在军中被程慕白杀的大败，可能暂时无法胜任为由，帮助三皇子打赢了这一战。
但是三皇子也被皇上以学习为由，丢进了朱雀军学习兵法去了，可谓是两败俱伤，两败俱伤。
在朝会的最后，宁元帅跳出来说程慕白这次旅游，发现寒州匪患严重，想为寒州百姓做点事情，但是朱雀军要守卫京城不便调动，便想着调动寒州本地官兵，希望皇上能把寒州兵权交给程慕白。
皇上当朝拍板同意，至于太子和三皇子的势力，都不想在这时候得罪这个站队不明确的主，自然也没人反对。
最后就是荣王亲自在京城各处走动，说是异姓王那边出了一个人物，有经天纬地之才，想找个州府当府尹，当然都被拒绝了。
然而这荣王不死心，大把的银子往外撒，仿佛不给这个人物搞个府尹誓不罢休，惹的一些大府邸一听是荣王来了，立马闭门谢客，当真是闹了好大一出笑话。
皇宫的宫墙之上，皇上天琪站在上面，向着北方望去，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而在皇上身后站着的不是太监或是护卫，而是一个和尚和一个道士，身上的道袍和僧衣一看就知道不普通，都是上好的丝绸编制而成。
“程慕白这次要寒州的兵权，应该是玉梅的主意，看来那小丫头已经有点猜到我要做什么了。”
天琪收回了看向北方的目光，转身冲着道士和和尚说道。
和尚低眉顺目，手里掐动着佛珠，没有说什么，而道士却是开口说道：“陛下就不再考虑考虑，要知道一个不对，不光天下黎民百姓要受苦，陛下更上会留下亡国之君的名头。”
天琪却是看着和尚和道士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不想了，乾国这艘大船已经千穿百孔，或许是该沉了，玉梅这丫头不过是推了一把，也给了我一个目标罢了。”
“陛下，邵东阳太傅已经在正阳殿等着了。”
这时候一名太监登上了宫墙上，躬身禀告道。
“嗯，给朕这两位兄长端两杯上好的毒酒上来，送两位兄长上路，记得衣服换好在送入皇陵，这僧袍和道袍看着太扎眼了，朕怕父皇不喜欢。”
天琪说完在没看两人一眼，下了宫墙，而和尚和道士只是低着头念着各自的经文，静静的等着毒酒被端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