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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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平县县衙正堂中，程慕白坐在官位上，冷冷的看着下方的王德虎，王德虎一脸恭敬的低着头，却没有一点恐惧神色。
“王德虎，听你的意思倒是本王错了，不识大体了。”
“下官只是一个七品小官，怎么敢说王爷的不是，下官不过是说了点实话罢了。”
“实话？如果不是你们官匪一家，欺压百姓，又怎么会有张鑫宝玉儿进京告御状，不找自己的问题，反而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乾国有你们这种官匪，实乃是乾国之祸。”
“王爷这话又说错了，如果可以谁又想被百姓戳脊梁骨，但是我们这些小卒哪有选择的权利，把话说穿了，不过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罢了。”
说到这里，王德虎一撩官袍，跪在了脚下血污之中。
“王爷扪心自问，京城哪一位桌上不是山珍海味，哪一位身上穿的不是锦罗绸缎，哪一位府上不是数百家仆，这些钱还不是我们这些小官供奉上去的，如果京城的各位愿意放弃这种奢靡生活，不张嘴问我们下面这些小官要钱，我们也就不会张嘴问底下百姓要钱。”
程慕白冷笑一声，开口说道：“错了吧，乾国清官可不少，为百姓做事的本王也见过不少，难道上面那些就没问他们要吗？说到底你们贪了，我们才会伸手拿，你们贪了，才会想着给上面交钱，换来心安。”
王德虎哈哈一笑，脸上肥肉乱颤。
“王爷说的不错！那么下官敢问王爷一句，这些清官有几个爬上去了，是贪官升的快，还是清官升的快！”
说到这里，王德虎的神情变得激动起来，嘴上的声音也越加高亢。
“寒州是太子的地盘，上到府尹下到县令，都是给太子办事，太子是谁，太子就是未来的皇上！他想让我们贪，我们就要贪，他让我们清，我们自然就清！当臣子的就要顺君意！”
“好一个顺君意，但是你也不要忘了，太子还不是皇上，还不是君。”
程慕白的的声音冷冷的传来，打断了王德虎的激情高昂。
王德虎转瞬间收敛了脸上激动的神色，重新变得平静下来，就像刚刚激动的不是他。
“王爷又有没有想过，太子为什么要钱，为什么要分权，说到底还不是像王爷这么想的人太多，太子才要拉拢世家，才要广纳门客，如果所有人都认为太子必然继承大统，太子又何必如此。”
“本王认为，太子无能，不适合继承皇位，做的越多，错的越多，所以本王要从寒州杀起，你认为我要杀多少人，太子才能被废。”
程慕白的话语也变得平淡，说出来的话更加大逆不道，但是却说的坚定。
王德虎点了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膝盖以下被血染成了红色。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下官就是一个小虾米，王爷想杀人，下官哪里有反对的权利，刚刚王爷问了在下一句，是否也要自绝于此，给沈家一个交代，下官的回答是，自绝当然可以，但是却不是给什么沈家交代，而是给太子一个交代。”
说着王德虎正了正衣服，取下头顶官帽放在一旁，这才昂首挺胸，对着程慕白说道：“下官也希望能以下官的死，换王爷此事到此为止，不为什么别的，单纯是王爷如果真的把寒州从下到上杀一遍，这寒州又换谁来管理？真正的清官和能官此时怕都被诸葛青云带去云苏三府了吧，到时派过来的官员难道王爷还要在杀一遍吗？”
说完王德虎竟然狠狠的撞向房柱，头破血流，当场毙命。
程慕白走回驿站的时候，天还是黑的，韩微微坐在驿站的院子中赏月，月光撒在其身上，在夜晚拉出一道曼妙身影。
“杀了？”
“杀了。”
程慕白坐到了韩微微对面，身上还有着浓重的血腥味，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清洗，而是对着韩微微问道：“王德虎是太子的人，你又是谁的人。”
韩微微看着一身血腥气的程慕白，微微低眉，轻声回道：“既然嫁给了你，臣妾自然是王爷的人。”
“严格来说，你可还没有嫁给本王，但是也无所谓，本王迟早会去韩家提亲，现在本王有一件事要问你，你老实回答本王。”
韩微微点了点头，又倒了一杯果酒，放在嘴边轻饮，自己好像爱上这个味道了，而程慕白真的不知道自己是顾玉梅。
“本王如果把寒州所有太子的人都杀干净，寒州会有什么后果。”
韩微微想了想说道：“寒州距离京城最快也要十日，等京城那边准备好官员人手接手，怎么着也要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寒州没有官员管理，盗匪横行、民不聊生，怕是还会形成一股造反的军队。”
程慕白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这些，他想问的是朝廷会派什么样的官员下来，会不会还像现在一样都是贪官，结果却是如果这么做，寒州会先一步民不聊生，扯旗造反。
韩微微轻轻的摇了摇头，现在的她确实喝的有点多了。
“当然，这都不是问题，玄武军的地盘，真有人扯旗造反也会被快速镇压下去，更严重的问题是此举会彻底激怒太子党，太子已经失去了云苏三府，现在如果失去寒州，一定会彻底和王爷撕破脸皮，到时怕是会全力先对付王爷。”
“那正好，本王也觉得乾国是时候换一位太子了。”
程慕白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仿佛真的能一句话就废掉太子。
韩微微起身贴上了程慕白，捧起了程慕白的脸庞，一点不在乎程慕白身上的血污，嘿嘿傻笑了一声说道：“你说的对，这个太子不好，废了他，换一个，但是夫君可千万不要站错队，皇上的心思臣妾也猜不准，可能他压根不会在三位皇子中选继承人。”
说完就后退了几步，走到了月光下，今天的舞蹈程慕白依然没有看懂，但是却感觉真的挺好看，嗯韩微微跳什么他都觉得好看，不过皇上不打算在三位皇子选继承人？
第二日醒来，太阳已经上了三竿，程慕白还在身边老实的当着抱枕，看了自己一眼，嗯就留着肚兜和亵裤，唉，这喝醉后就忘事情的毛病真是要命。
“醒了？等下我们要转水路，我打算先把黑蛟寨那群水匪先解决了，在上路。”
程慕白的声音又恢复了温柔，好像程慕白确实没有对自己发过火，心情在不好对自己也是压制着的，并且很快就能调节好。
韩微微点了点头，放开了搂着程慕白的手，这个时候程慕白应该就要出去打拳了，李宣竹会进来伺候自己穿衣。
但是这次程慕白却没有动，而是开口说道：“一路走来本王知道，论心计我不如你，我也没有什么男尊女卑的想法，所以我直接问你，我要是想把寒州官员杀尽，又不想对百姓造成影响，有办法吗？”
韩微微没想到程慕白会这么问，看来沈云霄的死对其影响还真不小，但是韩微微还是老实的摇了摇头。
“一府之地官员不论下面的县丞捕头，单单是县令就有上百人，夫君若是一口气全杀了，底下百姓没了约束，便会生出乱子，哪怕是没有水匪，也会催生出商匪、民匪、土匪出来，这一点是没有办法避免的，而且如果夫君真的这么做了，怕是会被立马叩上造反的帽子。”
程慕白想了想后，再次开口说道：“那依照你的想法，应该怎么做。”
韩微微想了想开口说道：“这件事说穿了，根子其实是在太子身上，夫君想对付的也是太子，如果是这样，其实事情处理起来就简单的多。”
“哦，怎么处理。”
“第一，夫君现在要立马写三份书信，让管家送去京城，一份交给右相，这样一来右相自然有理由在朝堂上针对太子，让太子没有办法分心管寒州这边，一份交给宁元帅，让他在朝堂上把你在寒州所见匪患说明，以剿灭匪患为由要来寒州兵权，一份交给荣王，夫君不在京城，异姓王就以荣王为首，夫君要让他在京城异姓王中，寻找一位能治理寒州的能人，准备接换寒州府尹一职。”
韩微微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程慕白，程慕白点了点头，示意韩微微继续。
“第二，夫君要立马动身，先把梁州的大小匪患全部揪出来灭掉，不需要全部杀光，只要杀了带头的，其他人让他们自去，给小县城一个消息，你要整顿寒州的治安。”
程慕白听到这里，苦笑一声说道：“夫人有点高看我了，这些匪患打散简单，难得是怎么找到他们，我人生地不熟，他们有心想躲，我怕是很难一一找出。”
韩微微看着程慕白，神色古怪的开口问道：“王爷就没想过动用密阁？”
“密阁？这倒是个办法，但是密阁的收费，我带出来的钱财怕是不够。”
程慕白一脸无奈的说道。
“但是夫君手里有天阁令，是可以不用付钱的。”
程慕白一脸的难以置信。
“天阁令还有这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