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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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台之上,齐不悔的身影闪动越来越快,在石台上留下一道道身影,如同有数人在围攻韩微微。
然而韩微微手中雪魄依然不急不缓,每一剑刺出都把幻影挡在三尺剑外,气机引下,任何招式无用。
齐不悔也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心中暗暗骇然,这镇狱司司长果然有点鬼门道。
场中幻影一收,齐不悔身形后退,手中长剑上却浮现出淡淡白色剑芒,从剑上激射而出,近战无用,那就远攻。
韩微微身形不动,手中雪魄一抖,在空中留下道道剑影,将剑芒通通挡下。
“齐掌教小心了,本官可要出手了。”
就在齐不悔还想变招的时候,韩微微的声音懒懒的响起在石台之上。
随后韩微微踏步向前,每走一步,便在石台上留下一道幻影,栩栩如生,如同真人,转瞬之间七步踏出便已到齐不悔身前,身后也留下了七道幻影,诡异至极。
雪魄举起,缓缓劈下,如同韩微微的身影一般,留下道道幻影,明明看着很慢,却转眼就到眼前。
举剑迎上,两剑相交,雪魄被挡在了身前,然而还没等齐不悔松口气,最开始的韩微微身影缓缓消散,最开始的雪魄剑影也消失无形,随后剑上传来的力道却翻了一倍。
齐不悔心瞬间跌落谷底,不会吧?然而仿佛要印证齐不悔心中的想法,身影剑影再次消散一道,剑上传来的力道再次翻了一倍。
握剑的手有点微微发抖,身影剑影再次消散一道,手中跟随自己十几年的玄机上出现一道裂纹。
自己会死,会死在这一剑之下,齐不悔的直觉在疯狂提醒自己,要撤,要躲,不能再接下去,然而气机却被牢牢锁定。
就在齐不悔陷入绝望的时候,身上锁定的气机一松,齐不悔恢复了自由,慌忙闪身向着一旁避开。
雪魄没了阻拦,斩在了石台之上,一声巨响传来,石台竟被这一剑生生斩成两半。
而闪到一边的齐不悔跌坐在其中一半上,手中长剑断成两截,韩微微站在另一半,雪魄剑斜指大地,胜负已分。
齐不悔看着身前的出现的裂缝发呆,韩微微也在为这一剑暗暗心惊,这还是她到人间第一次正式施展大七星步,真不愧是人道武学的最高攻击秘法,这才只是四步而已,要是七步,韩微微感觉都能威胁到自己鬼差之躯了。
当然这也是这一个月,韩微微彻底用内功洗髓扩脉进入蜕凡的结果,不然凭顾玉梅的身体,还没用出来经脉就要先破裂了。
“司长武功当真直追当年李长安前辈,齐某佩服,明日就去镇狱司报到。”
缓了半天才站起身的齐不悔,面露钦佩的说道。
程慕白这时候也走向了石台,看向韩微微劈出来的裂缝,脸上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程慕白自认自己的武功走的就是霸道刚猛路数,却也绝做不到如此效果,而且看刚刚的架势,此招怕是连一半威力都未发挥出来,自己这位夫人武功当真直逼当年李长安。
再次把一位宗师收入镇狱司,这天下宗师十八位,除去朝廷的几位,一多半都已经纳入镇狱司,剩下的等见了程慕白要见的那个人在一一去找吧,不过剩下的基本都居无定所,看来还是要动用密阁。
夜晚自然在九华山留宿一夜,程慕白以练习韩微微的酒量为由,再次把韩微微灌醉,如愿又看到了美人起舞,但是今天的舞蹈程慕白有点看不懂。
第二日清晨,一行人下了九华山,重新走回了正路,再次向着那个韩微微也不知道目的地的地方,行驶而去。
出了梁州地界,就进入了寒州所管辖的范围,气温也降的厉害,韩微微披上了貂绒披风,马车里也铺上软软的地毯,点上了暖炉。
岷江作为寒州最大的河流,从南向北横穿了整个寒州,如果真想赶路,沿着岷江坐船是最快的,但是程慕白显然不着急,所以此时也就站在岸边,观赏着大河奔流,一点也没有要登船的意思。
河边风大,吹的韩微微发丝都飘了起来,小脸通红,看上去倒是多了几分可爱。
韩微微前世的世界也有一条岷江,在岷江下流还有一座用山雕刻的大佛,韩微微没去看过,此时看着这个世界的岷江,真不知是前世的岷江壮阔,还是这一条岷江汹涌。
江边风大,韩微微和程慕白自然没有问题,但是李宣竹吹的久了,怕是要生病,看了一会韩微微便以身子乏了为由,下了江畔。
马车再次启程,最后也没能在天黑之前到达下一座小城,显然寒州在乾国来说并不是富裕州郡。
县城没有赶到,破庙倒是有一座,庙里供奉的神像看模样是个武将,也不知道是哪一尊,庙上的匾额早不知被谁拿走,劈了当柴火。
庙宇现在失了香火,落满灰尘,蜘蛛网遍布角落,车夫、管家、丫鬟忙活了好久才收拾出一片可供落脚之处。
韩微微已经在程慕白怀里睡的香甜,程慕白低头看着睡的毫无防备的女子,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容,不管怎么说,这个女子好像从一开始对自己就没有防备。
就在此时,庙外又传来了马蹄声,和有人的交谈声。
“寒兄,我就说此处有一处庙宇可以避风吧,小弟的记忆可是很好的。”
“是是是,向兄弟说的果然没错,不过我看那庙宇点燃了篝火,怕是已经有人占了,我们再去是否不妥。”
“寒兄这是第一次出门,不知道这江湖上的规矩,像这种能在野外遮风避雨的地方,哪有什么谁占了一说,都是出门在外,互相给个方便。”
说着两人已经把马匹拴好,走入了破庙之中。
这两人一人书生打扮,身后背着个竹篓,用布盖着,一人江湖中人打扮,腰间挂着一把长刀。
此时看到破庙中程慕白等人,书生还没说话,那江湖打扮模样的便上前一步,一手把书生护在身后,一手按在长刀之上,这才开口说道:“在下平远城秋云刀,这次互送好友进京赶考,夜黑路远,不知此处已经被几位占了,有莽撞之举,还请几位见谅,我二人这就另寻它地歇脚。”
说着就推着书生向后走去。
“同是赶路人,何来打扰一说,外边风大,两位还是在这庙中躲避一夜再走吧,毕竟这书生怕是抵不过这寒州的夜风。”
一道慵懒的声音叫住了二人,原来是程慕白怀中的韩微微被吵醒,出声叫住了两人。
不过韩微微说完就拿起腰间的恶鬼面具戴在脸上,继续窝在程慕白怀中睡觉,没在去看二人。
倒是那大汉看到这一幕,像是想到了什么,松了口气,拱手说道:“小的眼拙,不知是宣武王爷,镇狱司长当面,还请恕罪。”
说着便拉着书生找了个角落,开始清理起地上的灰尘。
这边两位刚刚清理好地方,升起篝火,破庙又迎来了新的客人。
一位身穿罗裙的妇人抱着个几岁大的孩童,慌慌张张走进破庙,那孩子两眼无神,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看到庙中众人,却是一句话没说,只是给两拨人都鞠了一躬,就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把身上外衣脱下,让孩子坐在上边,自己则把角落清理了一下。
那个绰号秋云刀的见状把点燃的篝火挑了点火源过去,又帮妇人把地上整理了一下,这才走了回去,妇人为了表示感谢送了点干粮给秋云刀和书生,或许这就是江湖上的互帮互助。
程慕白看的有趣,却也没有要掺和进去的意思。
然而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这个破庙也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地方,妇人刚刚抱着孩子睡下,外边又响起了杂乱的马蹄声,这次来的看来是一群人。
刚刚睡下的妇人猛然坐起,脸上浮现惊恐神色,抱着孩子就向着破庙外走去,然而却被秋云刀拦了下来。
夫人伸手就要从怀中掏东西出来,却听到秋云刀开口说道:“此时此刻,这破庙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还是你认为你带着个孩童,能跑过外边那群人的马匹。”
说着眼光看了程慕白一行人一眼,意思不言自明。
妇人也随着秋云刀看了过来,这让程慕白心中知道,麻烦怕是要上门了,看了怀中的韩微微一眼,这麻烦怕是还躲不掉。
妇人眼神闪过坚毅神色,走到程慕白火堆前,拉着孩子一同跪了下来。
“小妇人姓王名翠,是寒州四平县沈家的奴仆,这是沈家的小公子叫沈云霄,这次沈家得罪了四平县县令王德虎,被诬告通匪,惨遭灭门祸事,沈云霄已经是沈家唯一的血脉了,还望贵人能出手相帮,小妇人必然做牛做马,报答公子救命大恩。”
程慕白心道果然如此,这种事情不可能凭这个妇人空口白话,不过自己下一站本来就在四平县中,查明此事倒也不是难事。
就在程慕白想要应下此事的时候,外边的人已经手拿兵器闯入了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