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这戏要怎么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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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整天,西服总算是初具模型。
云慕言看着一堆七七八八的布料,有了大致的模样,不得不发出感慨。
“妈妈,手工真的很神奇诶!”
乔今安在他脸上看到了满满的成就感,心中也是欢快。
忽的又记起来,还没跟旗袍师傅约具体时间,于是又打电话过去。
老师傅这次却改了口风,说什么都不肯上门。
距离比赛的日子只剩四天,乔今安一时火烧眉毛,赶紧又联系姜艺柔,让她帮忙再推荐推荐。
姜艺柔轻笑两声:“现成的师傅就在眼前,你要不要抽空过来拜拜?”
一语惊醒梦中人,乔今安这才记起来,偶然间曾听姜艺柔提过两句。
姜艺柔痴迷旗袍,就佣了手艺精湛的师傅专门教学。
如今她身上的穿着,基本都出自自己之手。
乔今安赶忙道谢后,又道:“就怕你觉得叨扰。”
“我把你当姐妹,何必见外。”姜艺柔随手翻了下行程:“明日你直接来光燃。”
乔今安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去。
挂断电话,她送走了女裁缝,看着墙上挂钟的时间,时针指向了九。
时间耗费的太快,她拍了拍酸疼的胳膊,打算上楼洗漱。
走过客厅,余光扫见抹身影,她不由扶额。
真的是昏了头,怎么把她给忘了。
云景尧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平板,指尖不断的在滑动。乔今安晃了眼内容,像是财经新闻。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他起抬头来:“你也感兴趣?”
乔今安大学主攻的设计专业,尽管在殷尚工作了这么多年,还是对图纸以外的内容提不起兴致。
这类全是数字和分析的内容,她更是头疼。
乔今安指了指腕表:“时间不早了。”
“抱歉,没注意时间。”云景尧难得的绅士风度,将平板放下后,才抬手瞥了眼手表:“确实是不早了。”
乔今安提醒了他之后,到了冰箱里拿牛奶。
出来时,他仍旧坐在那里。
她心中当即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人该不会是想赖在这儿?
“你不回去吗?”乔今安有逐客的意思。
云景尧摇头:“这里以前是由旭文开发,文子自留了套房,就在隔壁,我去他那里。”
准确的来说,是柳闵文每人给他们都送了套,而且都是连在一起的独栋。
文子因为项目的问题,跟家里吵了架,在宋霖那个八卦鼻祖的怂恿下,搬了过来。
乔今安这里是九栋,柳闵文那边是八栋。
“九点半了。”言外之意,他现在就可以离开。
云景尧拿过手机,当着乔今安的面,翻出来一串电话号码。
“他人还没回来,我现在出去,也没地方去啊。”
乔今安盯着他,笑意不达眼底,似把他看穿了,只是不想拆穿而已。
“随你的便。”她扔下一句话,转身上了楼。
他心里是什么盘算,乔今安再清楚不过。
就算柳闵文没回来,家里总不会连个佣人也没有?退一万步讲,他总可以问柳闵文要密码开锁吧。
脚步声渐行渐远,云景尧看着空荡荡的楼梯,心底五味杂陈。
他只是想在这里多待会儿,她却赶了他两次...
楼上出奇的安静,云景尧深深看了两眼,才站起身来。
他缓缓迈向了门口,又不舍的往回望。
可屋子里空无一人,没有出现奇迹。
他不舍的收回了视线,心里难免失落。
正要迈脚时,忽然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云景尧猛然回头:“安...”
话未说完,对上了保姆阿姨惊讶的目光:“云先生,您要出去吗?外面下雨了,我给您寻把伞吧。”
云景尧眼中跳跃着的希望,就此泯灭。
他看向屋外,这场雨来的突然,狂风吹弯了树枝,闪电划过天际,雷鸣阵阵。
“不用了。”不等阿姨去拿伞,云景尧推开了门。
刘阿姨再回到客厅时,已经不见了他的人影,忍不住叨叨道:“哎呦,这雨这般大,怎么就不等两分钟,拿了伞再走?”
屋外狂风铺天盖地而来,雨点密密麻麻瓢泼而下。
云景尧走了没几步,外套内便被灌满了雨水,浑身都变得沉重。
他把脚步放的很缓,像是在雨中漫步般,慢慢向前迈,任由雨水胡乱的拍打在身上。
二楼落地窗前,乔今安望着他的背影,眉心轻蹙。
她不是个心软的人,但念及他身上还有伤,还是有些不忍心。
伤口沾到雨水,说不定会感染。
她纠结了许久,还是拨了他的电话。
他可以等雨势小一些再走,或者回来拿一把伞。
电话拨出去许久,却是没有人接听,只有机械的女声在反复念着相同的字样。
乔今安在走到窗前时,院子里早已没了他的身影。
她烦闷的按了下操控器,合上了窗帘,扭头去了浴室。
浴室里白雾升腾,乔今安躺在浴缸里,阖上眼后脑中却全是方才那幕。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狂风暴雨中,竟然也显得那般单薄。
好似随时都会被风暴席卷...
乔今安越往下想,竟然越觉得他有些可怜。
她蓦然睁开眼,扯了浴巾来系上。
他喜欢淋雨就让他淋呗,她操的哪门子心?
然而收拾好躺在床上后,却像是良心过不去,难以入眠。
南墅八栋,柳闵文听见门铃,前来开门。
看见云景尧的那瞬,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连脏话都飚出来了。
“我艹,阿尧你这是落水了?”不是他说,比落汤鸡还狼狈。
宋霖想听八卦,也跟着柳闵文过来,没想到见到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一幕。
“这趟没白来。”宋霖小声嘀咕一句,忽然看向云景尧:“阿尧,这电闪雷鸣说来就来,该不会刚才是你在发誓?”
云景尧心情不好,剜了他一眼,眸底凛若寒霜。
“开个玩笑。”宋霖打了个寒颤,只觉周遭的温度都变低了。
柳闵文怕他感冒“我这边也没衣服,你先去洗个澡,我马上叫人送过来?”
“就你傻。”宋霖一把拽住要去打电话的柳闵文:“你还是不懂阿尧。”
柳闵文挠头:“什么意思?”
“他要是不想淋雨,雷公电母都要被摁住。”宋霖刚开始还纳闷儿,后面是回过味儿来了。
柳闵文在这些方面素来迟钝:“你是说他是故意淋雨?”
那不是纯纯找虐吗?
“身上的伤口都还没好完全,他不至于拿命儿玩吧?”柳闵文不太赞同。
宋霖挑挑眉毛,一副你瞧好的模样:“阿尧,我亲自去帮你放水。”
“不用。”云景尧声线清冷,不带半点犹豫的拒绝。
柳闵文有点儿信宋霖的话了:“阿尧,你身上的伤口还没愈合,这要是感染了,引起发烧就不好了。”
“正如我意。”云景尧勾唇,笑的很是无奈。
山穷水尽,他如今只有赌一把。
他要看看,她心中是不是当真半点儿也无他。
宋霖佩服的五体投地:“阿尧果然是个狠人,玩一出苦肉计还是真枪实弹,谁看了不心疼啊。”
“先别睡,晚上还有你的事情。”云景尧丢下句话,上了楼。
宋霖向柳闵文招招手,示意他把耳朵凑近点:“待会儿有好戏看,你多跟阿尧学着点儿,保你立马脱单。”
“谈恋爱多麻烦。”柳闵文撇嘴。
阿尧不就是现成的例子?爱情和小命相比,还是后者更重要。
云景尧打开花洒,把水温调低,冲着冷水澡。
大概有一个多小时,他才系上浴巾。
凌晨时分,云景尧全身滚烫,却感觉冷的不行。
他打开了床头的台灯,强撑着起身,往柳闵文房间走。
脚下像是系了铁球,沉重无比,每迈一步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宋霖知道今晚睡不成,索性拉着柳闵文看球赛。
两人正在兴头上,举着酒杯喝彩,一阵脚步声逐渐靠拢。
宋霖冲柳闵文一笑:“文子,来活儿了。”
说话的间隙里,云景尧已经迈了进来。
“阿尧,你真是不要命了?!”柳闵文见他脸色惨白,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他连连甩了几下手。
云景尧耳根和脖颈通红,棱角分明的五官上,零零星星的染着抹绯色。
嘴唇却是乌白。
宋霖知道他拼,但还是有被震惊到:“都不用量就知道烧的不轻,你就不知道作弊?”
“你都说了,真枪实弹才感人。”云景尧半躺在沙发上,脑袋昏昏沉沉。
屋顶的灯好像在不断的转圈,他半阖着眼,眼皮又有些发涩,不断的在向下压,逼迫他睡过去。
他连呼吸都灼热的烫人,身上却是一股股的泛寒。
“爱情真他么不是个好玩意儿。”宋霖感慨万千,眼前的云景尧,着实让他陌生。
就为了搏一个女人的同情,带伤淋雨,活生生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
这要是讲出去,谁听了不大跌眼界?
宋霖问道:“这戏你要怎么演?”
“她家里有感冒药和胃药,你去取。”宋霖的情商,云景尧放心的很,到时候该怎么说,不用他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