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让他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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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铭陪着玄静禾用完膳就回了府。
他不但要去哄玄静禾，还要哄着他的侍妾，曲凝。
玄铭来到曲凝门口，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故作欢喜的样子进了屋。
“凝儿。”
他望着坐在梳妆镜前发呆的女子，两只手搭在她的双肩。
“凝儿在做什么？本皇子叫你怎不答应？”
曲凝迷茫的眼神望向肩上的手：“铭哥哥，你回来了。”
听到她这声“铭哥哥”，玄铭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她还是如此不知礼数。
但他还是收敛了神色，不叫曲凝看清。
“最近的饭菜可是不合你胃口？你想吃什么，本皇子叫人去做。”
曲凝眼中含泪：“铭哥哥，我想去看看爹娘。”
玄铭脸色沉了下来，他收回放在曲凝肩膀上的双手：“凝儿，可是本皇子这里待你不好？”
曲凝泪眼朦胧望向玄铭：“不是…铭哥哥对我很好。”
“那你为何执意要回去？”他实在想不通：“他们都将你赶出来了，已经不许你回村。你又何必念着他们？”
曲凝忍不住想问玄铭，巫山村还存在吗？可她不能。她知道玄铭并不喜欢她提巫山村，但那里有生她养她的父母，还有乖巧可爱的弟弟。她怎么可能不想念？
更何况，她的弟弟如今身在牢中。
她一边心里对弟弟的处境担忧，一边对要出卖玄铭的事心里感到不安。
可她更怕玄铭。
她从未曾想用毒虫去害人，可她帮玄铭害死了不少人。如今他更是疯狂，竟想在逼宫那日让她用毒虫杀死所有反抗他的人。
那得是多少人啊？
平常她只会用毒去捕获猎物，何时拿来杀过人？
她不明白，为何玄铭要她杀人的口气跟杀只猫狗一样轻松。
他轻松了，可她呢？
她整日整夜被噩梦缠身，害的根本无法入睡。
她真的怕。她不想再杀人了。她不想再听玄铭的话了。
“可是铭哥哥，我离开他们已经有五年了，我真的想回去看看他们。就看一眼好不好？”
玄铭望着她泪眼朦胧，心有感触。但他心里知道巫山村已被玄容九连根拔起，已经不复存在了。
“凝儿，你莫哭，等本皇子登基那日，本皇子就去将你父母接来京都可好？”
曲凝心酸：“可是他们…不会出村的。”
“怎么会。”玄铭声音软了下来：“他们会来陪着你的。”到时他去牢中放了巫山村的人又有何妨。
陪我？如何陪？因为她在京都杀了人，连累了她的族人。她万死难辞其咎，怎有脸面见爹娘？
曲凝哭泣的声音小了下去，她似是不经意问：“铭哥哥，今夜你会陪着凝儿吗？”
玄铭不自然的望向窗外：“凝儿，最近本皇子很忙，过段时间陪你可好？”
曲凝抬起头望向玄铭：“铭哥哥，我嫁给你五年无所出，你真的不怪凝儿吗？”
玄铭知道她全身都是毒，他怎敢让她诞下孩儿？他连碰她都感觉浑身难受。
玄铭安慰：“不会的，凝儿。你有没有孩子，本皇子都会疼你。”
曲凝不再啜泣：“铭哥哥，凝儿困了。”
见曲凝下了逐客令，玄铭不再跟她虚与委蛇，连忙点头答应。
“那凝儿你好生歇息，莫要想太多。本皇子先去忙公事。”
“好。”
直到玄铭关上房门，她才回过神。
原来…那凤慕言说的都是真的。
若是那男子真心相爱，怎会五年都不愿碰她？她一直无所出，府中的那些人都看她笑话，难道玄铭当真不知吗？
得宠吗？她觉得自己连通房都算不上。顶多是玄铭的杀人武器。
她想起六年前在湖中救下玄铭，不禁埋头痛哭。
她以为的真心人，竟从未真心爱过她。她为了他和族人断绝来往！为了他双手沾满鲜血！他竟嫌弃她不愿与她同眠！何其讽刺！
可她真的很喜欢玄铭啊。若是可以，真希望回到当初他俩在巫山村生活的日子。没有这么多的妃子勾心斗角，玄铭也不会一心为了那个位置做尽坏事。
她冷静下来，抚摸着在手腕上爬动的毒虫。
“你说，若是铭哥哥一无所有，他会不会像六年前那般，眼中只有我？”她想回到巫山村，和玄铭做一对恩爱夫妻。
夜静悄悄的，无人应答她的话。
只有那毒虫似是感觉到曲凝心中的欢喜，爬行的速度越来越快。
天微微亮，京都大街小巷早起的商贩已经开始新一天的叫卖。
京都近日涌入的人甚多，许多商人起早贪黑就为了多赚点银子。
眼看着科举将近，京都似乎又回归到了平静。
玄容九近日在查阅学子的投卷，中意的就留，不合适的就搁置。
楚云涵拿着手中的纸张进了门：“公主，请看这篇。”
玄容九顺手接过，看了一眼。
楚云涵等了一会便问：“公主觉得如何？可要臣回他？”
玄容九望向署名：“他投的你，你觉得可行就可行。”
楚云涵垂头丧气：“公主如今可是与臣生分了？”
他近日跟玄容九冷战谁也不说话，今日没忍住，他故意寻了个理由来跟玄容九谈话。
玄容九抬头：“楚大人可是想通了？”
楚云涵苦笑：“臣若是再想不通，恐怕公主就真的与臣隔阂了。”
玄容九没接话，继续看着其他学子的投卷。
楚云涵靠近玄容九，软了语气：“公主能不能不生臣的气？”
“本宫并未生气。”玄容九重新拿起那纸张：“你若是指这文章，本宫记得，这君川公子与你颇有些缘分。他既然想入你门下，接了便是。”
这君川便是当初被玄静禾追着跑的那蒙面公子。当时让他写的诉状，署名也是他。
楚云涵其实已经不怎么记得他跟君川有什么缘分了。
但他看玄容九允许君川到他门下，说明玄容九并没有把他隔离出去。
公主还是信他。
楚云涵温柔笑道：“就依公主所言。”
玄容九翻开一个折子，看了许久，默然：“八皇兄明日生辰。”
楚云涵好奇：“八皇子生辰，公主可要去？”
八皇子玄治乃曦嫔妃所出，曦嫔妃之前只是个宫女，他是四位皇子中不怎么突出的一位。也是最逍遥自在的一位。
宫中争斗都与他无关。是个闲野皇子。
另外一位十皇子如今也不过十一岁，年少，生母只是个才人。也不怎么突出。
但再如何也是玄朝的皇子，他的生辰还是该去的。
以往她常年在外办案并不了解这个八皇子，今年他的生辰既然她身处京都，自然没有不去的份。
玄容九合上折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