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善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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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有人状告慕楠生强抢民女，还让楚大人出去主持公道。”杜威急匆匆奔向后院，伏案构思的三人抬头望去。
楚云涵皱眉，“杜大人，本官是奉旨请来协助公主破万州湖千骨一案，不是来这当父母官的。”
他才不会让聂清绝跟玄容九单独相处！
楚云涵就差指着杜威的脑袋说他不中用了。
杜威苦丧着脸，“近日万州百姓得知朝廷派了钦差大臣前来，下官的威望…所剩无几了。”
自然也是因为那慕贵生与他是旧交，那人直言杜威定会包庇，跪在内堂死活只要朝廷派来的钦差。
自从公主来了后，他杜知府的威严早已名存实亡了。
玄容九自是知道杜威心中所想，那慕楠生之事她也有所耳闻，遂道，“本宫这里一个人就可以，你们两个都去。”
聂清绝曾私下跟她谈过慕楠生之事，这事交给他俩她也放心。
见玄容九把聂清绝也赶走，楚云涵心里好受一点。
“就依公主所言。”楚云涵望向聂清绝，“慕公子，请？”
“楚大人先请。”
两人相互恭恭敬敬的出了门，玄容九才能将心思彻底投入案件中。
玄容九食指和中指合并靠近胸前，飞快的朝着空中勾画出一道符咒印，她另一只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蝴蝶，迅速将空中凝结成型的符咒打入纸蝴蝶中。
只见蝴蝶似是有了生命，竟慢慢抖动着翅膀飞了起来，浑身的颜色也变得绚丽多彩，竟成了活物。
玄容九起身将手中蝴蝶伸向窗外，望着它展翅高飞，缓缓的飞向了远方。
玄容九做完这些事后，面色发白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此间大陆一丝灵气也无，她靠着单薄的功德之力转换灵力来施展法术，自是有些伤身体。
以前她尚可做到无欲无求，现在她在这世间努力做着善事，以求积累更多的功德之力，转换成灵力供她使用。
她现在，因为有了欲望，竟也生出了许多凡人之情。
踏入修仙界时，师傅曾告诉她，他们卦师最忌感情，动了私情就会插入他人因果。
而因果，是这世道最难割舍的东西。
一旦沾上，轻者受伤，重者丧命。
他们宗门上下都不愿沾染因果，所以各自修炼从不有所交情。
修仙界很多贪生怕死之辈，像她这样能趋吉避凶的卦师便是这群人趋之若鹜的对象。
她宗门多人被这群人抓了杀了。
她不愿死，便只能帮他们卜卦以求一线生机。
她的灵力飞速增长，让她心里不免疑惑，帮人卜卦还能增长灵力？
从此她便再无心理负担，谁来谁算。直到她历劫飞升，只是第一道天雷，她便扛不住，使了保命符投胎成人间幼儿。
也是她妄想一步登天的报应，这个世界竟毫无灵力。
用功德之力修炼是她曾经听师傅说的。
那是一种跟他们的修炼完全不一样的方法。
他们卦师需得无欲无求，不插手他人命运，遵守天道自然法则，无为便是为。
而功德，要大爱世人，以身试法，舍弃自我，为他人便是为己。
玄容九体力不支的躺到床上，眼神空洞的望向窗外蔚蓝的天空。
师父…徒儿何时才能回去？
绚丽的蝴蝶飞过一座又一座高山，它的速度很快，不过三刻便飞到了它想要到的地方。
它从窗口飞进屋子，落在了房梁上。
房中几人激烈的商讨着，无人注意有只蝴蝶飞了进来。
“袁老，那万州的事该如何啊？”
“九公主在朝堂上如日中天，若是再让她成功破了万州湖千骨案，岂不是万民敬仰？民心众望所归？”
“九公主不过是个女子，她做的再好，也是为他人做嫁衣。可别忘了，还有个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如今不过十岁，老夫看他行事颇为顽劣，不堪重任。若是十二皇子继位，定是九公主把持朝政，玄国，危也。”
“除掉九公主便可，这样三皇子也少了一大劲敌。”
“说的轻巧，这九公主聪慧过人。这十年来，你我可曾讨过好？”
此话一落，众人默不作声。
只见袁正刚半躺在软榻上，见众人禁了口，“她再如何聪慧，不过是个女子。”
袁正刚此话一出，众人又热络起来。
“袁老所言极是。”
“此次万州一行，我等本以为那余采良定能毁了公主名誉。可恨九公主竟寅时成亲，那余采良也是个蠢笨的，竟被那九公主牵着鼻子走！”谁家好人大半晚上成亲？又不是冥婚！
袁正刚闻言皱眉，目光如炬扫向那人，那人不曾察觉，还在滔滔不休。
“九公主到万州不足半月，竟找出我等埋伏在万州七年的线索，简直可恨至极！”说着说着，他竟有些惜才，若她不是女子，他少不得得追随她而去。
袁正刚打断了他的话，“钱大人，不如这次派你去万州了结了那九公主，你看如何？”
钱多滔滔不绝的嘴顿时停下来，“下官不行，下官只是个文臣，袁老慎虑！”
“钱大人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袁正刚点到为止，望向众人，“让各位大人上奏，将万州赐给十二皇子只是第一步。余采良是第二步。等到夏季暴雨，潮水升起，我要他二人，有来无回。”
“袁老所言极是。那九公主就是生了三头六臂，也挡不住这天灾。到时我们还可以将此事，推给九公主引起万州冤魂索命而引发的洪水。”
“城中近日那说书人是大人你安排的？”
“自然。”他颇有些得意，“就算九公主毫发无伤归来，只要本官在此事下文章，定能让她身败名裂！”
“高明啊我等佩服。”
袁正刚也甚是满意的点头，突然感觉喉中堵塞有些痒意，袁正刚咳嗽了几声。
众人见此，关心道，“袁老，身体如何？”
袁正刚摆了摆手，“老了。近日身体不适，让各位大人费心了。”
“袁老，不如找个女子将霉运转了？”
此话一出，众人连忙附和。
袁正刚菊花脸顿时笑开，“貌美的良家妇女甚好。”
“就那个章氏那样的，给老夫找来。”
“定尽心给袁老找来！”
“说到那个章氏，倒是想起那余娇娘，虽算不上绝世美人，倒也可口。”
“哈哈哈，那可是万州第一美人，虽不如京都女子貌美，但玩着也甚有趣。”
“你等玩的太过，我还未上，人就已经断了气！”
“义兄莫气，改日让你先玩。”
“此话当真？”
“当真，那怡春院的花魁就送给义兄！”
“哈哈哈，甚好！”
“潮水上升不过半月，速速前去万州毁了那堤坝。”
“我等领命。”
袁正刚似乎是看到了滔滔江水淹了万州，所有人被洪水冲走，那可恨的玄容九跟玄律再也不能回京。
“这万州，老夫已经筹备七年了，老夫看你这回还不死？”
“此次袁老定心想事成。”
“万州数十万百姓随九公主陪葬，也算厚葬了！”
“义兄言之有理。袁老还真是为九公主煞费苦心，若她泉下有知，定对袁老感激涕零！”
“可惜九公主那般绝色，还未曾尝过人事便去了。”
“义兄言之有理，不如此次万州之行，先设计毁了九公主清誉，让义兄尝一尝这天家公主的滋味？”
“哈哈哈，此计甚好！”
袁正刚咂咂嘴似是回味，满是皱纹的老人脸挤出笑来，“不可玩的过火，点到为止即可。”
他倒不是为玄容九说情，他只是可惜自己没能同去。
往常只要有合适的女子，皆是众人共享。
可惜他如今老了，不然怎能没有他呢？
他活了这么久，见过这世间最美的女子，自然是玄容九。
没有尝到，还真是有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