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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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震惊之际,大汉的弯刀已经抵在了顾泊钦的脖颈上。
“住口,你我无亲无缘谁是你舅父,受死吧——”
“舅父就算不认我,也请认宝玥姐姐!”顾泊钦大喊一声,举着刻有“宝玥”字样的饰品到大汉面前。
一听宝玥二字,大汉果然止住了已经割破顾泊钦皮肤的弯刀。
脖颈处有刺痛传来,鲜血从细小的裂缝中挤出在黑夜中尤为显眼,吓坏了一旁的宝薇。
顾泊钦也是后怕得紧,面前这人方才是真的要杀了他,杀意纯粹。
“宝玥……”大汉拿起饰品在手中仔细端详,眼中的泪光诉说着思念。
“宝玥姐姐的夙愿就是能来草原见一见舅父,见一见明妃娘娘的故乡,宝玥姐姐相信,纵使她和舅父从未见面,只要舅父见到这银锁就如同二人相见。”
顾泊钦说着话,见大汉已经拿着银锁一步一步地走回帐篷,背影凄凉。
宝薇还在愣神,敖图倒是反应了过来,搭弓射箭就对向了顾泊钦。
“原来你就是顾昭明的儿子,你还我宝明姑母来!”
顾泊钦依旧没有反抗,只跪着道歉:“大哥,我还不回明妃娘娘,你若是气,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当我是不敢吗?”敖图正要发力,宝薇就拦在了顾泊钦面前。
“大哥,父王都没要他的命,你这一箭下去他会死的。”
“死就死了,顾昭明该死,他的儿子也该死。”
宝薇看顾泊钦动也不动,气不得踢了两脚:“真是个死人了,刀子砍脸上都不会动,快跑啊你。”
“我不会跑的,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向舅父请罪,明妃娘娘的死是洪朝的错,是父皇的错,我还不回明妃娘娘,我也有错。”
顾泊钦抬头对着王帐大喊:“舅父,可是如今宝玥姐姐还活着,还时时刻刻都思念着舅父,请舅父看在宝玥姐姐的份上让外甥好生地赔罪……”
顾泊钦没喊完就被踢了一窝心脚,整个身子后退了三四步才止,嘴中呕出鲜血。
敖图大怒收回脚:“我呸,你和我们毫无血缘竟然也腆着脸来攀亲戚,老虎吃不下你,行,我不信狼群也吃不下你!”
敖图收了弓箭拽着顾泊钦的后领就走,顾泊钦任由自己像个破烂猫狗一样地拽着,嘴中的鲜血还在不断涌出。
宝薇扑了上去:“大哥,你就是再气也不能把他放野外,狼群真的会吃了他的。”
“吃就吃了,洪朝已经把宝明姑母给吃了,我们……”
“大哥,好歹留他一命,怎么说他也是洪朝的皇帝,狼群吃了他,我们会和洪朝开战的。”
“战就战,我先杀了他们皇帝再灭了他的国!”
宝薇看敖图一意孤行,心里实在是急了:“大哥,宝明姑母去洪朝和亲就是为了两地安宁,你忍心让宝明姑母在天上看着罗宛和洪朝开战吗!”
宝薇一声吼,敖图才停下来,重重叹息一声一把把顾泊钦丢在了地上。
呕出的鲜血已经染脏了衣裳,顾泊钦挣扎着起身后依旧面向王帐跪着。
“固执的男人。”宝薇暗骂一句,想劝顾泊钦赶紧跑别惹敖图生气。
“查干婆婆醒了。”一名女子从一旁的帐篷中欢喜地跑出,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敖图一听,也不理顾泊钦了,带着人群赶紧奔向帐篷。
偌大的地方只剩顾泊钦和宝薇二人。
“你说来草原要找的人,就是我父王?”
“是。”
“那你为何不在猜出我身份后就告诉我?”
“我若先告诉你我是洪朝皇帝,你会带我见舅父吗?”
宝薇脸色凝重地看着嘴角挂血的顾泊钦:“不会,我可能还会把利刃刺进你的胸膛。”
宝薇长叹一声:“我自小就时常听阿公和阿爹说起宝明姑母,那是草原上最美的女子,是我罗宛未来的神女,所有美好的词汇用来形容她都不为过。”
“可是那么好的女子却被洪朝的皇子给拐走了,用卑贱的侧室羞辱宝明姑母也羞辱了罗宛。”
“若非宝明姑母多次来信劝阻,我阿公和阿爹早就率领万马踏上了洪朝的土地,可是你们洪朝是如何回报宝明姑母的?”
宝薇说着,眼角的泪光已经落下。
“你的阿爹顾昭明用无尽的冷落,朝臣用无数的谩骂对待宝明姑母,她只是一个女子啊,凭什么作为国事的牺牲品!”
“顾昭明不喜欢宝明姑母为什么还要引诱她?既成了亲为什么还要冷落她?冷落后为什么还要给她宠妃的名号?既是宠妃又为什么次次伤她的心,让她的书信中皆是无边的寂寞……”
“阿公去世前喊的是宝明,阿爹每年还要为宝明姑母做祭,查干婆婆时常讲起宝明姑母的故事,我和大哥是看着宝明姑母的画像听着阿公和阿爹的叹息长大。”
星空做幕为女子的轮廓打上柔光,宝薇居高临下正眼中含泪地望着顾泊钦。
“洪朝皇帝,我再说一遍,你快跑吧,之后的生死,我不保你了。”
顾泊钦这才抬头,煞白的面容红透的眼角更带凄惨的俊美,眼中映有星光,随着不远处火光的照耀跳动在宝薇的眼中。
“我不会跑的,父皇对明妃娘娘对罗宛的亏欠,该我来还。”
宝薇闭眼叹息,扭头就走,身后的顾泊钦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宝薇,谢谢你。”
帐篷里,宝薇拨开众人来到了矮榻前。
“查干婆婆你怎么样了?”
矮榻上,年迈的老妇穿着画有各色花样图案的白底衣服,正满脸含笑地看着宝薇。
“有大家来看我好多了。”
“查干婆婆你一定要好起来,我还想吃婆婆做的奶皮子呢。”宝薇撒娇说。
查干婆婆笑说:“那你还往外乱跑,不听话的孩子可没有奶皮子吃。”
宝薇心虚地抱紧了查干婆婆:“宝薇知道了,宝薇以后都守着查干婆婆。”
“嘴滑的丫头,和宝明丫头一个样。”
在一众人逗乐声中,查干婆婆的脸色渐好。
“把大王叫来,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