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汤姆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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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莉丝说的不错，这段日子果然没人再来家里找她了，最多也就偶尔有人敲门送些东西，表示对她之前教她们做菜的感谢，小汤姆难得过上了清闲日子。
这段时间伦敦整天都在下雨，难得今天是晴天，小汤姆就把家里的窗户都打开了。
结果没过一会儿，一只猫头鹰就飞来了。
“信？”小汤姆走到窗边，看着这只他从未见过的猫头鹰，取下了那封信。
“是谁的信？”梅莉丝在厨房里问。
小汤姆拆开来看，读了起来。
“尊敬的梅莉丝赫尔德奥尔德里奇小姐……”
梅莉丝在厨房听完了信的内容，她剁鸡腿的手顿了顿。
“母亲，您认识塞普蒂莫斯马尔福吗？”小汤姆在客厅问。
梅莉丝道：“只见过一面，不熟。”
“可他邀请您去马尔福庄园参加他儿子的生日会。”小汤姆在那些讲魔法史的书里看到过马尔福家族，也在魔法报纸上看到过他们家族的消息。
“您要去吗？”小汤姆问。
梅莉丝无声地吐了口气，“你想去？”不然小汤姆不会问的。
小汤姆“嗯”了一声，他确实想去看看魔法界的大家族是怎样生活的。
“那就去吧，不过我得先说一下，那种地方没什么好玩的，你打算去了，就得准备好熬到最后。”梅莉丝提醒着，小汤姆表示当然没问题。
梅莉丝回了信表示自己会去之后，和小汤姆一起用过午饭后，就带着他出了门。
“这位夫人，去哪里？”司机问。
“到鹈鹕书屋。”那是上学的时候安吉莉卡告诉她的一家书店，后来梅莉丝自己就常去那里了。
她打算今天带着小汤姆去逛逛书店，再去服装店给他再买几件衣服。
麻瓜汽车行驶在路上，从窗口看，街道和人群就像在往后去一样，梅莉丝和小汤姆聊着天，过了好一会儿才到鹈鹕书屋。
“欢迎光临——哦，是奥尔德里奇小姐啊，还带了您的孩子一起。”店员黛西一看到他们两个便走了过来。
“我带他来买点书。”梅莉丝对着黛西笑了笑。
“您只怕比我还清楚各种书的位置，我就不跟着您一直讲了，不过还是提醒一下，虽然感觉您应该不会太感兴趣，就是一些最近流行起来或者我们店长觉得写的不错有价值的新书搬到那里了。”黛西指了指窗边一块区域。
“谢谢。”梅莉丝道。
黛西笑了笑，接着去收拾书架了。
醍醐书店足足有三层，楼梯绕着墙往上攀，站在一楼抬头看，满眼都是书山书海，可谓相当壮观，只不过一般大家会买的书都放在了一层，所以并没有太多人会跑到三楼去。
梅莉丝牵着小汤姆的手走着，看他认认真真地挑着书籍，她也拿了几本自己感兴趣的。
“我去楼上看看。”梅莉丝对小汤姆说了一下后，便上了楼梯，小汤姆并不很在意，反正她肯定会回来的，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开始翻看起刚刚挑的书。
他之前有段时间就在想，既然自己已经是巫师了，那就不用再去看麻瓜的任何书了，有什么是魔法办不到的呢？可是后来有一天，他和梅莉丝闲聊的时候突然意识到，魔法界的发展非常慢，和麻瓜世界比起来，就像是蜗牛和猎豹的速度。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很信任的魔法，把许多生下来就是巫师的家伙养成了巨婴，他们以为自己吃饭不用亲自备菜制作，睡觉不用提前泡浴缸里洗澡，就已经足够了——好吧他承认这像是在说菲尼亚斯，他不是故意针对他的，这纯属巧合，谁让那家伙就是个典型呢？
小汤姆觉得，麻瓜也不是完全没用，他接着看起了这些麻瓜书籍，并且发现它们教给他的知识一点也不比魔法书籍少。
梅莉丝下楼的时候，就看到小汤姆坐在那儿看得正投入，她没有去打扰他，而是把自己挑的书都放在了柜台旁，接着在一楼转悠了起来。
如果不是黛西提了一下窗边的那块区域，她大概根本不会注意到一下的，毕竟他们实在太像那种量产的流水线小说。
梅莉丝知道这家书屋店长的品位还是很不错的，黛西说这里边有店长觉得有价值的，梅莉丝站在这儿，想了想，还是蹲下去翻看了起来。
果然，大多数还是一些看起来就像是量产的流行小说，就在她一本一本随意翻了过时，她突然注意到了在下层角落里的一本书。
它黑漆漆的，放在那儿毫不显眼，书名叫《项链》，更是普普通通毫无吸引人的意思在，可是梅莉丝看到了下边的作者署名——三十。
这样古怪的名字，可是梅莉丝就是盯着它，一下也没移开目光，她伸手把它从一堆书中间抽出来，摸了摸这漆黑的、一点工艺都没有的素面封皮，她就蹲在窗边，翻开了这本小说。
主人公伊恩少爷的名字从她的记忆深处被挖了出来，梅莉丝仿佛回到了许久之前的那个下午，她似乎就坐在自己在小汉格顿的屋子里，风从窗口飘了进来，吹动了她的一缕金发，落在脸侧，她抬手别在耳后时，那个人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梅莉丝蹲在窗边，靠着墙，她这次没有再去管自己落下来的发丝，只静静地看着这篇熟悉的小说。
他竟然写成了长篇吗？梅莉丝摸了摸书页，似乎已经能看到汤姆里德尔伏在书桌前日夜写作的样子。
“写得很不错吧？”
梅莉丝立刻抬起头。
是黛西。
她笑着看着梅莉丝，“店长也说这本写得好，这是她前段时间出去时在乡下的书店里看到的，觉得写得不错，便联系了出版商给我们店也送了一些来，我还觉得这封面实在简单，让她放高些省得别人注意不到，她还说：真正有缘的人会注意到的。”她说着，还学着店长说话的语气。
梅莉丝勉强地笑了笑来回应她，然后站了起来。
“这本我也要了，都打包起来吧。”她叫上小汤姆一起，把书放到了柜台上。
黛西帮她拿着书，全部算过账后打包起来。
“我们回去的时候再来拿。”梅莉丝付了钱，交代了一声，带着小汤姆离开了鹈鹕书屋。
她带着小汤姆到了服装店，给他买了好几身衣服，最后拎着包裹到旁边的咖啡店坐下了。
“小蛇……”梅莉丝看着他。
“嗯？”
“……”梅莉丝低下了头。
“干什么？”小汤姆主动问，他觉得梅莉丝现在就是有想说的话但就是不说。
梅莉丝往咖啡里丢了一块方糖，搅了搅，看着方糖慢慢地溶解开，她叹了口气。
“……”小汤姆看着她这样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梅莉丝又叹了口气。
就当小汤姆放弃再问她时，梅莉丝终于又开了口。
“我一直在告诉你，有的事以后再和你说，你一次都没问过我是什么事。”
小汤姆感觉她是存心不想让自己喝咖啡了。
“我都记得的，反正你以后肯定会告诉我。”
梅莉丝叹了第三口气。
小汤姆重重地吐了口气，“母亲你……”
“你要是想现在告诉我就说吧。”他看着梅莉丝。
梅莉丝张了张口，又闭上。
小汤姆捂了捂自己的眼睛，他根本想不到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梅莉丝变得这样扭捏。
“都是关于你身世的事情。”梅莉丝终于开了口。
“就为这个？”小汤姆皱了皱眉头。
“啊？”梅莉丝没想到他会是这样一句话。
小汤姆终于喝了一口咖啡，“你不说我大概都能猜到。”
“之前你到孤儿院时就说自己是我父亲的朋友，但我到现在都没见到过你所谓的是你朋友的我的父亲，很有可能，哦不，绝对是这样，他不想认我对吧，原因估计也很简单，我是个混血。”
“我那位生母居然能沦落到孤儿院门口乞求别人帮她生产，她是个无能的麻瓜吧，我那位父亲与麻瓜有了私情，有了我这样的混血儿子，他抛弃了怀上我的麻瓜女人，在多年后女人去世的情况下他还是不敢认我，只能请求你来看望我。”
“奥尔德里奇家是纯血家族，我那位父亲大概就是一位纯血了，他担心自己和麻瓜私通的事情曝光，被家族抛弃，所以请求了您来帮忙。”
他想得非常合理，但是现实往往不会“合理”。
梅莉丝看着小汤姆，任由他多喝了几口咖啡后，她叹了第四口气。
小汤姆坐直了身子，死死地盯着梅莉丝。
梅莉丝感觉自己被看得后背发毛，终于没再接着这样了。
她长了口，“你说的很有道理，小蛇。”
小汤姆觉得她不会是想说赞成他观点这样简单的话。
“但是现实往往不讲道理。”梅莉丝对他说，“二十八神圣家族里根本没有‘里德尔’这个姓氏，甚至于，去翻找整个魔法部的档案，都不一定能找到一个姓‘里德尔’的巫师。”
她想她已经表达地很清楚了，看着小汤姆略微睁大的眼睛，梅莉丝喝了口咖啡。
“所以说，我是个麻瓜种？”
梅莉丝被呛到了。
“咳咳——”
小汤姆下了凳子，到梅莉丝旁边帮她拍着背。
他们自从坐下来就已经给自己施了咒，借此来让麻瓜不会注意到他们，所以梅莉丝这会儿说的话都没有被任何麻瓜注意到，就算她现在被呛到了咳嗽起来，也没有麻瓜扭过头来看一下。
梅莉丝缓了过来后，她牵着小汤姆的手，和他对视着。
“不是的，小蛇，事情最真实的样子如果告诉了你，我很担心你会受伤，这真相太糟糕了。”
“你现在才是我的母亲。”小汤姆看着梅莉丝，“我唯一的亲人。”
“除了你以外，那些人就算再来找我说要我回他们的‘家’，我都只会丢给他们我所会的所有不好的咒语，我不认为从我出生之后就没见过面的人对我而言算是什么重要的存在，他们不值得我因为听了一段过去而伤心。”
梅莉丝听着他的话，她伸手抱住了小汤姆，“我永远都是你的亲人，谁都不能让我们分开。”
就这样，明明是要告诉小汤姆真相，在做心理建设的却是梅莉丝，即便听了小汤姆的话，她还是尽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不那么刺耳。
“你的生母才是巫师，她叫做梅洛普·冈特。”
冈特家族，小汤姆记得，二十八神圣家族之一，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后裔，他们和他一样能和蛇说话，小汤姆曾经还想过自己的父亲是不是就是冈特家的人，只不过这个家族的相关资料太少，现在几乎没有消息了。
“冈特家为了保持血脉纯正，非常崇尚近亲结婚，且生活很奢侈，到前些年时，只剩下马沃罗冈特和自己的一双儿女住在小汉格顿一个破旧的木屋里了，你就是其中那个女儿的孩子。”
“因为近亲结婚的原因，儿子莫芬冈特性格暴戾冷酷，六年前，他因为袭击麻瓜而被魔法部通缉，在逮捕时马沃罗冈特和儿子一起袭击了魔法部官员，两人一起进了阿兹卡班，就是在那时候，天生魔力微弱的梅洛普冈特终于不再受父兄欺压，得以喘息。”
“她一直暗恋同住小汉格顿的麻瓜青年，这个想法曾被莫芬披露给父亲，马沃罗在极度气愤之下险些害死她，是魔法部官员拦下了他。”
“可能就是因为自幼可怕的生活环境，梅洛普非常渴望爱，她在父兄入狱后给一直暗恋的麻瓜青年喝了爱情魔药，使他疯狂地爱上了自己从未注意到过的梅洛普，他们私奔到了伦敦，也就是那时候，梅洛普怀孕了。”
“可是爱情魔药并不能真正地带来爱情，它所带来只是一种强烈的痴迷感，所以当梅洛普怀孕后，她不想再用魔药来获得虚假的感情，她以为自己够爱那个麻瓜，麻瓜应该也爱着她，于是她停止了用药。”
“但是结果……”
“结果麻瓜醒了之后就跑了？”小汤姆的表情很平淡，就像真的是在听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故事。
“嗯……”梅莉丝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听起来真的很蠢，蠢到我一想到自己居然是这样来的就觉得羞耻。”小汤姆嘴上这样说着，表情却已经很平淡，完全看不出他有羞耻的感觉。
“你居然会担心我在知道这些事情后难过？”他感到不可思议地皱了皱眉，“为了一帮蠢货？”
梅莉丝沉默了，一般正常人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世是这样都会难过的好不好？可是她不知道，小汤姆之所以会这样淡定，只是因为他早已放弃了对自己身世的在意，在他心里，就算自己的父亲是一个身份多么尊贵的纯血家主也好，普通的麻瓜青年也罢，都与他无关了，他的亲人永远只会有一个，就是梅莉丝。
“我对这个故事唯一有一点点触动的只有最后你说梅洛普放弃用药那点，天哪，她是整个故事里最蠢的一个。”
“‘爱情魔药并不能真正地制造爱情，它所能带来的只是一种强烈的痴迷感’这样的概念性知识她都不知道？居然还在幻想没了魔药后，那个麻瓜会爱上她，我的天哪，我真的不想相信自己的生母是这样的蠢货，还好我和她一点也不像。”
梅莉丝看着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喝咖啡，她又补充道：“马沃罗在出狱后不就就去世了，但是莫芬冈特一直活着，我之前做傲罗时最后一个捉的就是他，还有前几天奥格登前辈来，也是让我去捉他，算下来这人已经是三进阿兹卡班了，翻遍魔法史估计都没几个这样的存在。”
小汤姆扶额，“请您不要再说了，我亲爱的母亲，如果您不想看自己的小蛇羞愧难当的话。”
梅莉丝伸手在嘴边做拉拉链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