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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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朗夫人正在迎接客人，远远便看到少年皇帝带着魔法师和福斯特家的小儿子走来。
就凭那潇洒的英姿，她若是有这么个儿子，罗朗家族靠联姻就能兴旺发达。
罗朗夫迎上前去，躬身行礼，然后说道：“陛下，这边请。”
宽敞的大厅里，罗朗夫人带他来到众人面前，一一向他介绍这些北方的贵族们。
那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贵族，带着家眷过来，波伊听着那有些耳熟的姓氏，不得不一一向他们致意。
罗朗夫人带他来到最后一位客人面前，介绍道：“这位是兰斯家的小儿子，费尔南多。”
波伊打量这位年轻人，他看起来与阿喀曼公爵差不多大，脸色苍白，身材瘦高。
他感觉到费尔南多的身体似乎有什么疾病，消耗了他太多能量，让他空有卡斯特人的身高，却没有卡斯特人强壮的体魄。
“你好，陛下，”他下弯腰，声音听起来虚弱无力。
“免礼。”波伊说道，没想到兰斯家族这么就借机向他示弱。老公爵虽然在战时失去了两个儿子，但还有一儿一女，这已经比很多残缺不全的凯列夫家庭强很多了。
费尔南多掏出手帕捂住嘴，咳嗽了一阵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放心吧，医生说这疾病不会传染。”
罗朗夫人并不喜欢这位痨病少爷，不过，她看在今晚一向强横的兰斯家，没让他们的女儿过来的份上，招呼两个仆人：“今晚你们好好照顾费尔南多少爷，决不能让他累着。”
两个仆人答应一声，侍立一旁。
然后，罗朗夫人对波伊说道：“陛下，舞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带您过去吧。”
众人见罗朗夫人带着少年皇帝过来，纷纷，退到大厅两边。
罗朗夫人带着波伊来到其中一边，看着自己的大女儿斯黛拉，她的打扮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精心。
今晚她将金色的头发在两侧编织成两股，盘成一个髻梳在脑后，彩色的小钻石在发间熠熠生辉，为她精致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可爱之感。
身上的那条白色的篷篷裙，是几年前在萨夫塔度假时，从一位顶尖设计师手里，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
不得不说，物有所值，层层的蕾丝衬得她今晚显得异常甜美。
她注意到不少宾客都看着斯黛拉，好像从未见过这么美貌的女孩一样，这不由让她得意万分。
牙板响了两声，宾客们安静下来。
波伊来到斯黛拉面前说道：“希望我有这个荣幸，请你跳这第一支舞。”
斯黛拉看着这位英俊的少年皇帝，当她上前，把手放在他的手上，心中一阵悸动，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
随着音乐起，斯黛拉只觉得有一股温暖的法力将她围绕，轻轻推动着她的舞步。
她似乎一下来到了另一个空间，没有男人们肆无忌惮的目光，也没有贵妇们在扇子下的窃窃私语。
只有她与那位少年皇帝，在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他身上似有无形的光华，让她不敢抬头，可那少年的英气仍源源不断向她逼近，让她无处可避。
她旋转着，沉浸在一种令她微醺的气氛中。在法术的推动下，她渐渐合上了音乐的节拍，尽情地享受这令她目眩神迷的时刻。
妮可拉看着姐姐陶醉的神情，若说不嫉妒，那是假的，但她暗中扫过那些贵妇们，她们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心中又不免有些得意，毕竟以她们两姐妹的美貌，在北方家族里独占鳌头，也在情理之中。
尤其是米勒家的那个小妞，只见她表面上云淡风轻，但手中抖出残影的扇子，仍暴露了她的不快，这让妮可拉感觉无比舒畅。
一曲终了，波伊带着斯黛拉停了下来，斯黛拉听到了满场热烈的掌声，小巧的额蛋脸因为激动而飞起两朵红晕，不停地向众宾客们点头致谢。
就在所有人注意这对金童玉女这时，有人坐在了那位兰斯家的费尔南旁边，一个安静的角落。
埃维斯少爷递给费尔南多一杯酒，说道：“那位皇帝陛下的舞跳得不错，是吧？”
费尔南多看着他，并没有接过酒杯：“医生嘱咐，我不能喝太多酒。”
那个隐居的福斯特家的小儿子，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孤僻的人，费尔南多看到他一直在人群中转来转去，试着与那些贵族们攀谈，不过看起来一无所获。
这种场合，也许他哥哥来会好一些，听说他已经成为了新一任的福斯特家主。
埃维斯少爷并没有被他的冷淡所影响，继续说道：“当然，我听说拜涅似乎有医生能治这种病，我可以去帮你打听一下。”
他见费尔南多露出了不置否的神情，知道自己必须抛出一些能让他感兴的话题了，于是说道：“你知道的吧，这位皇帝陛下想要重建卡宫，听说已经派大将军西德尼去招募人手了。”
“是吗？”费尔南多眼中闪过一道光，这也许是兰斯家族重回宫廷的机会，“你是如何得知的？”
埃维斯晃动酒杯，轻描淡写地说道：“陛下听说我的外祖，拉扎尔公爵留下了一份设计图，特地前来拜访的。”
他这番话，首先把对他的父亲福斯特公爵兴转移到了拉扎尔公爵身上，外祖的形象比父亲正面得多，更容易给人留下好印象。
其次，陛下特地前来，显示了福斯特家族尊贵的地位，就算过段时间码头变天的事传出去，只会显得福斯特家族有自己的考虑，而不会招来无谓的揣测，影响他接下来要与其他家族要谈的事情。
费尔南多压根儿不信他的话，十分尖锐地问道：“是吗？这么说陛下还不知道码头的秘密？”
埃维斯少爷看了一眼不远处，被满脸阿谀贵族们包围的少年皇帝，凑近费尔南多低声道：“对这位陛下来说，北方没有秘密。”
费尔南多心头一跳，慢慢举起手帕捂住了嘴。
西德尼南下的事，他已有所耳闻。如果这位皇帝已经掌握的军队，如果他发现北方并不服从他，他会怎么做？
“所以，我觉得修建宫殿是个好机会，”埃维斯伸出一只手，翻了两翻。
“二十万金币？”费尔南多扫了他一眼，也低声问道。
“我觉得不多，你说呢？”埃维斯看着费尔南多，这不过是兰斯家过去在码上挣的十分之一。
费尔南多顿时明白了这位小福斯特先生的态度，不管什么时候，北方的利益同气连枝，这次也一样。
他点点头：“我听说还有几位贵族，对修建皇宫也有兴趣，我可以代你向他们转达。”
“那就多谢了，”埃维斯也松了一口气，不出意外的话，费尔南多会继承兰斯公爵的爵位，作为下一任家主，他说话比自己有份量得多。
“所以，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陛下到底想如何处置码头？”费尔南多凑近埃维斯问道。
“陛下租赁了福斯特家族所有的码头，几天前还在公爵府邸给亚蒙亲手颁发了金印金册，你说他想怎么处理码头的事？”埃维斯少爷斜晲着他，让他感觉到皇帝有备而来，有意与福斯特家族交好。
费尔南多虽然用手帕捂住了脸，但沉默的神情显示了他正在认真考虑埃维斯的话。
要知道两百年前，福斯特家族以极低的价格从宫廷手中买下了三个码头，经历了两代福斯特家主的经营，四个西出海口，也被他们家垄断了两个。
见机行事一向是福斯特家的传统美德。
“也许你愿意跟我说说陛下对那座新的宫殿有什么想法？”费尔南多慢慢说道，一边想着怎么让那几个平时跟兰斯家族不对付的贵族们，狠狠出一点血。
埃维斯把酒杯推到他面前：“当然了，费尔南多少爷，陛下前不久还去参观了水晶宫，他对那里的设计赞不绝口，说要将它推广到卡斯特的方方面面……”
他看着费尔南多一边听，一边拿起酒杯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