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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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的连环杀人案告破，冯希一行人也回到了北城分局。
警员押着沈骏，准备将他送回监狱，
路过冯友良身边时，沈骏停住了脚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输给你了。”
冯友良看了沈骏一眼，淡淡地说道，“邪不胜正。”
“邪不胜正？”沈骏笑了，“好一句邪不胜正。”
看着沈骏被押走，
冯友良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哎呀，哎呀呀，我和老钱约好的，今天上午要去他店里看新到的黑胶，这都中午了？不行，我得赶紧走了。”
话音落，他就火急火燎的走出了警局。
“爸，你慢点儿，用不用我送你啊？”
冯希追着冯友良出了警局，
冯友良只是冲冯希摆了摆手，就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赵国栋看着渐渐远去的出租车，笑着摇了摇头。
冯希看向赵国栋，“赵局，我爸以前在警局的表现，怎么样？”
“一个字，牛！”
赵国栋背过双手，“我那时候和你爸合作，我所在的重案组，破案率那可是全分局最高的。在你爸手里，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那他为什么，不继续待在警局了？”
赵国栋抬起头，看向远方，“因为你的母亲。”
“怎么会？我记得很清楚，妈去世以后，他在警局干了很久，才离职的，不是吗？”
“对。那是因为，你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当时负责的，就是沈骏的案子。你以为我们那时候破沈俊案，有现在这么方便吗？”
赵国栋说，
八年前，不论是警局的设备，还是各种检验技术，和查找信息的技术，都没有现在这么发达。
他们前前后后，用了差不多三年的时间，才将沈骏捉拿归案。
那时候，沈骏的案子太轰动了，上头给的压力非常大，加上不断出现的受害者，
冯友良不得不一心扑在案子上，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忽略了冯希妈妈的异常。
但凡那个时候，局里能有一丝空闲，都不会是现在这个结局。
冯希妈妈葬礼的当天，
赵国栋记得很清楚，就是那一天，他们得到了幸存者的消息，
为了去救幸存者，为了第一时间得到凶手的信息，
冯友良不得不在葬礼上，扔下亲朋好友，扔下冯希的妈妈，扔下年幼的冯希。
赵国栋叹了一口气，“那个时候，我们都知道你妈妈去世了，但是，我们真的是没有那个时间去难过，因为，我们只要错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就很有可能延误破案时机，出现新的受害者。”
见冯希不语，
赵国栋继续说道，“一直到你妈妈去世一年后，我们才抓住了沈骏，沈骏案才算是画上了句号。老冯，也在这个时候，提出了离职，”
“不论我们怎么挽留，他都不愿意继续留下。我记得，我那天追老冯出去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话，我就不再挽留他了。”
冯希追问，“什么话？”
赵国栋深吸了一口气，“他说，他该去买你妈妈最喜欢的唱片机了，他承诺过的事情，已经失信一年了，他不想言而无信。”
原来，那是母亲喜欢的东西。
冯希的脑海里，出现了冯友良房间的唱片机，
同时，也出现了冯友良坐在藤椅上听唱片的画面，
怪不得，他的藤椅，是一对。
冯希一直觉得，
冯友良摆放在卧室的藤椅，特别占地方，
明明摆放一个就可以，他却非要摆放一对，
原来，他是想要和母亲，一起听唱片机里的歌声。
想到这里，
冯希顿觉鼻头一酸，
他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些？
赵国栋拍了拍冯希的肩膀，“老冯是个不喜欢说太多的人，我跟他相处的日子不算短，我知道，他内心的情感，不比任何一个少。你还不知道吧？从你进警局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告诫过我，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要不是我信誓旦旦的保证，他说什么，也不会让你来警局的。”
下班后，
冯希走到门口，缓缓打开了房门。
客厅，还是一如既往的乱七八糟，
她换好拖鞋，走到了主卧门口，
冯友良正在卧室里，摆弄他新买的黑胶唱片，“要不是我赶得及时，这宝贝，差点就被别人买走了，”
说着，他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冯希，“你怎么又来了？我们不是才见过么。”
冯希斜倚门框，“你故意和我这么疏远，是害怕你自己，成为我的负担吗？”
冯友良拿黑胶唱片的手，顿了顿，“哎呦，这差一点就划伤了我的宝贝，可不得了，不得了呦。”
冯希双手抱在胸前，“你觉得，家人和工作，是不能共存的吗？”
冯友良检查着手里的黑胶，“不一定。得看是什么工作。你现在从事的这份工作，我就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不能。”
“为什么？”
“当你发现，无法掌控自身能力的时候，你就势必要为这份能力，做出取舍和牺牲。”
“我不这么觉得，”
冯希偏头看着冯友良，“我觉得的，当能力足够强大时，是完全可以起到保护作用的，根本就不需要做取舍。”
冯友良笑着摇了摇头，
他不再和冯希争辩，低下头，继续摆弄自己的黑胶唱片。
“所以，”
冯希站直了身子，往客厅的方向走去，“你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来故意疏远我。”
冯希收拾客厅的同时，
老唱机的声音，也从卧室传了出来。
和歌声一起传出来的，还有冯友良的声音，
“你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如果我说，不想让你来，就是单纯的觉得，你很烦人，你信吗？”
“不信。哎呀爸，我说了多少遍了，你这不一样颜色的衣服，不能混在一起！不能混在一起，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
“我不是给你买了衣物分类筐吗？你就不能把你的脏衣服分类吗？”
……
“爸！这冰箱里的牛奶的都过期了，你为什么不喝？还有，我的天呐，这是什么时候买的菜，都长毛了，你没发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