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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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宇轩拿出一盒三个五香烟撒了一圈，点着夹在手指间，一脸认真的看着关系图像是自言自语有像是对所有人发问：“哥几个，自己喜欢的女生被自己情敌放了鸽子也就罢了，情敌还背后说那女生坏话，放你们身上你们会怎么想？”
“我特么揍不死他！”陈铮脱口而出。
“或许我会买点小礼物、小惊喜什么的哄她开心，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对她好的人。”二百斤的胖子邹杰想了想道。
“我再补充一句，要是我？我特么当着女孩的面把情敌揍出屎来！”尹龙恶狠狠道。
“你们仨的想法综合一下，薛刚的找李耀辉麻烦的动机是不是就有了？”曹宇轩抽着烟回忆到：“李耀辉原本要送给谭冰冰的那套书应该是很贵重很上档次的东西，陈铮说漏嘴之后，谭冰冰对这份礼物是有一定的心理预期的，结果那天李耀辉突然取消了行动，那么请问你们心里甘心不？至于说谭冰冰坏话……那也是我跟辉子闲聊让她听到了而已……”
“我很好奇在你们男生嘴里都聊些什么，让女生听到后那么的怨恨！”王蔚然冷脸道。
不敢正面王蔚然的眼神，曹宇轩躲躲闪闪的说：“当时我说……雯雯才是我们都承认的弟妹！比二班的谭冰冰强多了！李耀辉说：你滚！我特么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找谭冰冰那样的！”
李璟雯听了之后小脸一红，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然后尴尬的是，谭冰冰听到了，当时正跟我们走碰头……”曹宇轩挠着头道。
王蔚然喟然长叹道：“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了吧！就当命里该有此一劫！冲了太岁了！”
“打住打住！说回正题，以我对谭冰冰的了解……”邹杰咳嗽几声，校花小报的始作俑者，这个憨厚二百斤胖子最有发言权：“这个谭冰冰心眼很多，做事儿肯定不留把柄，她的好朋友以前叫李思远，初三那年被赵鹏飞和张鑫打架的事情牵连，也差点挨了处分，后来身败名裂转学了……现在跟她要好的是个叫白洁的女生，我猜，每次闹出事情，她总会有挡箭牌或者顶缸的……”
“嗯，上次在厕所偶遇他们俩，让我给李耀辉带话的也是那个白洁！”李璟雯当了半天的小透明，终于轮到她发言一回。
“这猜测链不就闭环了？剩下的只需要逐一印证就行了！”曹宇轩在墙纸上涂改了一下，把陈铮的名字连到了白洁身上备注：“透露信息”；白洁连上薛刚、涂掉薛刚和谭冰冰的双向箭头线，改成薛刚单指向谭冰冰，线条备注上“爱慕”，谭冰冰指向白洁的箭头线上备注“利用”；白洁指向薛刚备注：“怂恿”。
王蔚然带头鼓掌道：“很厉害的推理啊曹宇轩，之前是我小看你了！”
“嘿！咱可是老公安家属了！”曹宇轩嘿嘿一乐：“我之前也对你有些误解，重新认识一下吧！江户川·老曹！”
“工藤优作点王”王蔚然淡淡一笑跟曹宇轩握了握手。“幸会幸会”
“久仰久仰！”曹宇轩一脸得瑟的笑着。“嗯！咱们现在是统一战线了，218专案组正式成立！”
“嗯！上阵父子兵！”
……
“王蔚然！你特么真狗啊！我招你惹你了你就这么占我便宜！”曹宇轩越想越不对劲，要不是王蔚然是个女生，要不是尹龙陈铮邹杰仨人拉着自己……
“你们四个给我出去抽烟！呛死了！”王蔚然打开窗户捏着鼻子用李耀辉的漫画原稿纸使劲的扇着。
墙上的人物关系图看着虽然杂乱，但在王蔚然的心里已经被捋的明明白白了。
“散了吧散了吧！跟这号人没法合作！”曹宇轩气的像个鼓起的蛤蟆，站在门口恶狠狠的抽着闷烟。太不讲武德了，要不是自己机灵，险些自降一辈！这四眼儿龅牙姐，也不知道谁上辈子缺了大德将来能摊上个这样的媳妇！
……
“小辉！待会儿会有法医鉴定中心的过来验伤，你配……”
“阿嚏！……”李耀辉一个喷嚏牵动了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你……配合一下就行……”苗叔用卫生纸取下自己的金丝框眼镜擦了擦重新戴好。
“对了苗叔，能用你的手机给我二叔打个传呼吗？我想借他个东西用用……”李耀辉二叔的大哥大是香港的电话号码，到内地漫游费更是贵的要死，所以过年回家就没见他开过机。因为业务需要，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电信营业厅坐着，整的跟上班似的。从香港那边打过来国际长途到内地的传呼台也很麻烦，要先加国际码再加区号再加传呼台号码才能打通。
“双向收费啊！长话短说……”说完苗叔把自己的摩托罗拉8200递给了李耀辉。
李耀辉记得二叔有个minidV摄录机，他要拿来做一些试验。只是等二叔拿着摄像机过来的时候，李耀辉还是觉得这玩意儿跟记忆里的大小比起来大多了！可能是当年只有跟电视台的那种肩扛式对比吧的缘故吧。到了病房二叔惊呆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他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二叔当年也是宋城市一条混江龙，一个电话分分钟聚过来百十口子的主。李耀辉一番好生劝解，二叔才悻悻的放下手机。
“我总不能这么看着啥也不做吧！”二叔看着李耀辉躺在病床上，为了不压迫后背的刀伤而不得不在病床上伤口位置挖个洞的时候，眼圈都红了，站起身来回踱步：“辉子！你别管了！叔绑也把那个啥刚子绑来！”
“叔，这些公安部门的工作你就别掺合了，他们仨人呢，总不能一起亡命天涯的，逮着一个就差不多全逮着了！”李耀辉宽慰道，后背伤口已经开始酥麻发痒了，这才三天呢，已经有愈合的迹象了……但是这种愈合速度太快会不会让人当成怪物？也不知道这愈合速度是不是被系统干预的结果。
……
大杂院，218专案组的草台班子，刚刚完成整个案件的推演。曹宇轩就跟金政委再次联系打听案情。李瑾负责走访现场商户和照顾李耀辉，让曹宇轩等人想办法找到薛刚的藏身处。而自己则想要明天到学校好好会会这个谭冰冰和白洁。
“薛刚投案了，不用找了！”曹宇轩从小卖部打完公话回来。“有了新问题，薛刚是自己投案的，仨人一起……”
“怎么回事？”王蔚然眉头一皱。
“这个死了的家伙，叫徐开山，就是咱们画的关系图里的同伙甲……这家伙是校外人员，剩下的乙、丙是咱们学校的，三班的齐继、许飞”说着曹宇轩在甲乙丙三个圈后面分别标注了名字。
然后看了看王蔚然买的一卷彩色条纹贴墙纸还有很多，又抽出了一张，钉在墙上关系图的上层，所有人员名字的位置不变，关系线不变，但改了些许备注。
“这是金叔叔最大限度的帮咱了，照理说，口供资料是不能泄露的，他相信咱们老三是冤枉的，但这个徐开山……”曹宇轩泄愤似的在他的名字上使劲的用红色记号笔画了画：“他家很有能量！他爸是市常委组织部徐彦国徐部长的亲哥哥，也就是说……这个徐开山是徐彦国的亲侄子。”
尹龙不服气，大义凛然的来了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结果换来曹宇轩的一声冷哼。
“你知道组织部部长什么概念吗？咱班家长官儿最大的应该是蒋小芸的爸爸了吧，教育局局长也不过正处级！我爸也不知道退休之前能不能从正科级熬上副处级呢！徐部长的级别至少是副厅级！”
曹宇轩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这群十七八的孩子们刚刚还在高谈阔论的推理案情，企图帮李耀辉搜集补充证据好让他以正当防卫脱身哩。绝望的气氛瞬间弥漫在小屋里的各个角落。温度也似乎降低了几度，冷的像冰箱。
这一屋子人，家长官职最高也就曹宇轩了，李耀辉和李瑾的家长中最高的也就是李耀辉的妈妈了，人行宋城市分行的副科长，小小的副科级干部，李瑾的爸爸是司机班的股级待遇科员……妈妈在市一院也只是个副高职称的副主任医师。尹龙、邹杰就是普通的职工家庭，银行子弟中心改十三完全中学的扩招的时候摇号进的初中部，陈铮家就更别提了，老爸老妈都是自谋职业的个体户，再说王蔚然，可能是家里最有钱的，但绝不是最有权的……
“曹宇轩，我不太懂法律上的条条框框，我只知道公道自在人心，我现在只想知道，如果耀辉被颠倒黑白黑白，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李璟雯站起身来很是认真的看着曹宇轩。
“最坏的结果……过失致人死亡或者故意伤害致人死亡……辉子不到18，前者三年以上七年以下、后者十年以上到无期徒刑……”
李璟雯接着问：“那无期徒刑不等同于终身监禁吧！能服刑期满最长能有多少年？”
曹宇轩皱皱眉，这玩儿问的有点超纲啊！虽然自己老爸一直逼自己考公考警，相关的学习资料也没少看，想了半天点点头：“你说的对，无期徒刑不等于终身监禁，按老三的机灵劲儿顶多13年！”
“嗯！”李璟雯点了点头，目光决绝的说：“最坏也就这样了，等他出来我也不过30岁而已……”
王蔚然看着李璟雯坚强的样子一阵的心疼，走过去抱住李璟雯说：“有我在！咱们舍得一身剐，皇帝也得拉下马！”
“嗯！”李璟雯紧紧的抿着嘴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