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野鸭湖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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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地暖有些乏力的李耀辉披上衣服，轻轻推开铁门外出，月光依旧明亮，李耀辉拎着铲子四处扒拉，找到不少尚能燃烧木柴，用铲子开刃的一面劈开填进炉膛。看着火苗持续旺盛，李耀辉抖了抖身上的雪回到铁皮屋。看着相拥而眠的俩女孩，李耀辉脑补了一段左搂右抱的剧情，这里为了大家的流量就不展开细讲了。
不到4点，王蔚然幽幽转醒，轻轻的坐了起来悉悉索索的穿上了外套，然后弯腰把睡袋口扎紧，看见正在发呆的李耀辉轻轻的推了推李耀辉的肩膀：“你睡会儿吧……”
“我不困……”李耀辉起身抱了几块木柴：“来，我教你怎么续上火……”
“想不到你野外生存知识还真丰富啊……”
“男孩嘛，天生爱玩火……”李耀辉打着哈欠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王蔚然聊着天。“你再去睡会儿吧，昨天你不是不舒服吗？别着凉了……”
“我没事儿了！就刚开始那会儿有点疼，过了那阵儿就好了……”王蔚然脸色微红：“你挺会照顾人的，雯雯跟着你以后会很幸福的！”
李耀辉默默的添柴全当没听见。只是换了个话题跟王蔚然聊天：“假如有一天，世界爆发大灾难，人们的生存仅压缩到活着就行的时候，不知道咱们还有没有像现在一样的惬意。”
“我也不知道，但是这些户外常识多学多用，等到真有那么一天，或许生存下来的几率要比普通人更大一些吧！”
“是啊！有空我们就多组织一些这样的活动吧，艺多不压身！”李耀辉把手里最后一块柴火丢进炉子里然后用铲子掏出炉灰拍拍手道：“应该够烧到早上了，咱们回屋里吧！”
“雪停了呢！”王蔚然仰头呼着白气看着天上的一轮弯月。白色的月光勾勒出她脸庞姣好的弧线，李耀辉呆呆的看着，这才是真正的白月光啊！
“听雯雯说你喜欢听刘德华、张国荣和王菲的歌？”王蔚然突然转过头问道。
“嗯……刘德华的最多，张国荣的不多有几首特别喜欢其他的不太感冒，王菲的嘛……”李耀辉想说：“听了大半辈子了……”
“怎么了？接着说呗……”王蔚然眨眨眼微笑着看着李耀辉。
“刚开始听，是个很飒的北京大妞！曲风很另类但嗓音特别干净……”李耀辉给出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其实他这会儿多想脱口而出：“真身既然在此，我还听替身的干嘛？”
对着这个影响他后半生审美的女孩，李耀辉饶是55岁高龄也羞于直白说出内心最深的羁绊。
前世的自己在这几天，李耀辉就已经和她发生过大大小小的口角好几次了，补作业、背写概念不过关、订正错题等等等等，王蔚然总是中午留下他，过不了关就不许走！但那些记忆好像很真实但又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再到后来，王蔚然因为一次意外的围巾滑落，让曹宇轩和陈铮俩损友看到了，于是王蔚然就有了个“地狱龅牙姐”的外号。那天李耀辉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为了这个外号还跟俩损友大吵了一架差点红脸。说拿别人外表缺陷开玩笑不道德……
自己好心替王蔚然说话，结果人家王姐不但不领情，还对自己变本加厉了！直到前世的大学第一学期结束后，高中的第一次聚会上他才明白，不只有男孩子欺负女孩子来表达喜欢，反过来也是成立的，人家王姐不过就是想在中午跟自己多待一会儿而已……
男孩对情感远远没女孩来的早熟和细腻，他只记得当时中午被留校的懊恼与无奈，甚至到最后看到她就烦……聚会上王蔚然的惊艳出场和嗔怪李耀辉的一句少年不解风情，让李耀辉懊悔了大半辈子。让他牵挂至今！
所以这辈子的再次相遇，李耀辉下定决心绝不能再让她从自己指缝中溜走！
王蔚然就是个话痨，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的那种，这可不像在这两天的班里，她跟同学们的交流通常就是一句话五六个字之内说完，多余的字儿一个都懒得说。不得不说两天的时间下来，李耀辉已经收获了王蔚然的友谊，再往后的发展至少也不会再形同陌路吧……
俩人在小屋里披着衣服窝在秸秆堆里，用炒锅接着煮沸的雪水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六点。
“嗯？你们俩还没睡啊！”李璟雯揉揉眼睛坐了起来，从睡袋里探出半个身子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屋外地暖炉柴火不断，自然屋里暖洋洋的，这一觉睡的特别踏实。
“是不是该我值夜班了？”李璟雯披上外套，推开一点门缝，一股打着旋儿的寒风就蹿了进来。
“我来教你怎么用地暖炉……”王蔚然起身拉着李璟雯就出了屋子。一番加柴掏炉灰之后，李耀辉感觉屁股下面的木板又暖了几分，一阵困意袭来，自己歪着脖子就开始迷糊了。
铁门打开又关上，俩女孩坐进了屋子，开始了新一轮的闺中密语。王蔚然似乎一点也不困，俩人时而欢笑时而低声细语。李耀辉被困意压着，一句话也没听清就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之间，李耀辉被一阵食物的香味从梦境带回了现实世界，睁开眼一瞧，好家伙！茶炉上的小锅里正炖着鱼汤，四五条小鲫鱼在奶白色冒泡的汤水中翻滚着，闻起来倒是香气扑鼻，就是味道有些熟悉，但说不上是什么味。
“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吧！带北京香辣方便的调料包真是天才的决定！”王蔚然得意的用木棍削光的筷子蘸了蘸鱼汤尝了一口。
“嘿？你们还有这手艺？”李耀辉坐起身发现自己正盖着睡袋。枕着自己的外套。李耀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舒展一下筋骨，饶有兴致的看着王蔚然忙活。
“等会儿就能吃早饭了，你再休息会吧，待会儿你还得出力找柴禾呢！”王蔚然蹲在小茶炉旁静静的看着炖锅。
“食物有点少啊！你们怎么弄来的鱼？”李耀辉好奇道。
“这些鱼是冻在湖里的冰里的，我检查了一下还挺新鲜……”王蔚然说道：“如果继续找还有很多，不过我们调料就剩下半包了。”
“午饭我来解决……”李耀辉看了看蹲在树枝上的鸽子摇摇头，没有弹弓，这烤乳鸽算是别想了。反正是一天的体验而已，实在犯不着做个陷阱诱捕笼啥的。
早饭做好，看表已经八点半了，李璟雯顶着一脸烟熏火燎的花猫脸回到了小屋，三人用一个小锅，你一口我一口的轮流喝着鱼汤，然后用王蔚然削好的筷子分吃鱼肉。鲫鱼肉不多而且鱼刺很乱，李耀辉吃了一小块就说饱了，剩下的鱼让她俩包圆。
李耀辉拿起铁锹出门，检查了一下地暖炉子，添了一把柴后就独自来到冰面，看到有刚刚刨开冰面的痕迹，不用想就是王蔚然的杰作。
李耀辉又略微往湖中心的位置走了几步，蹲下来拿起折叠工兵铲开始猛凿。足足凿了二十公分的深度，看到冰面下面的水涌了上来，用手伸进去摸摸，水温温的。用铲子把碎冰渣子捞出来然后继续扩大冰洞后就蹲在洞口一边抽烟一边静静的等着。
一根烟的功夫，洞口的水面上就伸出一张鱼嘴，看样子个头还不小！一张一合的呼吸着新鲜空气，长时间被冰盖在下面的湖水缺氧，鱼会主动游向能探出头的地方呼吸新鲜空气。李耀辉顾不得撸起袖子，下手就抠住了鱼鳃，一甩手，一条四十公分的胖头青鲢鱼就被甩上了冰面。
“午饭就它了！”看着在冰面上胡乱弹腾的鲢鱼，李耀辉一脚踢过去，鲢鱼顺着冰面滑到了岸边。
李耀辉拿上军用铁锹，一锹拍在鱼头上，胖头鲢就不动了，拿来王蔚然的瑞士军刀熟练的开膛破肚刮鳞，在岸边的湖水里洗吧干净抠掉鱼鳃就拎着回屋了。
徒手抓到这么大一条鲢鱼让李耀辉好一阵得瑟。剖开鱼头撒上调料可以炖汤，鱼身可以烤着吃。午饭问题解决之后，留李璟雯看着炉子，王蔚然就跟着李耀辉搜寻木柴，一夜的消耗，昨晚李耀辉找的柴禾都烧的差不多了，铁皮的导热性比较好，没了柴禾地暖就会停了，单薄的铁皮小屋会迅速失温不多时就会变成冰窖。
“你说要是把野鸭湖这片儿给承包下来，就在这个小铁皮屋这儿盖个小木屋该多好！没人安静，过原生态的生活……”王蔚然一边跟着李耀辉拾柴，一边畅想道。
“以后会有的，就怕你到时候这样的生活会过烦了！”李耀辉笑了笑道：“真正的野外生存可没你想的那么浪漫。”
“切！说的就跟你经常露营一样！”王蔚然哼了一声。
李耀辉也不回怼，找凹凸不平的地方用脚踢开积雪，指不定就能找到一些烂木头。
“昨天你那些稻草从哪弄的？”王蔚然突然想到昨晚李耀辉抱进来垫地的两捆稻草。
“那是小麦杆好吧！”李耀辉一指不远处的几个麦垛。忽然眼珠子一转道：“咱们搬家吧！麦垛里面可比铁皮屋子暖和多了！”
“好啊！但是怎么弄呢？”王蔚然点了点头，大概知道李耀辉要干什么了，于是四下打量了一番，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稍稍放下心来。
似乎知道了王蔚然的顾虑，李耀辉说：“咱们这片区域以前是黄河冲积累出来的河滩，农民在这儿种麦子，汛期前就收了，所以方圆几里地都不会有人家的。这几年黄河缺水，这块滩涂就只剩这一个蓄水湖了。所以说咱们就是一把火把那几个麦垛子烧了都不见得有人过来……”
“好！就按你说的办！”王蔚然一撸袖子跟着李耀辉就向麦垛走去。
“我来挖你往外边堆！”李耀辉对着麦垛跺了几脚，码的挺结实，于是这个堆得像蒙古包一样的麦垛可就开始遭了殃了。李耀辉用铁锹凿松一块，伸手拽出一把麦秆，然后再凿再拽，不一会儿就在麦垛上掏了一个洞。于是指挥着王蔚然一起加入掏空麦垛的工程作业。俩人干的热火朝天，麦垛是一根根麦秆错综复杂压在一起的，十分紧实，直到里面掏出一个足够四五个人围坐的面积李耀辉才停手。洞口留的有点小，得弯腰才能钻进去，这样一来可以最大程度的不让冷风吹进来。俩人一钻进去就明显的感受到到和外面巨大的温差。俩人互相看着对方满头的麦秆渣子不禁相视而笑。王蔚然不是个矫情的女孩，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一堆麦秸秆上拍了拍，说挺舒服的，就是有点刺挠。
“咱们把这儿当1号秘密基地吧，以后没事可以常来，烧烤露营啥都行！”李耀辉笑着拍拍手接着说道：“我再把地暖安排上，这个窝棚就完美了！”
说干就干，李耀辉挥舞起工兵锹在地上挖了一个走S型的宽二十公分深三个公分的烟道，细致程度比昨晚在铁皮屋里的地暖高多了。
地面是河滩冲积而成的黄土，挖起来一点也不费力，地沟一直延续到麦垛外面两米远的地方，挖下一个深坑再掏通一个用来通风的洞，地暖炉就算挖好了。
“待会儿咱仨把铁皮屋的木板都带过来，铺地上，缝隙用泥巴堵上，咱们就有暖气了！”
还是一样的火炕原理，这会王蔚然算是看清李耀辉是怎么做的了，看来昨晚暖暖和和的睡了一夜，李耀辉功不可没。
“麦秸垛里小茶炉就不能用了，容易失火，所以烹饪也用这个外面的地暖炉……”李耀辉一边铲土夯实一边修整炉子的外形。
乔迁新居后，仨人围在麦垛里，其实不烧地暖里面都不太冷，现在有了地暖、柔软的草垫子、香浓的鱼头汤，焦黄的烤鱼、看着窗外的雪景，别提有多惬意了。
“我收回昨天夜市摊上的话，我觉得今天才是我从小到大最快乐的一天！”王蔚然喝了口鱼汤咂吧咂吧嘴，热气瞬间让她的黑框眼镜蒙上了一层雾。
仨人满头满身粘的都是麦秸秆渣子，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头扎进在牲口棚里了呢。
李璟雯笑道：“耀辉呀，没想到你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本事到野外都用得上呢！”
王蔚然说：“万一真到世界末日了，跟着你混，日子还能过得挺滋润的嘞！”
李耀辉笑而不语心道：“这末世，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