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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家有一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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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宪鹏一到公司,范可心就袅袅而至,高跟鞋“哒哒”地一阵有节奏的轻响,人就飘到眼前,“唐总喊你过去。”

倪宪鹏冲她笑了笑,把肩上挎着的电脑包放到桌上,“打个电话不就得了,还要跑过来一趟。”

范可心没接话,直接走到他身边,贴着他身上闻了闻,扇了扇空气:“还真的很香呀。”

“什么很香?”倪宪鹏莫名其妙的问道。

“你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这个味道我怎么这么陌生呢?”

“哼,我从来不用什么香水。”倪宪鹏嗤笑,我一个大老爷们会用香水,侮辱谁的品味呢?

范可心咄咄逼人道,“那你身上怎么这么香?老实交待,是不是最近在谈恋爱?或者总是跟某个女人泡在一起?不过,女人用的香水,更没有这种香味啊。”

“莫名其妙,你什么时候也学的这么八卦了?我总以为你比她们清高些呢,原来也这么会捕风捉影。”倪宪鹏突然觉得thp有点邪门,女人们都变成了“山下的老虎”见了让人就想躲着走。

倪宪鹏疑惑的揪着自己的衣服领子说:

“我既没谈恋爱,也没跟哪个女人泡在一起......”话还没说完,倪宪鹏口呆了,这么一闻,身上还真有种香味,自己以前从来没注意到。

再低下头揪着衣襟闻闻,香的!今天早上刚换的裤子,清爽干净,叠熨板正、折叠过的痕迹还在,就不用闻了,肯定也是香的!

从小到大,他的衣着啥时候这么讲究过了?哪件衣服不穿个半月一月的,都油光光的了才换洗?结婚后依然故我,老婆从来没有问过他换不换、洗不洗衣服的事。而且,他的衣服几乎没有享受过洗好叠好放好之说,都是挂在阳台上不用收,下次换衣服直接从绳上取下接着穿。

倪宪鹏一下子就恍然了,百味杂陈,“白铁原呀白铁原,你可害苦我了,男人家,你给我用什么香水?人家不笑话我娘娘腔吗?我这样的糙老爷们,哪用得着你这么精细的养着,唉!浪费你的一番辛苦了。”

“不是说没用香水吗?哪来的香味?”范可心看出来了,倪宪鹏肯定是有问题的。

“我回家问问看。”倪宪鹏只好说。

“回家问问?问谁?还说没有跟女人厮混,都住到家里了。”范可心紧追不放。

倪宪鹏心说:“这下麻烦了,我怎么就一个不小心,说出回家问问的话呢?”

“你都想到哪去了,我回家问、问的是鹏鹏的奶奶!”倪宪鹏突然想起白铁原让鹏鹏喊她奶奶这件事,他不想对外人说,白铁原是他家的保姆,他觉得这样有亵渎她的意味。

“哦,是大妈来了,我还以为......都怪你自己没说清楚,不然今天有人就会难过地跳楼的。”范可心意有所指地说。

倪宪鹏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滞,说不出来什么感觉,这是有针对性地目标打击,闹心噢,“你们是最要好的闺密,你也劝劝她,别这么死心眼儿,不可能的事非要坚持,都在一个公司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弄得大家都别扭,何必呢?我现在是穷光蛋一个,根本养不起老婆,近期也没打算再找老婆,别耽误了人家的青春。”倪宪鹏直截了当地说。

“以前你有家室,人家就是喜欢你也白搭。现在你也是单身狗了,为什么不愿意考虑考虑呢?你也别把人家都想得那么势利眼,人家如果图你的钱财,人家傍大款了,何必还苦苦地等着你?”

倪宪鹏有些头疼,“你不妨再把我的原话跟她说一遍,我要的她给不了,她要的我给不起,我们绝对是不可能的。”

“到底你要什么,你总该给人家说清楚,人家也许努把力,就能做到。”范可心这张嘴,真是让人……

“她做不到,我早就把她看透了,说不定她还不如我前妻,我总不能结了再离,那样对她对我有好处吗?”

“你的要求看来满高的,既然还不如你前妻,那你为什么跟你前妻离婚?”就你伶牙俐齿!

你一个姑娘家,搅和这么多事干吗?有这样的闲时间,好好琢磨清楚自己的事,抓紧找个男人嫁了不好吗?省得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整天打老男人的主意,搅得老男人不得清净。

“这么跟你说吧,我就拿小学生的标准来说事,我上学那会儿记得很清楚,老师总说我们要做到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这要求不高吧?我曾经对了对号,我前妻一样都不及格,别说优秀了。”

“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还说你的要求不高?我看全世界就没几个女人能做到,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范可心鄙夷道。

“有这么难吗?这可是针对所有学生的。应该是大多数人都能做到的,大多数人都能做到的事,你做不到,那就是你这个人有问题……”

范可心知道倪宪鹏说的不是自己,但是听了这话,却没来由地有些心虚。大多数人都能做到的,你做不到,就是你的问题!她自诩聪明,自诩非同一般,却原来更多的时候,都是在为自己做不到一般人都能做到的事找借口。

“鹏鹏奶奶就是这样的好女人,而且是其中的佼佼者,德智体美劳,哪个方面她都很优秀。”倪宪鹏脱口而出以后,自己都很吃惊,白铁原原来在自己心目中这么美好。

“那是因为你有恋母情结,在男人心目中,是没有哪个女人能够跟自己的老娘相媲美的。倪总,你这辈子完了,见过恋母的,没见过你这么恋母的,你这种男人很可怕你知道不知道?恋母情结,那是病,得治!不然,任何女人跟了你都过不好的,都会生活在你老妈的阴影里。”范可心嘴硬,既不能输理更不能输人,那多没面子,尤其在这些自以为是的老总面前。

倪宪鹏心说:“我还恋母情结?这误会大了去了,将错就错凑合过吧,王开米如果因为自己的那什么恋母情结知难而退,倒是一件好事。真的没时间也没心情陪这些眼睛长到头顶的女人玩儿。”

“所以,你还是劝她死了这颗心吧,免得以后后悔,在我这样的男人身上,是不值得这样浪费心力的。”

“这个不用你说,我自然会残酷的扼杀她的感情的。”范可冷着脸,不容置疑地说罢,扭着小腰,踩着高跟鞋,带着掌控全局的自信,一阵风走了。

倪宪鹏拎起自己的衣领又闻了闻,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起身往唐海平的办公室走去。

下班时,韩龙喊着倪宪鹏说:“老倪,走吧。”

“今天有事,不能请你们吃饭了。”

“谁说要你请吃饭了?知道你老娘来了,每天急着往家赶,最近都不请弟兄们喝酒了……”

“老娘来了……”这消息传得真快。

“知道了还罗嗦!”哦,说好的将错就错,白铁原,你就委屈下吧,喜当老娘。

“今天是新来的老黄请客,他没跟你说嘛?”

“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我跟他说过了,我今天真有事,你们小年轻去吧。”

“少装老人家,你比我们大多少?我看老黄看起来比你还显老。”

“你少贫嘴卖乖,你拍马屁也拍点高水平的,这么多年了,还是小儿科的水平还好意思拿出来现世,你也不害臊。”倪宪鹏一边往电脑包里装电脑,一边说。

“嘿嘿,少了你,就没那么热闹了,他们都想让你去。”韩龙挠挠头说。

“改天我请你们。”

“好嘞,就喜欢跟倪总一起喝酒,那叫一个爽!”

不是韩龙说起很久没跟他们在一起吃饭了,倪宪鹏自己还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回家了。

这段时间的确如此,只要不出差,就想往家里赶。家里有个安静、细心、周到的女人,只要到家,就有热乎乎、可口的饭菜等着,吃罢饭,还有一杯漱口水伺候着,完了是一杯香浓的茶水递过来,稍晚点,还有插着牙签的切成小块儿的水果吃,起床时,就有叠得板板正正的衣服放在床头柜上,还带着香味。

对了,睡前还有一杯热的舒睡奶。被子、被单更是每周一换,经常晒太阳,每晚睡觉时,都能闻到太阳的味道,睡起来真是享受,所以,整个人精神气十足。

倪宪鹏想:“帝王的待遇,也不过如此了。长这么大以来,这是自己活得最养尊处优的一段时光。做男人如此,夫复何求?”

他突然想起冒辟疆说过的话,说自己一生的清福都在和董小宛共处的九年中享尽。

想到这儿,倪宪鹏心里猛的一抽,他很担心,白铁原如果哪一天突然消失,他就会回到以前形影相吊的日子。白铁原完美得有些不真实,仿佛神话故事,难道真有田螺姑娘?

“也许,这么惬意的日子不会久远,唉!过一天享受一天吧。”倪宪鹏自我安慰道。

“为什么天下不多些白铁原这样的女人呢?”倪宪鹏感慨道。自己过得惬意了,就想着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老唐如果也遇到一个这样的女人就好了。

男人在外面苦累委屈都没什么,就怕回到家里,还整天一地鸡毛。保姆就好,请个保姆确实比娶个姑奶奶强多了。倪宪鹏甚至幼稚地跟老天祈求: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您就给天下受苦受难的男人,每人发一个白铁原吧。然后,他就嗤笑起来,对自己的白日梦嗤之以鼻。

倪宪鹏进家时习惯成自然的往厨房里看,结果没看到白铁原,他就莫名的心一紧,不由自主的喊道:“白铁原!”

白铁原在自己的屋里应到:“马上就好,茶给你泡好了,你先喝着茶。”

倪宪鹏嘴里嘟囔着“忙什么呢?”,换好拖鞋,径直走到白铁原的房间里。

电脑放在地板上,白铁原正俯身在桌边作画。倪宪鹏惊喜道:“原来你还会画画?”倪宪鹏生平非常钟爱字画、崇拜艺术家,虽然自己不会,但是他喜欢欣赏书画,那是一种享受。

说起来跟老婆离婚的最终导火索,还是因为一幅字画。

白铁原说道:“今天在街上看到一个书画行,跟他们老板聊了几句,我想画几幅拿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卖得掉。”

倪宪鹏凑过来,仔细地观赏起白铁原的大作。

白铁原几笔抹完,结束了这副画,她笑着问道:“怎么样?这水平拿得出手吗?”

倪宪鹏没作声,先是伏案端详,后来又拿起来上看下看。

“没想到你还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倪宪鹏觉得他读懂了白铁原。

“你以为呢?”

“我原以为你应该是个多少有点野心和抱负的人。”

“野心?是呀,梦想谁能没点?不然我也不会跑出来了。”倪宪鹏一听跑出来,就没敢吱声,他生怕一插嘴,她就不说了,说实在话,他早就对她的身世好奇的快要按捺不住了。

可是,白铁原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倪宪鹏只好就事论事的说画。

“几片宽大的芭蕉叶,就是这两只鸟儿温暖的家,你看春天里,他们多么的惬意、闲适、满足啊。境由心生,画意就是作者心情的写照,白铁原,你对在我这里的生活还是有点满意的对吧?”倪宪鹏问道。

“你说得对,我很满意、很知足,所以,谢谢你。”白铁原笑道。

“吃饭吧,我去把饭端出来。”白铁原转身去了厨房。

倪宪鹏把画放好,动手把地板上的电脑搬回桌上。

吃着饭,倪宪鹏说:“我给你换台笔记本吧,这样搬来搬去的多累人。”

“没关系,我有的是力气。”白铁原今天心情不错,话也比平时说得多了点。

“是,我都奇怪,你一个女人是怎么把那个大床上的席梦思垫给弄到床上的,我自己弄着都有些吃力。”

“我身体好着呢,上学时,我篮球、排球、乒乓球都打过。”

“运动健将啊,看不出来,娇滴滴的样子。”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吗。”

“对了,你那画上的两只鸟儿是不是离的开了点?为什么不是相互依偎的呢?难道不是两夫妻?”倪宪鹏瞅着白铁原开心,说话也放开了点。

白铁原笑道:“哈,这也被你看出来了?”

“看来,你那两只鸟儿中毒太深,还恪守着封建礼教——男女授受不亲。”倪宪鹏打趣说。

白铁原被倪宪鹏逗得捂着嘴巴大笑不止,眼泪都笑出来了,倪宪鹏笑着递给她一张餐巾纸:“有这么好笑吗?”

“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幽默风趣的人。”

“你见过的都是些啥人?”

“见了当官的是孙子,见了老百姓是爷爷。”

“哦,那也对,不想当爷爷的孙子,就不是好孙子吗。”倪宪鹏调侃道。

白铁原笑得更厉害了,以至于剧烈咳嗽起来,倪宪鹏看她总是咳嗽不止,就过来轻轻拍拍她的背。

过了好大一会儿,白铁原才安静下来。

倪宪鹏回到自己座位上说:“以后不能再让你笑了,看你笑得多受罪。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平时操练的太少了?”

白铁原又忍不住要笑,倪宪鹏赶紧说:“打住打住,不能再笑了,笑出毛病来了。”

白铁原起身到洗手间里擦把脸回来,倪宪鹏很自然地给白铁原夹了菜放在她碗里:“快吃吧,菜要凉了。”

心里却说,笑点真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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