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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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们八人与青鱼墨马都是天院学员。那时，此二人乃是高高在上的天院领袖，而我等不过是君侯廖手下的鹰犬。”
“而今，三个月过去，纵然他们俩的修为达至玄阴淬身境巅峰，可在我等的凤陨阴炎面前，恐怕连一个回合都撑不过！”
“此般变化，皆是拜主君所赐！”
这八个人心知肚明。
如果当时在雷煞谷中，不曾宣誓效忠魔仙楼，那此时的他们可能还在天院之中，为毕业之事而发愁。
如何能像现在这般扶摇直上，成为万千学子敬仰的学院传奇！
“无界宫！”
青鱼蝶甫一登上演武场的中心战台，便一眼望见了盘坐在人群最前方的宫无名！
青鱼蝶嘴角泛起一抹苦涩，坦诚道，“诸位学弟学妹们既然已经邀请到高人执教，又何故邀请我二人来献丑呢？”
“无界宫？”
墨马霖顺着青鱼蝶的目光望去，就只看到宫无名那一双平静如渊的眸子。
“绝世大妖！”
墨马霖的脑子里轰鸣一声。在那一双深渊妖瞳里，他恍惚看见了尸山血海！
作为御兽门青年一代的领袖之一，墨马霖自是有其过人之处。
墨马家族世代遗传的体质，名为「研兽玄体」。此种体质的独特之处在于——可以一眼看出妖兽的优劣，并加以招抚操纵。
墨马霖身为墨马家族的嫡系血脉，是这种体质的完美继承者。
刚才墨马霖偷偷使用了研兽玄体的传承秘技——「研兽玄瞳」来探查这位无界宫的底细，却只看到一头在尸山血海里浮沉的绝世凶兽！
那头凶兽只是单纯的向他这边回望了一眼，墨马霖便支持不住，险些心神崩溃！
“之前青鱼你对我说，无界宫的妖孽天资，犹在第一寒与魔仙月之上。”
“起初我是不信的。”
“今天见到了无界宫本人，我才知晓，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墨马霖暗向青鱼蝶传音道。
在场的众学员也随青鱼导师的目光望去。看着盘坐在演武场最前方的八大金刚，只觉得青鱼导师所言的高人便是他们。
“魔仙楼八大金刚只是苏学姐的护卫，并不是我等学生邀请而来的执教者。”杨莹替学生们解释道。
“当然，若是八位军学长愿意授教，我等俯身倾耳以请。”杨莹又补充道。
青鱼蝶看着杨莹的行状，就知她根本就不认得无界宫！
联想到她先前在贡典司所言，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厌恶。
“其实本导师素来也有一个疑惑，希望能从在座的学子中得到答案。”
青鱼蝶如是所说，视线却一直游离在天魔体之上。
“大家本都是天院、地院的学子，为何有的人战力强横无匹，可越级镇杀领袖。而有的人却实力平平，庸庸碌碌？”
演武场之中沉默了半晌。
显然，就连灵丘北等人，都被这个困惑难住。
“我想，应是个人的天赋不同所致。”杨莹率先答道。
见诸君都点头，她又补充道，“天赋，决定一个人此生的成就。我天道学院历届超级领袖，皆因天赋无双而名留史册。”
“功法也至关重要。”
木桃苏也轻启红唇，“就算有妖孽级的天赋，却无合适的功法传承进行发掘，终将黯淡失色，泯然众人。”
木桃苏所言，不正是她自己？
若没有《五行混沌诀》，木桃苏只凭区区真灵体，恐怕也当不起地院第一领袖。
“在下倒是觉得，修行之路上，还是机缘最为重要！”
见两位领袖率先发言，在场众学子亦纷纷直抒胸臆。
“机缘固然难得。但我认为气运才是修为大成的关键。若无气运，任你机缘逆天，终将作他人的嫁衣。”
“学妹看这位学长向有思索之色，不知学长你有何高见？”
青鱼蝶看宫无名没有发言的意思，终于按捺不住。
天魔体的眼皮微撩，没有搭话的意思。
“小师弟，你有何高见，便说来与大家听听。”苏韵也相邀道。
“恐怕是才疏学浅，肚子里没有这么多墨水罢？”杨莹尖锐的声音再度响起。
其余人也纷纷附和道，“青鱼导师何须纡尊降贵自称「学妹」。他一个修为不显的小修士，能有什么高见？”
“既然两位诚心相邀，在下也就略抒拙见。”
宫无名艰难的从地里拔出腿，徐步走向中心战台。
青鱼蝶与墨马霖纷纷让路。
八大金刚眼中更是闪耀着激动的光辉，恨不得当场拿出小本本。
“所谓修炼一途，天赋、功法、机缘、气运，确实缺一不可。”宫无名侃侃而谈。
底下众学子却是嗤笑一声：“切，还以为有什么高论，无非是拾人牙慧。就这水平，也须得青鱼导师亲自请？”
宫无名浑不在意，继续言道，“然而所谓战斗力，却与此四者没有太大关系。”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就连一向对无名敬若神明的八大金刚，都有些难以置信。
“这小子开什么玩笑！”
众学员纷纷质问道。
“唯有坚持，才是通向同阶至强的道路。”
无名哪管蛇蚁的叫嚣，继续演讲道，“夫天赋、功法、机缘、气运，四者俱在者，入天院而居领袖之位，却傲然自恃，怠于修行。”
“以为领袖便是同阶至强，谬也。”
“领袖之上，尚有十哲。”
“十哲之上，更有中土天骄。”
“中土天骄之上，便无万千世界之妖孽者乎？”
“据领袖之位而怠惰，失坚持之恒心，只得一时之强，而不可得一世之强也！”
演武场中再无质疑之声，尽皆屏息凝神以听。
无名的声音犹娓娓道来：“余少时修一门武技，名曰《浮屠掌》。借典籍观之，苦思冥想而不可通。遂强行修炼，以图录而行。百掌千掌，徒有其形。”
无名伸出一只手掌演示，挥掌一百下，却毫无威势可言。
“余不忿且不弃，同宗之天骄而能习成而独吾不能习之乎？遂挥千掌、万掌，乃至十万掌、百万掌。”
“终有所得。”
「一掌往生浮屠」！
掌动而风雷尖啸。纵然演武战台上的隔绝阵法引动，也压制不住无名这一掌的威势！
“余终有所悟，力量发于筋骨，灵元游于经脉，而武意源于精神！”
“三者合一，此掌法方能达至登峰造极之境！”
众人失神一般体会着无名刚才的那一掌，分明只是玄品武技，却爆发出比地品武技还要恐怖的威能！
这一式武学在无名手中，分明已经超越圆满境界，达至化境！
“若无百万掌之坚持，恐余之武学必将止于苦思冥想之时，而不得寸进。”
“焉能有此刻之功！”
“盖古书之所言，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大抵如是。”
无名的嘴角露出笑意。这一路颠沛流离，终是苦尽甘来。
啪！啪！啪！
众学子还沉浸在无名的话中，却有鼓掌声从场外传来。蛮族大小圣子领着一众侍卫从入口处现身，大方的走向中央战台。
“没想到天道学院之内，还有你这等见识的猫生，令人钦佩。”塞无霜道。
“不过，你这猫生是有真材实料还是徒有其表，终究还是要试过才知晓！”
塞无霜又道，“既然你这猫生的长篇大论如此精彩，便由我的侍卫七碧出手试试你深浅罢！”
“七碧，把境界压制到真元境，免得这群猫生说我们胜之不武。”
塞无霜的最后一句话，是对其身边的蛮族女护卫所说。
塞七碧虽是女子，却也有八尺高。她出列雄立在中央战台之前，像是一尊孔武的巨人。
这尊女巨人身上所散发的气息波动，赫然是玄阴境级别！
“同在真元境，不须小师弟出手，我便可胜你！”
木桃苏先一步站出，挺胸站在中央战台之前，拦住塞七碧。
女巨人的蛮瞳盯向木桃苏，眼中流出一抹炽热。
“好一个曼妙的小北娘。我可提前说好，输的人可要给胜者当一辈子的奴仆！”
“这样的条件，你这小北娘敢不敢应？”
白桦杨轻巧的拉拉苏学姐的衣角，以眼神传音道，“苏学姐你疯啦？”
“为这么一个油腔滑调的傻大个，你要葬送自己的一生？你瞅瞅他的模样，哪一点值得你用余生做赌注？”
“中南大会还未开始，蛮族圣子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前来地院挑战，恐怕是不妥吧？”
无名怯懦而嘶哑的声音在台上响起。
闻言，蛮族众人轰然笑道，“傻猪人，你们天、地、乾、坤四院，有三院的青年一代都惨败了。你竟然以中南大会还没有开始为理由推脱，莫不是太蠢了一些？”
“怎样，你俩到底谁应战？若不应战，就赶紧滚回猫舍，去读你们的古书！”
女巨人拍打着自己的胸膛，甚为不耐烦的大声喝道。
望着这女蛮人的嚣张模样，地院学子都抑不住的怒火中烧。
“这小子什么情况？”
“他自己惹的麻烦，自己不敢应战，却要躲在木桃苏的身后！”
诡异的是，现场竟然陆陆续续响起讨伐无名的声音。
“不敢应战就赶紧滚下台来，不要丢我们地院学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