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散伙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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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纷飞，大寒，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今年华夏人最看重的春节很快就到，还留在天宫的人已经不多。
“嘎吱——”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哈～”周琅对着自己冻僵的手吹了口热气，他刚送范婷离开天宫，此时身上落满了雪。
周琅站在门口抖了抖，将身上的雪抖落。
一进门，轩辕沐沐就端着杯热茶朝他走来。
“谢了。”周琅接过热茶。
“对了，沐沐，你什么时候走啊？春节也快到了吧？”周琅坐在沙发上，问道。
“前往桃花岛的通行证昨天已经下来。”轩辕沐沐淡淡回道。
周琅“哦”了一下，正要再给自己倒一杯热茶，突然意识到轩辕沐沐还没走原来是因为自己。
周琅的动作顿了一下，“我明天就要回凡间了，回家看看。”
“嗯，好。”轩辕沐沐轻轻回应。
周琅点头，他们的聊天就这样结束。
“明天地宫就停止营业啦，今天，我们吃顿好的，我请客。”下午四点左右，周琅找出那枚朱雀令，让轩辕沐沐穿戴好衣服。
“散伙嘛，当然要先吃一顿散伙饭啦。”周琅见轩辕沐沐没有动作，解释道。
“嗯。”轩辕沐沐点头。
他们两个人穿上最厚的衣服，散步在寂寞的天宫里。皑皑的白雪已经没过了小腿，天上还在下着雪，白色的花婉转地落下，像纷飞的蝴蝶。
轩辕沐沐伸出手，接住一片落下的雪花，安静地看着雪花在她的手心融化。
“很美吧？虽然很冷，但冬天的确很美吧？”周琅笑着问。
“很美，但是再美的东西也会凋谢、毁灭。”轩辕沐沐轻声说。
“那是以后的事，现在，已经是最好的啦。”周琅捧起一捧雪。
“叮——”
朱雀令被周琅严丝合缝地按进石砖中，被雪覆盖着的青砖立即打开，露出那条进入地宫的通道。
“沐沐，你还没来过这里吧？我们每天吃的东西就是从这里面送出来的。”周琅介绍。
轩辕沐沐摇头，“我来过，白马叔叔带我来过，在我进入天宫的第一天。”
“白马大人对我们很好。”周琅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郑上师、皓轩师兄、云师兄……他们都对我们很好。”轩辕沐沐轻声说。
“这两天终于有人来吃饭了，二位贵客，有何吩咐？”一名漂亮的领班招呼。
“上些热腾腾的菜吧，暖暖身子。”优雅的女人坐在周琅两人的酒桌边，吩咐道。
“张晨姐，居然能在这儿见到你，真巧。”周琅笑着道。
“巧什么？有谁进来了地宫都是知道的，地宫又是我们张家的产业，想在这儿碰到你们，简直比吃饭还简单。哦，对了，这位就是沐沐吧？我跟你父亲可是老友。”张晨掩面笑着说。
“您好。”轩辕沐沐回了句。
“还等着做什么？催催伙计们，把菜尽快上上来吧。”张晨转头吩咐。
“是。”领班自然不敢忤逆这位张家的掌权人，立即小跑离开。
“张姐不回家看看吗？”周琅问。
“回家？十几年没回去过了，也不知道回家该干什么。”张晨摇了摇头。
周琅感觉他与张晨的距离忽地隔远了，哪怕张晨还依旧坐在自己身旁。
“离家在外，总归是想家的。不管怎么说，家里还有人等着呢。”周琅说。
张晨痴痴地看着周琅，像是一切都凝固了。
“怎么了？”周琅问。
“你说的对。”张晨呼出一口热气。
一道道菜被侍者送了上来，弥漫着香味的热气缓缓升腾，让人有一种“生”的美好。
只有将肚子填饱了，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啊。
酒足饭饱过后，张晨用手帕擦了擦嘴，款款站起来，“依你的话，我该回去看看了。听说，你要回凡间？我在凡间有些势力，遇到些不好解决的小麻烦可以打这个电话。”
周琅接过张晨递来的名片，上面是一个严肃男人的头像，还有一串电话号码。
“这个人在饶城有些势力，不要怕麻烦，有事就打电话给他。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不过在异域里，电话多半是打不通的。”张晨温柔地笑了，像长姐一样慈爱。
“新年快乐。”周琅突然想起来，大声喊道。
“新年快乐。”走出一段距离的张晨突然停步，笑着挥了挥手。
漫长的黑夜很快又过去，再睁眼，已是第二天早晨。
周琅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吵醒的，他穿上衣服摸索着将灯打开，发现轩辕沐沐已经收拾好行李箱，就要出发了。
“怎么这么早？沐沐。”周琅睡眼惺忪地问。
“我不喜欢离别，我想，一个人默默离开才是最好的。”轩辕沐沐在黑暗里回道。
“有离别就一定有重逢的日子啊，天宫开学在四月一号，也就两个月后。”周琅笑着说。
“再见。”轩辕沐沐轻声说，打开门，一股寒气瞬间涌进来，周琅感觉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立即打了个冷战。
“沐沐，两个月再见啊。”周琅的声音直发颤。
“嗷嗷嗷——”
紫尾的异鸟噗啦啦地振动翅膀，掠过澄澈的天空。鸟哨清锐地响起，异鸟在空中骤然翻折下降，收敛羽翼，轻盈地落在吹哨人的手臂上。
它紫红色的爪子上，系着手指粗的竹枝。
“呜呜呜——”
远处传来了枯涩的琴声，带着一股冷冽的气息，像是一道冰泉从天际坠下。
一个穿着白衣，和天地一样白的男人站在雪地里，手指轻扣着琴面，居然是那个练马场的伍长顾文昊。
“周琅，有人托我给你带封信。”顾文昊呼喊。
周琅趴在窗口，大声喊，“我马上下来。”
周琅急忙跑到了福楼下，“什么信？”
“你自己看吧。”顾文昊将信从怀中取出。
“周师弟，因为顺路的缘故。史鑫将陪你一同前往饶城，还请于今天十二点在广场集合。落款人——轩辕皓轩师兄。”
“皓轩兄给我写信？怎么不直接来找我。”周琅疑惑。
“轩辕皓轩与郑上师他们两天前一同前往东南亚了，这封信他是四天前交给我的。不用惊讶，我和他算是认识多年的好友，毕竟我是和他同一批的学徒。”顾文昊像是知道周琅在想些什么，张着嘴笑道。
“原来您也是师兄，有礼了。”周琅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