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乃一条无尽危路 第21章 温暖而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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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心没有回答白羊的问题，她眼底含媚，伸着懒腰，口中发出的声音让白羊脸色通红，看着她曼妙的身材，白羊作为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他的理智受到了一次艰难的考验。
年轻男女，命悬一线，劫后余生，这几个词语编成故事至少有百分之三十在描写他们的激情片段。
但白羊却感觉有些怪怪的，这次作为新手期最后一关的天命模式，总感觉有些简单。
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这是白羊二十年来学到的铁律，这也是他在公司被所有人挤兑还能在职场生存，并且工资高于其他同事的关键原因。
但是有契约啊。
“难道契约有漏洞？永不背叛，如何定义这个背叛呢？”白羊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想道。
“白羊！目窥说你的奇怪癖好是什么啊。”柳心半躺在沙发上，女人的这副慵懒模样看得白羊眼皮直跳。
他努力将视线从女人身体上移开，看向了一旁的窗户，“我喜欢把有用的信息用笔记下来。”
“啊？”柳心不解地看向白羊，“所以这就是你发现喷泉有问题的原因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喜欢记录的人同样喜欢观察。”
白羊思索着点了点头，“或许是吧。”
“那你平常都在记录观察什么？”柳心轻声问道，她对这个男人的过往有了很大的兴趣。
“所有人。”白羊出神的说道。
他脑中闪过了一个男人温和儒雅的样子，紧接着男人的面容变得扭曲狰狞，如同一只吃人的鬼。
“什么意思？”柳心惊讶地问道。
“到底为什么会变化这么大？”白羊低声念叨着，眼神一怔，看向柳心，“没什么。”说着他就打算回到卧室。
“等会！白羊！”柳心见白羊再次逃避问题，她连鞋都不顾，踩着地板跑了过来，“晚饭我请你去外边吃。”
白羊露出了不解的眼神，柳心白了他一眼，“好不容易活下来，从明天开始就要一直待在那个神域了，你不打算在离开前享受在现实的最后时间？”
“好不好嘛，就当陪我一起了。”柳心眨着眼睛，脸色娇羞，神色楚楚可怜。
白羊刚想摇头，就看到平时神态冷艳高傲的柳心做出了一副撒娇模样，吓得他后退两步，靠在门上慌张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不是这种风格，别硬走啊！”
柳心愣了愣，脸色阴沉，眼中带着一抹厉色，“你到底去不去！”
“去，我去。”白羊像是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应道。
“好，晚上我叫你。”说罢，她就回到自己的卧室了。
和异性没有几次相处经验的白羊很难理解为什么对方的变脸变得那么快。
白羊反锁了卧室的门，走到床前，从枕头下取出一个厚厚的记事本。
他决定把之前记下的信息誊抄到新的记录簿上。
“老板和同事的就用不着了，其他的......”白羊一边想着一边翻开了记录本。
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同无数只苍蝇落在纸上，厚厚的记事本竟然有将近一半都被写满。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白羊揉了揉眼睛，将记事本放到床头柜上，抚摸着目窥给他的记录簿，前三页都是神域的基本规则，在刚才抄写时白羊又看了一遍，和之前对他说的差不多。
但有四个字却不太一样，更像是她偷偷写在上面的留言。
“小心食吞”
弄不明白的事情就先放在一边，白羊眼前的悦神者商城右上角的不断跳动的信封更加吸引他的注意。
他伸手点去后便知道是上一场天命模式的奖励未领取。
点击领取后面板消失，一道道文字组成的光幕出现在他的面前。
【杀戮之神打赏白羊1000积分及神选证明，并留言：干的漂亮小子，这下我也放心让你做我的神选了，期待你在神域的表现】
【智慧之神打赏白羊200积分并留言：计谋不足，胆气甚佳】
【疯狂之神打赏白羊100积分并留言：最期待的一届新人】
【幸运之神打赏白羊100积分并留言：我的赐福好用吧】
【勇气之神打赏白羊100积分并留言：你们竟然都安然无恙】
【魔界之神打赏白羊5000积分及未知道具】
【恭喜悦神者完成目标，经过神明评分您的最终评价为：S】
“这群神明到底是什么存在？神选又是什么？这个魔界之神为什么会给我这么多积分？”
所有的问题最终汇聚成了一个问题。
神明的游戏，到底是什么？
白羊打开背包，看着多出来的两件道具，犹豫片刻点击了神选证明。
【恭喜您成为杀戮神选，现在为您发放神选奖励及神选特性与神选任务】
【神选奖励：渴血匕首（每击杀玩家或敌人将提升身体素质，可叠加五次。仅限诡诈模式，天命模式以外任意模式，混合模式中游戏内规则优先）】
【神选特性：嗜血戮魂（每击杀玩家或敌人将恢复伤势。任意模式通用）】
【神选任务：杀戮之王（在最终试炼开启前击杀所有杀戮神选。当进入游戏时若有其他杀戮神选将会提示）】
一把猩红的匕首出现在白羊手中，空气中顿时充满了浓郁的血腥味道，白羊的内心狂喜，不管是武器还是提升身体素质都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白羊嘴角上扬到了夸张的幅度，他痴迷地看着手中的匕首，仿佛渴望鲜血的不是手中的匕首，而是他。
手机震动，白羊循声望去，提示一条未读信息。
信息只有七个字，“你现在住在哪里？”
癫狂的神色瞬间褪去，白羊呆愣地盯着信息看了许久，手指颤抖地触摸着输入法上的字母。
“别找我了，过您自己想要的生活吧，您已经没有负担了。”
按下发送后的白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他的内心还没来得及处理从喜到忧的转变，只感觉一阵无力，躺倒在床上，像是死了一般。
手机铃声响起，伴随着不断的震动，白羊不敢接通她的电话，也没有勇气看她发来的信息。
在游戏中以命相搏，哪怕身负重伤他都不会如此狼狈。
就算想着和她过上好日子，但白羊清楚，只要看见自己，母亲就会想起那个男人。
“我是妈妈的负担。”白羊心痛地想道，他有勇气面对怪物，却不敢面对他的母亲。
或许成为神明就不用面对这些了？
白羊立刻否定了这个荒谬念头，他能不能活到最后的难度还不一定了。
手机再次震动，白羊擦了擦眼睛，看到是房东的电话，整理了情绪后按下了接通。
“你小子怎么回事？你妈妈的电话怎么都打到我这里来了？”
白羊听后面露惊愕之色，他刚想说什么，房东的话就从听筒传来，“她跟我说你是离家出走来北方的，她现在就在附近的城市，想要来找你。”
“宋叔，你不会......”
“我告诉她你的住址了，她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就到。”房东冷哼一声说道：“我要是拒绝一个母亲找自己的儿子我还是人吗？”
挂断电话后，白羊萌生了想要逃离的冲动，犹豫良久，白羊放弃了这个念头。
“逃了三年，她怎么样了，她还怪我吗？她会不会恨我？这次或许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白羊轻叹一声，等见面了就都知道了。
他视线再次落回面板，点击了背包中的未知道具。
【恭喜您获得道具恶魔之血（变成恶魔。持续整局游戏时间，仅限诡诈模式，天命模式以外任意模式，混合模式中游戏内规则优先）】
“又是一张保命的底牌。”白羊脑海中闪过了男人在半空中抬手射出紫色光线的身影，他强压下激动，看向了S级评分的随机赐福。
攻有渴血匕首，守有嗜血戮魂，自己还有恶魔之血当做底牌。
但之前经历的都是新手期难度，普通级游戏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这是最后一件道具了。”深呼吸后，白羊平缓了心情，将手伸向了背包中的随机赐福。
【恭喜您获得赐福，骑士不死于徒手（任何东西在手中都能成为武器，任意模式下通用）】
双手泛起了阵阵白光，白羊只觉得指关节传来强烈的酸麻，他不自觉地叫出声。
直到白光褪去，他才开始活动双手，但给他的感觉却和之前一模一样，这让他有些失望。
“还以为能变得力大无穷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机，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
“或许是只在游戏中生效。”白羊随即想道。
看了眼这次剩余的积分，12900。
“失败惩罚5000积分，积分归零者死亡，积分还可以交易，那么神域的悦神者们聚集成联盟或者公会的原因，难道说是逃避每天一场的游戏？”
白羊似乎猜到了目窥临别时说的话，如果这样的话，组成队伍确实要比单独玩家要好，毕竟神域的规则里可没有禁止攻击玩家。
“神域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呢？”白羊紧皱眉头，他感觉这场被神明观看的死亡游戏并没有那么简单。
目窥对他的态度，宫殿中恶魔的故事，神明们如同凡人的留言。
敲门声打断了白羊的思绪，他将面板关闭，穿着拖鞋打开了房门。
柳心看到白羊的样子后微微一怔，“你怎么哭了？”
白羊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了眼屋内的时钟，神色略显惊慌地说道：“我妈妈可能一会儿过来。”
柳心的表情逐渐变得吃惊，她惊叫一声，“你怎么不早说！”
在白羊疑惑的目光中她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卫生间。
“我想洗把脸的。”白羊尝试性地喊了一句。
回答他的是女人不悦的声音。“等着！”
白羊坐在沙发上，呆愣愣地看着钟表上的分针从7转到了12。
随着时间流逝，房门外一点儿异响都会惊得白羊坐立不安。
直到十五分钟过去，卫生间的门才被打开，看着和之前区别不大的柳心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白羊更加觉得自己不理解女人了。
当他准备擦脸时，客厅的房门被敲响，白羊手中动作停下，拿着毛巾不知所措地看向门外，任凭脸上的水滴落在身上。
“阿姨您好，我是白羊的室友。”柳心的声音从外边传来，紧接着是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你好姑娘，我是白羊的妈妈，他...在这里吗？”
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眶泛红，眼泪再一次流淌，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容易流泪的人，相反，孤身一人，来到了陌生的城市，自己摸爬滚打了三年都未曾流过一滴眼泪。
但从神明游戏离开后，听到电话中母亲的声音，他才第一次痛哭。
“为什么和妈妈有关的事情就会让我的情绪失控？”白羊自嘲地笑了，他知道答案，他一直都知道的。
是愧疚，是无力，是一种深深的挫败和委屈，以及面对未来的恐惧。
还有那该死的神明游戏。
“白羊！出来！”柳心在门外喊道。
白羊擦了擦脸，才打开了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瘦弱女人。
他张了张嘴，喉结蠕动，却没发出声音。
因为他看到了母亲那双泛红的眼眶。
心脏更痛了。
他缓步向母亲走去，看着她那张憔悴的面容，以及那道从下巴划过脖子的伤疤。
“妈，对不起。”
语言是苍白无力的，没有任何重量的，但却让一个肯为他遮风挡雨的女人痛哭流涕。
柳心站在白羊身后，她不清楚这对母子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但她从第一次见到白羊妈妈时，对方那双满是倦意又充满希冀的眼神，和当初在万米高空的平台上见到白羊的第一眼何其相似。
这对母子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
柳心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白羊的母亲来了，那他的父亲呢？
“我是从汇款账号查到的你们公司的电话，然后他们说你辞职了，但他们有你房东的联系方式，所以我才能找到你。”白琴细声细语地说着，像是怕自己的举动惹对方生气而作出解释。
白羊看着母亲眼中闪过的一丝惊慌，心中的痛苦就不断加重，他只感觉呼吸越来越艰难。
白琴抬起头，看着白羊那张和她有着七分相似的容貌，不禁心中一阵恍惚，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摸摸白羊的手。
白羊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身体剧烈颤抖，不敢让她触摸分毫。
“我不怪你的。”白琴擦了擦眼泪，轻声说道。
白羊低垂着头，不知所措的样子让他身后的柳心十分不爽。
他只感觉后背被人推了一把，本就心乱如麻的他向前踉跄几步，来到了白琴的面前。
白琴像是抓住机会一般，一把握住了白羊的手。
她像个孩子一样抬头看着白羊，柔声道：“你看，温暖又让人心安，这样的手，又怎么会像他一样伤害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