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乃一条无尽危路 第19章 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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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棒迎面挥下，母亲的闷哼声，男人的喝骂声，直到睁开眼睛，白羊依稀还能听到梦中的声音。
“我怎么睡着了？”白羊刚反应过来就看到柳心把水递了过来。
“他们去中间的通道了。”柳心脸上的疲惫已经彻底消失，此时神采奕奕的样子让白羊有一种让这个女人背着他通关都有可能的错觉。
“我睡了多久？”他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但双腿微动就感觉到一股酸爽的麻意顺着大腿传来。
看到白羊面露痛苦，柳心掩面轻笑，“一个小时，距离游戏结束还有不到五个小时。”
白羊听后强忍双腿的不适站了起来，“走，争取个四小时通关。”
“你不要紧吧，要不再休息一会儿？”柳心看着白羊颤颤巍巍的样子赶忙说道，白羊摆了摆手，指向中间的通道。
“和他们走一起。”
白羊路过喷泉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上面的纹理雕刻和棺材上花纹的如出一辙，或许这就是恶魔们常用的装饰花纹。
白羊打量着手中的杯子，上下翻看后惊讶地“咦”了一声。
他又把地上的六个杯子逐个翻看，发现每个杯子的底部都有一个浅浅的凹槽，“柳心，你手里有水杯吗？”
柳心回头看去，“杯子放在那边了。”她指着不远处刚刚休息的地方说道。
“快拿过来。”白羊焦急地喊道，柳心闻言赶忙折返回去。
摸索着喷泉池子的底部，在靠近外侧的边沿前能摸索到一个个凸起的方块，白羊将杯子向着方块按去，如他所想那般杯子卡在了方块上。
将其他杯子依次嵌入喷泉中，接过柳心递来的杯子，白羊将八个杯子全部插在喷泉中的方块上。
“白羊，这是什么机关吗？”柳心好奇地看着白羊，当杯子全部放进去后喷泉没发生任何变化，其它地方也没传来任何声音，并没有像之前踩中地板下陷时的剧烈动静。
白羊确信喷泉底部只有八个凸起，但现在毫无变化的原因是什么呢？
喷泉的水洒落在杯中，水满溢出流回喷泉。
白羊坐在地上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门道。
“难道还有我没注意的地方？”
白羊在喷泉旁边晃悠半天，看得柳心眉头紧锁，“会不会这个水杯之前就是插在里面的，他们为了喝水就拿了出来？”
白羊听到柳心的话后点了点头，“那这个杯子放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或许是为了方便饮水。”
“那为什么还用得着杯子？”
“总不能像动物一样埋头去喝吧。”
“这里是恶魔的宫殿啊，而且还有棺材放在这里，这么大的大厅中间只有一个喷泉为了提供水源，是不是有些奇怪？”白羊看着柳心说道。
“这是游戏啊，八个小时的游戏时间，肯定要提供水源啊，食物可以不吃，但是水必须要有啊。”柳心捂着额头说道。
“你不会又在心里想象出一个故事吧。”柳心试探道。
白羊脸上微微泛红，在他们离开隐藏房室的时候，柳心就说过他很会编故事，但眼前这个情况确实不符合常理。
“如果这不是游戏呢？”白羊沉声说道。
“什么？”柳心没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这个大厅是用来做什么的？这么宽阔的大厅，中间一个喷泉，肯定是为了举行什么才设置的这个大厅。”白羊一边低头思索着，一边绕着喷泉说着。
“白羊，你清醒一点，现在我们在这个要命的游戏里，不是在现实啊。”柳心看到白羊这副样子不由得担心起他的精神状态。
“真视。”白羊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恶魔给予玩家的技能。
柳心疑惑地看着白羊身旁的水晶泛起紫光，喷泉周围的地板瞬间亮起，一条红光如同被点燃的引线顺着地板直直地延伸向大厅的角落。
白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回头看了一眼柳心，“我说了吧。”
他兴致勃勃地跟着红光跑到了角落，看到了地板上有一个把手，毫不费力地把地板拉开，白羊看到了一个黑色的怪异装置。
巴掌大的旋钮在装置中间，右侧连接着一条管道通向喷泉的方向，左侧是两个接口，一个接口被一条大腿粗的铁管连接到地下，另一个接口则连接一条黑色的铁管，铁管延伸到装置旁边几块地板下方。
白羊顺着看去，发现身旁三块地板都是松动的，他又将地板全部掀开，愕然发现一个可以容纳一个人的长棺。
白羊看向旋钮，此时的旋钮指向连接地下的铁管，他思索片刻，好像明白了这个喷泉是要做什么的了。
他刚站起身打算离开，看到柳心茫然的面容，想到了什么，在她惊疑的目光中，白羊将男人的尸体拖到了长棺中，然后用地板盖住。
随后又将装置上的地板盖住。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柳心看到白羊弄完这些后忍不住好奇问道。
白羊脸色有些古怪，“不是什么好东西，真视只能看到隐藏房间和陷阱，毫无疑问这是个陷阱。”
“那你折腾半天？”柳心总感觉跟不上这个男人的脑回路。
“以防后患，走吧，我们跟着那四个人去中间的通道，过去快半个小时了，他们应该帮我们探了不少路了。”白羊一边说着一边向通道赶去。
柳心升起了一种想要骂人的冲动，“白羊！以后你干什么能不能和我说啊，你在喷泉旁边转悠半天又折腾地板，到现在你跟我说你在摆弄陷阱？”
白羊笑着看向柳心，“我做的一切都不会对你造成伤害，毕竟我不能背叛你，对吗？”
闻言柳心也感受到了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白羊见柳心不再追问，稍微松了口气，他也不能确定自己内心的猜测，但在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地下宫殿中，自己如果再次碰到陈龙和陈鸣，可不会像对付喷泉前那个男人那么简单，所以留个后手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就不知道那个像是献祭一样的装置启动会发生什么。”白羊跟着柳心暗自想道，但他希望直到终点也碰不上这两个人。
前进数十米，一条狭窄蜿蜒的坑道出现在两人面前，白羊惊愕地回头看去，来时的道路未变，但面前又变成了和之前看到的坑道一模一样的洞壁。
下意识地抚摸洞壁，手掌传来的触感告诉白羊眼前的不是幻觉。
“真的不是吗？”白羊心中存疑，同时感觉腰间一痛，他惊怒地看向柳心，后者看到他的反应松了口气，“看来不是幻觉。”
“你这么试吗？”白羊揉着腰向前缓步走去，自从拿了这个女人递给他的花后，白羊觉得柳心对他比之前还要亲近了，这让他还没适应过来这种突然变化的相处模式。
水滴声传来，白羊和柳心听到声音时停住了脚步，不好的念头刚从脑子里冒出来，白羊就听到了一声痛苦的低吟。
“探视”白羊轻声念道，水晶泛起紫光，两人都看到拐角后有一只一人高的怪物趴在地上，身旁还躺着一个人。
“次要目标有杀死一只怪物。”白羊低声说道。
柳心大惊失色，赶忙摇头，“四个目标我们已经完成两个了。”
“但可能到了终点我们还不能完成另外两个，所以......”白羊俯下身子轻步向前走去。
柳心犹豫片刻，咬牙跟了上去。
血腥味越来越重，白羊将头缓缓从拐角处探出，看到了熟悉的石室，而那只怪物的全貌这回也看清楚了。
和开始游戏前入口处的两只巨大的雕像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这个怪物没有翅膀，躯干上满是腐烂的皮肤，细长的四肢有着弯钩般的爪子，视线穿过被啃食一半的女人尸体，看到了那怪物的长相。
“恶魔？”
白羊惊愕地发现，这怪物的脸就像是陷阱通道雕像中的男人，尖下巴，长耳朵，有着一口瘆人的獠牙。
只不过面前的恶魔更像是溃烂后的尸体，脸上的血肉外翻，原本神秘的紫色眸子也变得猩红，如同野兽一般。
白羊对这种啃食尸体的场面不能说习惯，但也算是在列车中经历过一次了，耳边响起的咀嚼声倒没有让他感到太过恐怖，身后的柳心就不一样了，她死死地抓着白羊的手腕，右手捂住嘴的样子让白羊以为她要把自己活活憋死。
“习惯就好了。”白羊轻声说道，对方用几近崩溃的眼神告诉他不可能。
白羊轻叹一声，“用凝视吧，我先用，你再用。这样我们都还有一次凝视的使用机会。”
柳心神色紧张，白羊能看得出，这个女人已经尽最大努力压抑内心的恐惧了。
“凝视。”白羊说完后就冲向怪物，后者还保持着俯身啃食尸体的姿势。
白羊来到怪物身前，刚打算将怪物踹翻，却看到鞋面在接触怪物皮肤的瞬间被烫得直冒白烟，吓得他赶紧后退一步。
看了眼鞋面像是被腐蚀一般，出现了一团焦黑。
他不禁想到，要是他刚才徒手去触碰怪物的皮肤会怎么样？
“别碰怪物的身体！”白羊喊完后就在思索，怎么才能解决这个怪物。
“凝视！”身后的柳心颤声喊道。
白羊刚想要询问她时间没到为什么使用技能，就看到柳心用恐惧的目光看向他的身后。
回头看去吓得白羊头皮发麻，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一模一样的怪物就在自己的身后，正向着他缓缓接近。
“这玩意还会偷袭？”白羊来不及多想，他疯狂地寻找能当作武器的东西。
此时的禁锢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
就在白羊急得焦头烂额时，他的目光瞥到了一抹鲜红中的粉白。
没时间给他犹豫，白羊蹲下身，将手伸进女人被撕扯开的胸腔，怪异的触感反馈至大脑传遍全身，白羊抓住女人的肋骨，用脚踩着她的脊椎，双手狠狠一掰。
白羊得到了一根断口尖锐的肋骨。
紧握一端，白羊以迅雷之势将肋骨的尖端刺进了怪物的眼眶，扎进了它的头颅。
“噗呲”一声，白羊赶忙将手中的肋骨拔出，向后看去。“快！那只你来动手！”白羊将手中的肋骨递给柳心。
柳心差点没直接昏过去。
毫无血色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她甚至不敢看白羊手中的东西，当白羊双手伸向那个尸体时柳心就感觉站不稳了。
“柳心！”白羊怒喝一声她的名字，抓着女人的手腕将肋骨塞到她的手中，在她脑子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她推到了那只准备偷袭白羊的怪物面前。
“啊！”
柳心的尖叫声在白羊耳中如同仙乐，尤其是在她把骨头捅进怪物的眼眶时显得格外动听。
“好了，搞定了。”白羊把柳心拽到远离两个怪物的石室之外。
看着柳心蹲在地上将自己的手掌在地上摩擦，白羊赶忙制止了她的危险举动，看着她掌心的磨痕，白羊嘴角抽搐。
“别碰我！”柳心甩开了白羊的手，大叫道。
“怎么能用，能用别人的骨头......”她疯了一样的呢喃着，白羊带着歉意说道：“你是个聪明的人，我们如果想活下来只能这样，不然在那种情况下如何才能杀掉两只怪物呢？”
半晌，柳心缓缓站起，她双手在裤子蹭了蹭，向着坑道外远处的光亮走去，白羊低声叹气，跟了上去。
十几分钟后，两边的洞壁变成了砖墙，白羊二人走出了坑道，来到了宫殿的通道。
“我怎么感觉来过这？”白羊打量着四周的砖墙，看着不远处的亮光好奇道。
他身前的柳心脸色难看的说道：“白羊，你听到喷泉的声音了吗？”
白羊一怔，他快步上前，来到了通道外。
他们又回到了大厅，从大厅连接的三个通道中左侧通道走了出来。
白羊瞬间明白正确的通道是最右侧的通道，但前提是解决掉眼前的人。
柳心也赶到了白羊的身边，她同样看到了站在喷泉旁的陈鸣，也看到了在旁边撕扯着女人衣服的陈龙。
眼镜男躺在一旁不知生死，另一个男人的头扎进喷泉中一动不动，看陈龙在女人身上狰狞的模样，白羊知道，他们干掉那两个人没费多少力气。
白羊刚想让柳心离开，就对上了陈鸣的视线，他清楚地看到对方向他径直跑来，身后的陈龙也像是听到什么果断放弃身下不着片缕的女人向他冲来。
看到两人愤怒的面容，白羊刚要转身逃跑，就听到陈龙的一声大喝，“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