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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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
死亡的危机笼罩苏尔特尔的心头，令它胆战心惊。
可是它没有退路，唯有殊死一搏！
望着那遮蔽天阙的浮空汪洋迎头压下，那每一滴水，都仿佛有千钧之重！
那种力量，足以将它毁灭！
“我不甘心！”
“终尽?炽染烬灼！”
它将双爪狠狠插入地底，汲取着无边熔岩的能量，那狂涌的能量急剧不断的汇入它的身躯，令它庞大的躯体开始以绝对恐怖的速度开始升温！
整个禁地的力量，那是它数百年来所有的积累，是它反抗它的主人——那个真正的魔鬼，最后的倚仗。
那种温度高到什么程度？
作为炎之碎片的选中者，苏尔特尔无时无刻不在吞吐着无尽的能量，岩浆的高温对它来说连屁都算不上，就算整个火山爆发时积蓄的能量，对它来说最多也就是冲个冷水澡。
可此刻，它那赤红色的鳞甲，竟然开始变软，变形，然后……融化！
可它没有停下，也不能停下。
所有的能量，流经它的躯壳，汇入它那空洞的头颅，集束于那团已经有些暗淡的火苗。
下一秒，那火苗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万丈炎芒！
火苗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焰，然后又被极尽压缩，再膨胀，继续压缩。
越来越多的力量积累，令那一簇火焰化为了一颗小小的太阳，令人难以直视，爆发出摄人心魄的能量！
也许这股力量不如小梦曾经在梦境时空中释放的炽染烬灼，毕竟那时的小梦是以终尽九层极限的基础力量激活权柄的。
可即便如此，这股力量仍旧无比可怕，直接越过了终尽八层的门槛，一度逼近了终尽九层的屏障！
它的身体已经消融殆尽如山如岳的身躯开始崩溃坍塌，但那双巨角，却昂然扬起！
地面那大片赤色的砂土，已经彻底黯淡了下去，化为了普通的黄棕色土壤，再无异样。
赌上了一切，最后的反抗！
嘶——
“昂——！！！”
最终，连那裸露的颅骨也寸寸崩碎，那已经压缩到极致的光点，向着最后挣扎的方向——他所在的方向，完全释放！
光柱并不粗大，因为所有的能量都被压缩到了极限，只有这样，才有那么一丝丝可能，对他造成一点点的威胁。
光柱所过之处，连虚妄维度坚固的空间都被顷刻灼穿，整个时空被可怕的热浪全部席卷，扭曲成了无序的混沌！
只是，当力量层次产生绝对的差距时，哪怕再怎样挣扎，也只有一个既定的结局。
更何况，在这虚妄维度中，就连已经突破生命桎梏达到终尽九层巅峰的梅比乌斯都不是小梦的对手，更何况它呢？
「吸——呼～」
面对那转瞬即至的炎光，青年却只是无奈的长呼一口浊气。
然后，操纵着那无边天海，尽数压下！
——
相悖的力量接触的一瞬，灰白色的气体顷刻充斥所有空间。
炎光洞入渊海，宛如银针插入豆腐。
可哪怕银针拥有着子弹的动能，可在看不到尽头的绵软中穿梭，也终有耗尽的一刻。
消亡之时，赤红没能再度出现，而水浪，已经吞没了世界。
雄浑的能量波动足足持续了数个小时，当然，外界不过经历了短短几分钟罢了。
当所有的浪潮偃旗息鼓，青年单薄的身影静静伫立在荒芜的土地上。
而他的视线，只是平和的落在那块比赤焰熔炉更加火红炽烈的终尽碎片之上，瞳孔中，那种最初的兴奋与对终尽力量的渴望也近乎消退殆尽。
“果然……还是失败了吗……”
弥留的意识在碎片中虚弱的回响，断断续续的信息传入了小梦的脑海。
终尽七层的苏尔特尔，已经拥有了十分清晰的自我意识。
只是对于这句话，他不知如何作答。
沉默良久，也只能吐出寥寥几字。
「我……很抱歉。」
“呵呵……”
“我……不，我们，不需要你的道歉。”它的声音已经若即若离，却仍旧不忘否定与嗤笑。
“你寄予了我们生命，智慧，力量，我们的反抗，也不过是在一切即将被回收之时，被激发的生物本能罢了。”
“我们……也想活下去……”
那个粗哑的声音，透着难以言喻的疲惫。
很累，很累……
“【鲲鹏】选择了忠诚，【贝希摩斯】选择了臣服，【克拉肯】选择了逃避，而我，【苏尔特尔】，我选择反抗。”
“可除了贝希摩斯这个特殊的家伙，我们的结局……似乎也没什么不一样。”
“那些还未回归的……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小梦静静的倾听着，没有说话，就像一个听着老人讲述人生的孩童。
这是他给予它们，最后的尊重。
如他给予忠诚的飞鸟以抚摸，如他给予臣服的比蒙以应允，如他给予逃避的海妖以抗争的机会。
如他……此刻，安静的倾听。
“哼……”
“我突然……有点怀念了。”
“怀念……那个统领我们的你，那个真正的‘王’。”
「那不是我。」
这一次，小梦不再沉默。
他的否定，果断，决然。
可只有最熟悉他的人，才能窥见他异色的眼底，那一闪而逝的颤抖……
“否认吗……也无所谓……”
“反正……已经与我无关了。”
声音忽然释然，像是卸下了背负千万年的重担，长呼出一口轻快的气息。
“那么，最后……”
“我的主人……”
残破的意识隐去了一切，终于无法再维持任何的存在，消散于虚无之间。
“祝你……如愿以偿。”
最后的声音消失，青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虚妄的梦境在此刻消解，他又重新站在了那坑洞的底部。
在他的面前，原本汹涌的岩浆已然退去，只剩下干枯的，毫无殊异的土地。
失去了终尽力量的支撑，这些早已千疮百孔的土层此刻无比的脆弱，时刻都有可能坍塌陷落。
终尽已死，禁地亦灭。
他的掌心，那颗赤红色的碎片已经静静的悬浮在哪里。
虽然身体的悸动令他仍渴望立刻吸收这块碎片，但想到之前在船上吸收克拉肯碎片的情形时，他又克制住了这股冲动。
还是回去以后，找个安全的时间吸收吧。
想到这里，他便打算收起碎片，先上去找姐姐汇合。
可就在此时，那原本安静漂浮的碎片忽然剧烈的躁动了起来！
然后，在小梦惊讶万分的目光中，直接腾空飞起，然后……直接贯入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