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梦魇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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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时空中，原本体型巨大的贝希摩斯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了一只猫咪大小长着两根尖角的小动物盘踞在角落里，眼神幽怨的盯着恢复人形的小梦。
“得，算我小看你了。”小梦饶有兴趣的看看那小兽，又看看自己手中那片散发着土黄色光泽的碎片，脸上笑意满满。
“没想到你竟然可以脱离终尽碎片而存在。”
“也对，其他载体都是用终尽碎片催化出来的，只有你是被破例单独挑选的载体，理应不需要依托终尽碎片维持存在。”
“不过没有了终尽碎片，你顶天也就侵蚀巅峰的实力了。”
说着，他的心念一动，那碎片便融入了他的身体。
顿时，一股强烈的舒适感席卷他的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那是一种生命乃至灵魂本质上的舒适愉悦，令他无比的畅快。
在没人能看到的位面中，一青一黄两块碎片轻轻拼合在一起，释放着难以言明的能量波动。
而他的身体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原本他的身体之上除了那对翅膀外都是一片混乱无序，羽毛鳞甲触手混杂在一起。
而此时，遍布他全身的鳞片忽然一股脑的涌向他的头顶，在那里积累拼凑，竟化为了两根硕大的黑色弯角。
“呼～”
他轻轻呼出一口浊气，睁开了锐利的异色双瞳。
这块碎片中储存的……是这一份记忆吗……
他感到心中有些发堵。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了心态，又看向角落里还在一个劲儿的瞅着他的贝希摩斯，嘴角露出坏笑。
“小贝，来，过来。”
“？”
“嗷嗷！（你把我当什么了啊！你说我就要听？给爷爬！）”
“哦，那你可以死了。”
“喵喵喵～（别！我说着玩儿的！爷爷饶命！）”
小梦暗笑。
“算了，看在你天赋这么好的份上，我留你一条小命。”小梦打了个响指，四周已经被打的天崩地裂的一切骤然消失，一人一兽回归了现实。
看看远处，巴比伦塔已经没了脑袋。
“看来姐姐他们那里也结束了啊。”
他双翅一振，身体腾空飞向塔顶，而小贝希摩斯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心里已经爆了八百遍粗口。
……
“妈妈……塞西莉亚妈妈……”西琳哭的双眼充血，一遍又一遍徒劳的呼唤塞西莉亚的名字，周围其他人也焦急万分。
塞西莉亚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打碎了横在她和西琳之间的隔阂，现在的西琳心里只有对自己任性的悔恨，只要能让塞西莉亚平安无事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一旁还有两个有些格格不入的人，一个是被圣血解除了控制的贝拉，虽然记忆有些断片，但从其他人口中她也知道是塞西莉亚舍命唤回了她的意识，此刻也是满脸愧疚。
另一个，则是带着还睡在她怀里的小白蜡刚刚来到这里的幽月。
一开始所有人都震惊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和幽兰黛尔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不过当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所做的事情后，特别是芽衣和布洛妮娅认出她以后，大多数人也愿意暂时相信她。
芽衣和布洛妮娅，就是她儿时最好的玩伴，可惜后来她被带回阿波卡利斯家族控制了起来，一夜间杳无音讯，不久后布洛妮娅也被可可利亚带走，芽衣则是去往了极东，三人就此失散。
当然，大多数人之所以愿意暂时相信她，除了芽衣和布洛妮娅的缘故外，最重要的还是现在没有精力去细探。
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塞西莉亚。
反正幽兰黛尔和一众高手都在这里，就算她真的反水他们也不怕。
“奥托，我听说沙尼亚特家族的圣血解放是禁招，只要释放，几乎必死无疑，真的没办法吗？”卡莲担忧的看向奥托，见他也略微皱眉，她便知道恐怕确实麻烦了。
“理论上，并不是无药可救。”
奥托的一句话顿时给众人带来了希望，尤其是西琳，猛地抬起头，满眼期颐的看着他。
“圣血解放之所以致命，是因为这一招需要消耗大量的沙尼亚特家族圣血。”
“而这种血液十分特殊，就连沙尼亚特家族本身都要很久才能出现一个身负圣血的子弟，更是无法被制造。”
“所以从根本上来说，这招之所以要命，是因为没有血源进行抢救。”
“那……难道我的血也不行吗？”听到奥托的话，幽兰黛尔顿时眼睛一亮。
“可以是可以，你的圣血浓度也很高，虽然不及你母亲，但也够用了。”
“但……”奥托严肃的盯住了她的眼睛。
“需要的血液量很大，要是这么做你必死无疑。”
“你，确定要一命换一命？”
“我愿意。”幽兰黛尔语气决绝，如果只有她能救妈妈，那她绝对不会有任何犹豫。
“没有必要。”
忽然传来的声音令众人齐齐转头看去，只见幽月走到幽兰黛尔身旁，眼神扫了她一下。
“不明白吗？”
“我是以你为原型的复制人，是整个天命教会创造的最完美的复制体。”
“理论上来讲，我的血液，也和你一般无二。”
“我们两个分担需要的血液，就不会有危险。”
一字字落下，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希望。
“……嗯。”
没有时间耽搁，幽兰黛尔选择了同意，奥托立刻叫来了早已驻扎在此处的医疗团队，他早已为此战做好了最充分的准备。
而在抽取血液的时候，幽兰黛尔这才有时间看向幽月。
“为什么帮我？”
“为什么……”幽月低着头，没有看她。
“因为……羡慕。”
“当一个人羡慕到了极致却得不到时，一般会有两种选择。”
“毁灭，亦或守护。”
“你很幸运，我是第二种。”
幽兰黛尔看着她平静的说完这些，心里五味杂陈。
幽月的经历比她要残酷百倍千倍，一个拥有自我，渴望美好和幸福的少女，却要在无边的黑暗中隐忍二十年，被当做杀人的机器去训练，不会受到一点属于“人”的待遇。
可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她依然没有迷失自我，依然保持着自己的本心。
“从今天开始，你也可以轻松了。”心生敬佩，幽兰黛尔不由笑道。
“……”
她没有回话，好像在思考，好像在发呆……
……很快，在医疗团队的帮助下，塞西莉亚原本苍白的脸色慢慢恢复正常，心跳呼吸也重新出现。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
“希儿姐姐！”
远处的天空传来小梦的呼喊，希儿惊喜的望了过去。
雨幕中，张开双翼的少年极速飞来，周身无形的立场令雨水都无法接近他的身体。
所有人都很吃惊，那少年竟然真的解决了终尽级畸变兽！
“小……”希儿刚想喊出小梦的名字，嗓音却忽然卡住。
暴雨，巨翼，弯角……
眼前的一切，组合在一起，收入她的眼底，仿佛某种密码组合排列出了某种顺序，化为了一把钥匙，插入锁孔，打开了意识中，一扇禁忌之门。
“呃啊！……”
意识仿佛一座洪钟被重锤狠狠敲击，耳边的一切声音顿时消隐，只剩下眼底那副图景。
头……好痛……痛的要裂开了！
不……不一样……和以前……不一样……
啊啊——！！！
意识中发出疯狂的嘶吼，可嗓子却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姐姐，我那边结束了，我……”
少年落下，来到希儿面前，刚想说些什么，可少女忽然死死捂住脑袋，好像承受着什么莫大的痛苦。
下一秒，她茫然的抬起头，眼瞳已经发生了可怕的变化。
美丽的深海幽蓝已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那比圣血，更加妖异，更加刺目的……
——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