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漠北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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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镇地处沙漠中的一片“绿洲”，说是绿洲，但也仅限于人们有足够的生活用水罢了。
但即便如此，这里也成为了大部分沙漠居民的聚居地，逐步发展成了一片大城镇。
沙漠的民居十分有特色，墙厚窗小，以御风沙，因降水稀少，所以房顶几乎都是平面而没有倾斜。
由于这里也算东西交汇处，而且地域土产比较独特，倒是吸引了不少外来流动的商贾，维金斯一行人抵达时，沿路见到了好几支驼队。
此时天色已晚，两个孩子和商队一起找了住宿的地方，商队的人便出门卸货了，而李素裳坚持要带小梦去找她师傅好好研究一下他的体质，希儿本来也想跟着，但想了想又放弃了，毕竟这多少涉及些小梦的隐私，况且她不懂太虚剑气，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闲来无事，她去了轨车站打听车程。
轨车，顾名思义是在轨道上行驶的车辆，这种车由灾变能驱动，将多节车厢连接在一起，用车头牵引前行，由天命教会与太虚门联合将轨道铺设在源大陆各地，基本上只要是比较大的镇子，都会有至少一个轨车站。
当然，漠北的轨车不可能直通极东，中间要转车好几次，但不管怎么说，总归比其他的交通方式要快捷得多。
从轨车站，她打听到下一班他们要乘坐的轨车要等到七天后，于是她花了一百天命币提前订了两张票。
回到旅店后，她吃了点东西，把两人这一路上攒下的脏衣服一件一件地洗干净晾好，自己也久违的洗了个澡。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远处似乎有灯火通明，听老板娘说那是漠北最大的集市，今天正赶上日子，白天黑夜不断。
小梦还没有回来……
少女回到房间，却没有丝毫睡意，无聊地靠在窗前，托着腮望着外面的夜景，手指不时在小窗户上滑动几下，仿佛不谙世事的闺中伊人，青涩得可爱。
要不……出去散散心？
初来乍到，一切对她而言都十分新奇，人、事、物……她不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小梦走的时候跟她说不用等他，让她困了就早点睡，应该已经预料到会比较晚回来了。
那……就出去逛逛吧。
留下一张纸条，少女出了门。
……
东源的治安明显好于西源，随处可见巡查的兵吏。
隔着老远，希儿便听到了夜市中嘈杂的叫卖声。
“熏肉干儿熏肉串儿嘞！”
“新鲜的沙驼奶！美白养颜还能丰胸啊！小姑娘要来一杯不？”
“这沙棘花十年才开一次花呢，寓意长长久久，送亲人送爱人都行，要买几朵吗？”
“啊……不……不用了……”希儿摇摇双手，这些摊老板个个热情似火，倒让她都有点拘谨了，况且她本来也只是出来散散心，没带多少钱。
不过就算带了钱，以她平常的节俭，八成也不会买太多东西。
但几个摊主似乎不想轻易放过这个可爱的异乡小姑娘，即使她没买什么东西，他们也往她手里硬塞了一点儿，一个个跟不想做生意了一样。
“谢……谢谢……”低着头道了谢，少女快步地向前走着。
小时候，除了逢年过节时妈妈和姐姐会领着她到镇子上去玩儿，她自己倒是几乎从来没有独自到过人这么多的地方。
此刻，走进这充满异域风情的夜市，看着不同肤色，操着不同口音的人流一股股从身边擦肩而过，她忽然有些手足无措。
“冷静……冷静……”
“希儿……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以后没有妈妈和姐姐陪在身边，你还要照顾你的弟弟，你一定要变得更坚强才行。”
这样想着，少女深深的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呼出，平复着心脏加速的跳动。
“对了，小梦既然要晚回来，肯定会饿的。”
“嗯……没错，去给小梦买点宵夜吧。”有了目的，少女的步子也就不似刚刚那样忙乱，开始在不同的摊位前游走……
夜渐渐深了。
当月色直落大地时，少女提着一盒糕点与一杯店家送她的奶昔，缓步走出了夜市。
“已经这么晚了啊。”
“小梦……应该快回来了吧。”
她大致判断了下时间，迎着夜晚微冷的风走向旅店的方向。
不知是白天赶路的疲倦后知后觉的发作，还是刚刚在喧闹的人群中待的太久，她忽然感到有些头晕，脚步也变得有点虚浮。
“唔呃……”
她扶着脑袋走了几步，眩晕感似乎越来越重。
最后实在有些受不了，她扶着一旁的墙壁，急促地喘息着。
月色已经偏西，此时的街道冷冷清清，半个行人都没有。
阴影之中，在少女未能注意到的角落，一个小小的沙包悄然隆起。
沙沙沙……
原本应被她收入耳中的声响，此时却被头部的胀痛感覆盖。
紧接着，沙包抖动了一下，突然飞速冲向正处于虚弱中的少女。
嗖！
黑影从沙中窜出，那是一只不大，却足以致人于死地的沙蝎！
可……那个原本在它眼中毫无反抗之力的猎物，忽然在下一个刹那，转过了眸子。
那双湛蓝如海的瞳孔中，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异色。
一抹……即使令它这只没有理智的野兽，都本能陷落绝望泥沼的……
……绯红。
【死……吧】
————
分为两半的沙蝎尸体无声摔落在地上，抽动着翻滚了几圈，不再动弹。
而下一秒，少女手中黑红交缠的无名之物顷刻消散，她的眼神也重新回归清澈，不由有些呆滞恍惚。
直到几名士兵举着火把赶来，她才忽的惊醒。
我刚刚……是怎么了？
她刚刚只感到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下意识就做出了某种应激的反应，可现在再去回想，却又好像只是做了个短暂的梦似的，充满了虚幻与不真切。
还没等她仔细思考这个问题，耳边男子满含歉意的声音便打断了她的思绪。
“抱歉小姑娘，是我们失职，让这畜生溜进来了，你没受伤吧？”
“啊！没……没有，我很好……”她语无伦次的回答，似乎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那就好。”士兵看看那沙蝎的死状，应该是被一击毙命的，怎么也没法和面前这个看起来已经被吓得话都说不利索站都站不稳的少女联系起来。
在他看来，应该是有人暗中出手相救了，毕竟许多侠士不喜功名，来去如风。
“快回去吧，以后不要这么晚一个人出门了，蛮危险的。”
“嗯……我知道了。”
……
小梦从不起眼的院落中出来，看了看天色。
“啧，这么晚了，姐姐应该已经睡了吧。”
回想刚刚，李素裳的师傅对他进行了各种测试，但仍没有搞清他的状况。
不过他的关注倒不在此。
李素裳的师傅程凌霜，那个白发红衣的女人，给了他不小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并非来自力量，恰恰相反，她的气息内敛，看上去不过一个平常的普通人而已。
但凭借比一般超变者更敏锐的感知，他明白，这是他目前见到过的除了鲲鹏以外最强大的生物。
“这就是侵蚀级的超变者吗？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侵蚀级的什么阶段……”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旅店。
可当他看到门口的景象时，表情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短发少女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双臂交叉着叠放在双腿上，脑袋歪在一旁的门框上，手里还挂着一个油纸袋子，似乎已经睡着有一会儿了。
“喂，姐姐！醒醒！你怎么睡在这里啊？”小梦走到她身边用力推了推她的肩膀。
“唔……啊！我……我睡着了吗？”少女迷糊了一小下，忽然张大眼睛看向面前的少年。
“小梦……你回来了啊。”
“姐姐真是的，睡在这里也不怕感冒了。”小梦责备的嗔了她一句，把她从冰凉的地上拉起来。
“我……睡不着……想出来吹吹风。”
“顺便……等小梦回来。”希儿好像还有点不醒神，但又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小梦一定饿了吧。”
“诺，我给小梦买了吃的。”说着，她把手里的袋子轻轻往前一递。
“不是叫姐姐早点休息，不用等我的吗？”
“呃……不过被姐姐这么一说，确实，连晚饭都没吃呢，饿死我了，还是姐姐细心。”小梦接过袋子，一股浓烈的香气猛然钻进他的鼻子里。
“行啦，姐姐快回去睡觉吧。”
“没事，我不困，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还不困呢！你都快站着睡着了！”小梦拿出糕点咬了一口，还不忘生气的瞪了她一眼。
“姐姐就这么喜欢看我吃东西？是不是一会儿还要抱着我睡觉？”
“呀……你……你胡说什么啊……你都多大了……”少女的耳根冒出一抹粉红，被这句话羞得有点不知所措。
“难道小时候姐姐抱的还少吗？”
“那……那是小时候……而且明明是……”看着自己姐姐这副怀春少女般娇羞的可爱模样，少年心中忽然泛起一丝恶趣味。
他猛得凑近她，几乎把小嘴贴在了她的耳边。
“是我缠着姐姐要姐姐抱，对吗？看来姐姐很不满呢～。”
“要不，今晚，我抱着姐姐睡？”
“什……小坏蛋！竟敢故意戏弄我！”希儿的脸腾的一下红透了，像个蒸熟的螃蟹似的，忍不住抓住小梦的衣领用力摇晃。
“哈哈……诶诶！姐姐快停下！吃的要掉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