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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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当她，艰难的睁开眼睛……
身下的土地，早已被燃尽。
风与火在雨中诡异的嘶叫，扭动……
天空没有颜色，仿佛世界被拉下了灯闸，只剩吞灭的空混，与交织的，不时照亮她干涸瞳孔的雷蛇，肆虐鸣响……
但这些与她无关。
“哈……”
呼出的气息，难以再吸入衰竭的肺叶。
雨滴落进她的嘴里，每一滴，都带着一缕腥咸。
雨点肆意地拍打着少女的脸颊，从她的身上淌下，一点一点，带走她所剩无几的体温……
从绽裂的胸口……与撕烂的腹腔中……
“……”
她快要死了……她比谁都清楚。
“……”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 ……”
不知为何，本应深陷绝望的少女，忽然哼唱起儿时的童谣。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my fairy lady……”
游丝的气息，从她微弱的，沙哑的呼吸中飘出，逸散在雨幕的狂欢之中……
“build it up with iron and steel……iron and steel~ iron and steel……”
记忆中，妈妈总会用挂在嘴边的谣歌，安抚她入睡……
“build it up with iron and steel,my fairy lady……”
她也总是用这首谣歌，去安抚哭闹的孩童……
像……妈妈……那样……
“……”
“妈妈……”
“姐姐……”
“……好冷……”
正如蝴蝶在临死前会拼命扑打翅膀，少女的生命已流失殆尽，却仍执拗的伸出手，企图抓住黑色的风眼中央，那唯一尚存的光芒……
“我……不想……”
“不想……”
不……
欺骗她的，是那看似美好的光芒……
她所相信的，期盼的，温柔以待的……
也正因如此，此刻的她，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悔恨……
甚至……悔恨，盖过了对死亡的绝望，与恐惧……
……
如果……
不……没有如果……
……
神明，没有回应她……
但，有其他的什么……回应了她。
被“握住”的手，让她已几近闭合的双眼，再度微睁。
“……”
“是……你啊……”少女干裂的嘴角被雨水稍稍浸润，漠然地挑起。
她的声音，那么好听，却那么冷，冷得毫无感情，冷的令灵魂战栗，令意识颤惊……
而在她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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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不去形容，而是无法以形而容。
但……无所谓。
它轻轻托起她的身体——它从未感到少女如此刻般的轻。
轻到……好像，流干了全身的血液……
……和，被撕碎的灵魂，一起。
“为……什么……”
“为什么……欺骗我……”
少女仍在笑着，分不清是疯狂，还是过分到可怕的理性……
于是，它贴近她，拥抱她，融入她……
因为，最后的生息……
……是留给它的。
“你……不需要……道歉的……”
“我不会……原谅你……”
“我恨你……”
“死了……都会……”
“……”
戛然而止的声音，邀静谧降临……
她的眼睛仍旧睁着，睁得比任何时候，都更大，更透彻……
但其中，已无半点光亮……
“……”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