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一味供他憔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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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毛接到李金玉电话后，心绪难平。
他围绕着那辆A6缓缓踱步，左三圈右三圈，每一步都在回忆驾驶这辆汽车后的高光时刻。
似乎只有金哥一人依旧直呼他“黄毛”，其余人皆是恭敬地唤他“黄哥”或“毛哥”。
连官方人士都对他礼让三分，尊称他为“黄总”或“黄老板”。
每当与父亲同框，那种超越父辈的荣耀感总是油然而生。以前这个三中校长父亲让他觉得深不可测，可现在看来不过尔尔。
金哥突然要求收回车辆，且是要赠予他马子，黄毛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失落，认为这是在暴殄天物。
虽心有不甘，但想起金哥那毋庸置疑的态度，他也只能无奈放下对这车辆的不舍。
“崔莺莺送郎——舍不得也得送啊!”
黄毛在心底叹息，“回头找娘老子去吹吹风，让老头赞助些资金，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积蓄，买辆低配帕萨特应该不是问题。换个辉腾标，看起来也不低档次。只是像这5个6的车牌，恐怕是搞不到了。”
黄毛在心中自我宽慰一番后，他决定亲自驾车前往省城，与这辆车做最后告别。
抵达琴宝演艺中心附近后，黄毛将这辆车直接开到汽车美容店精洗一番。想到将驾驶这辆车的会是一位女子，他又特意买了瓶香水，在车内轻轻喷洒几下。
黄毛心想，既然决定要做，就必须让金哥满意，让他马子也满意，或许这样还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当他将车辆缓缓驶入琴宝停车场时，恰逢一泡鸟屎落在前挡玻璃上。
黄毛先是取出纸巾轻轻拭去，随后又挽起西服衣袖，用里面的白衬衣袖口细心地擦拭一番，确保车窗晶莹剔透，无一丝瑕疵。
当黄毛下车准备进入琴宝办公区域之时，王雄也恰好驾车驶入停车场。
尽管王雄对黄毛并不熟悉，但对于这辆A6的车牌，他却印象深刻。
这车牌是他费尽心思，动用多方关系，花费不菲才从他人名下迁过来的。但令他郁闷的是，金哥似乎从未在意过这串数字。
黄毛不曾想在此会邂逅雄天公司的顶级大佬王雄，心中难免涌起一阵忐忑。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这位大佬竟如此平易近人。
得知其来意后，王雄还主动邀请他去办公室品茶。黄毛擅长察言观色，自然不会错过这难得的表现机会。
二人进入江雅琴办公室后，方知她与林波俩女已去步行街购物，这反倒为黄毛提供一个绝佳的表现机会。
黄毛先是深情款款地述说对李金玉的情谊，在其夸张的言语中，似乎这份情感已超越其对父亲的敬爱。
接着，他又滔滔不绝夸赞自己在娄军大酒店所取得的成就。
在他精心经营之下，娄军大酒店不仅推出了储值会员服务，还成功成为娄县政府办公室定点合作单位。
酒店顶楼一半被改建为政府办的会议室。不仅政府常在此召开工作会议，人大、政协以及政府招商引资的会议也选择在此举行。
娄军大酒店因此水涨船高、声名大噪。许多乡镇机构纷纷前来充值会员，众多企业也紧随其后在此开设账户。更有一些别有用心者，长期在此包房。
这一切都直接导致娄军大酒店客房供不应求，房价节节攀升。
见黄毛在酒店营销方面表现出色，且能说会策，王雄不禁联想到自己在二环外的新楼盘。
该楼盘已建设过半，但预售情况并不理想，成交寥寥数套。当下建材成本居高不下，让他不愿轻易贱卖。王雄让黄毛谈谈关于楼盘销售的看法。
黄毛似乎有备而来，他不仅提出打广告、邀请商家入驻造势的建议，还详细阐述营销中心、物业服务等方面的重要性，言之凿凿，让人信服。
黄毛认为，在楼盘竣工前，应尽早在楼盘附近搭建一处装修豪华的售楼处，让顾客误以为所购房屋也将如此富丽堂皇，从而产生强烈的购买欲望。
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服务将成为越来越重要的商品因素。对购房者而言，购房不仅仅是购买一处房产，更是购买一种服务。
优质的物业服务将成为吸引顾客的重要卖点。买房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吹嘘具有优质物业服务更能让购房者下定签约的决心。
黄毛的一席话让王雄深感震撼，对他能力深表赞许。
王雄向黄毛发出邀请，询问他是否有意愿来省城工作。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黄毛自然欣然同意。于是，王雄当即掏出手机打给火老倌要求调人。
……
林波驾车在警校门外等候的场景，短短半月内已出现五次。
偶尔会有眼尖的同学看到李金玉悄悄离开校园，坐上那辆由女性驾驶的豪车，直至次日清晨，才带着些许倦意返校。
很快，关于981区队李金玉被富婆包养的谣言在校园里传开。
流言蜚语如同飘散的落叶，轻轻触碰着他们的世界，李金玉不以为意。他深知，清者自清，无需过多解释。
与此同时，华逸尘的日子却不好过。他原本立志要征服百名女友，但开学以来已被拒绝十余人次，心情十分沮丧。
他注意到李金玉不仅在校外风光无限，与班上的女生也相处得十分融洽，于是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他，希望能学到一些追求异性的秘诀。
11月到来后，天气逐渐变得寒冷，北风呼啸，带来阵阵寒意。
晚上八点，当其他同学在教室里看书或扯闲篇时，华逸尘悄悄走到李金玉身边，邀请他一同去校外的网吧上网。
李金玉想起已许久未去网吧，便欣然应允，他打算借此机会了解国内外的最新动态。
当他们走到学校侧门时，却被门卫告知晚间禁止外出。华逸尘小眼转动，很快提出爬围墙出校的建议。
李金玉毫不犹豫，跟着华逸尘爬上冰冷的围墙。
他发现跃下围墙便已来到一处低矮房屋门前。一间是网吧，摆放着几台电脑；另一间则是摆着床铺的隐秘之所。
老板娘热情迎上来，问他们是按摩还是上网，并强调有刚到的妹子。
坐在粉红灯光下的床边女子在老板娘要求下，向他们投来微笑。
华逸尘对此颇感兴趣，向李金玉说道：“金哥，试试呗，你先来。”
李金玉摇摇头，头也不回地走向学校侧门外那家更大的网吧。
开机后，李金玉登录qq，试图将林波的qq号添加为好友。由于记忆中的号码有误，无法精准查找，他只能模糊搜索。
在搜索结果列表中，他意外发现一个昵称为“凌波”的账号。
好奇与疑惑驱使他点开这个qq的资料介绍。看完介绍后，李金玉默默将其添加为好友。
一介孤标：你是胡凌波？
凌波：是的。
一介孤标：你是娄县人？
凌波：是的。
一介孤标：唐镇的？
凌波：别问了，是我。
看着对话框中的内容，李金玉只觉得瞳孔在缓缓放大，眼前的屏幕逐渐变得模糊。
那些曾经为她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的日子，那些因她而消得人憔悴的往事，一一在脑海中重现。
……章尾诗词彩蛋……
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便春愁满纸。
多应念得脱空经，是那个先生教底。
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
相思已是不曾闲，又那得工夫咒你。
……
山盟海誓，柔情蜜意，
都化作满纸春愁。
这写不尽的花言巧语，
究竟是谁教我诉说？
茶饭不思，话语渐稀，
为伊消得日渐憔悴。
思念整日如影随形，
哪还有精力去责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