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继续演戏【继续探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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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实，几乎从未做过饭，收养她的老头从不要求她做过任何家务事，住在塔湾时，她一向早出晚归，在家的时间少之又少。
许流星有着一段奇怪的记忆，或者说是一场梦。
梦里的她生活在一座城堡中，那座城堡非常大，但却没有几个人，所以她常常迷路，没有人来救她，她只能嚎啕大哭，哭着哭着，就醒了。
这场梦由于太过短暂，而显缥缈，所以她分不清到底是记忆还是梦。
“海哥以前和我姐是一对恋人！”赵心美见许流星神思游离，又面露尴尬之色，于是聊回戚北海，“海哥说他在城里安定下来，就把我们接去城里，我也可以读书，和他一样考大学。”
闻言，许流星果然看向她，神魂归位。
但赵心美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但我姐没能等到他回来。”
没能等到？
哦，是了，她姐姐嫁人了。
山里不比城里，女人到了年龄不嫁人，别说区区笑柄，都怕是能成为整个村的耻辱。
没有几个人能顶得住流言蜚语。
许流星刚想说什么，赵母便风尘仆仆地回来了，气冲冲地把鸡往灶台一扔，几根鸡毛顺势飞到空中，直往热气腾腾的锅里落。
赵心美伸出手去挥了挥，让鸡毛改变了落地方向，她问：“妈，你去借鸡了，还是去打架了？”
赵母啐一口，怒道：“借她只鸡讲说歹话，讲你爹和你姐。”
赵心美一脸无奈，满不在乎道：“讲呗，他俩又听不到。”
赵母垂头，一脸苦涩，不言语。
相比赵心美，赵母手脚更麻利，大家很快吃上了饭菜，四菜一汤，已属丰盛。
赵家寨子有男人吃饭女人不能上桌的恶习，赵母虽然死了丈夫，这个毒瘤却入了骨。
所以，赵母没有上桌，也不准赵心美上桌吃饭，两人明明是这里的主人，却比乞讨者还卑微。
许流星端着碗，坐在四个男人中间，一顿饭味同嚼蜡，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心美年龄还小，怎么不上学呢？”
闻言，坐在门槛上的赵心美扭头看她，嘴里还含着一口青菜，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在期待一个答案。
但没人吭声，桌上安静了几秒。
陆拙夹起一筷青菜，放进许流星碗中：“尝尝这个，可好吃了。”
气氛稍微缓和了一点。
村长笑了笑：“新鲜的自然好，许小姐多吃点，咱们山里，蔬菜管够。”
话题眼看要被转移过去，戚牧英放下碗，缓缓说了句：“老师摔下断魂路，死了，没人肯来教。”
村长叹了口气：“要读书只能往外走……那断魂路……不过，读书也没用！”
赵心美插嘴：“怎么没用？”
“堵不上你的嘴！”赵母夹了菜扔到赵心美碗里，面露不悦，“你爹就死在断魂路，你也想死吗？”
“英哥和村长没摔下去，陆哥和星姐也没摔下去，我爹摔下去了，我就要摔下去吗？”赵心美大声回应，更加不悦。
“我教她认字和算术，也够用了。”戚牧英适时截住了这个话题。
赵心美转过身去，小声嘟哝了一句，随即认命似的埋头吃起饭来。
这个小插曲在饭吃完时，便自然结束了。
许流星一行人回到村委会时，村民们已经等候多时，院子里黑压压地挤满了老弱妇孺。
很快，分好队伍，兵分四路。
许流星跟着戚北海、赵心美往南，陆拙跟着戚牧英往北，村长带着一队人往西，另有一队村民往东。
大家的确都是在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在找。
但许流星心知肚明，他们就算把赵家寨子翻过来，也不可能找到那些根本不存在的队员。
戏要继续演，至于最后如何收场，他们没有考虑过。
她心中充斥着一股浓重的作假后的心虚感。
太阳西斜，天色将沉，兵分四路的队伍在村委会集合。
大家理所应当的没有任何收获。
村子里没有，那自然得去外面找，既然陆拙和许流星一口咬定人是赵家寨子附近失踪的，那一众村民不可能袖手旁观。
晚饭时，陆拙终于说出了心里最忐忑的疑问：“去崖顶真的没有路吗？”
“有地道。”戚牧英回答得很干脆。
许流星愣住，陆拙的动作也明显一滞，显然是没想到他们费尽心思去查的东西，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和盘托出。
但戚牧英吃着菜，像是没看见两人的怪异表情：“是抗战时村民自己挖的，直达崖顶，所以崖壁上没有路，倒不是原本就没有，那条路被断了，防止敌人闯入。”
陆拙接过话，自然地问：“后来也没修路？”
“炸死了人！”村长含着口饭，含糊地抢答。
戚牧英心平气和地补充道：“崖壁能挖出路的地方都埋了雷，经年累月，山洪石流，那些雷早已不知去向，政府派人来勘探，要给寨子修路，结果勘察队炸死了个专家，修路的事便不了了之。”
许流星心脏咯噔一声，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
“那我们真是命大。”陆拙呼出一口长长的气，又好奇道，“埋雷的人就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吗？”
戚牧英扒了口饭，淡淡道：“那时候，青壮年几乎全部离开村子去参战了，他们是存了必死的心，但又怕敌人侵犯，村里妇孺无力抵抗，万不得已想出了这个法子。”
许流星埋头默默吃饭，这内容，倒确实是和陆拙的故事吻合了。
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深山村寨，又哪里弄来的这么的炸药？
她都能想到的事情，陆拙当然也能想到。
只是戚牧英照样没给两人纠结的机会：“也不知道哪里生起的谣言，说我们寨子下埋了宝藏，引来了形形色色的许多人，那些爷别的本事没有，地道挖得是一个比一个好，炸药也做得一个比一个威力猛。”
说完，他戏谑一笑。
许流星感到一阵阴寒，她不停扒着饭，试图让自己平静一些。
电视剧里通常这样演，反派突然毫无保留，坦诚相待，意味着被他盯上的人活不长了。
陆拙漫不经心地往许流星碗里夹了块肉，语气温柔而平稳：“流星，你这个毛病要改改，总不爱吃菜！”
赵心美看过来，被两人打情骂俏，眉目传情的氛围感染，不由得抿唇一笑。
目光递给戚北海，没好气地嗔怪道：“英哥，你别吓唬人！”
许流星露出个尴尬的笑，陆拙暗暗在桌下抓住了她的手，才发现她手心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