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忠臣不侍二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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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张与看起来就没什么武艺傍身，但是颜良简单接触过张与两次，知道这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
万一趁机偷袭袁绍，那就糟了。
明晃晃的锯齿刀挡在身前，张与瞬间梦回当日在酸枣大营门口，被袁绍亲卫拿着刀砍的场景，脸色立刻就变了。
又是该死的袁家人！
老子干什么了，让你们盯着不放！天天受你们的鸟气！
关羽见状，丹凤眼中精光乍现，手腕一转，青龙偃月刀直接横飞而出，直对颜良的人头而去。
找死！
“文恒小心！”袁绍见此，大声出言提醒。
他生怕颜良一个不小心，就跟华雄一样，被关羽一刀砍死了。
颜良被这么一提醒，手中锯齿刀立刻翻转，挡住了攻来的青龙偃月刀。
只听铿——的一声，青龙偃月刀狠狠地敲在了锯齿刀上，迅猛之势逼得仓皇应对的颜良连退了三步。
感受着虎口处传来的痛感，颜良震惊的睁大了双眼：
竟然，谁都打不过吗？！
颜良想到当日被吕布一戟打败，今日又被关羽一刀逼退，心中颇有些挫败。
他脑中的思绪一闪而过。
颜良刚站稳脚步，就听几步外的张与，满是怒意的声音传来：
“叔至！给我揍他们！不用手下留情！死了算我的！”
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袁绍要是真死在这里，以他的残余势力，张与肯定会有些麻烦。
但不喜欢麻烦，可不等于怕了麻烦。
袁绍要是死了，也不是没有好处。
至少冀州的事情就不用谋划了，一劳永逸！
“好嘞，子和你就看着吧！”陈到惊喜地应了一声，挥枪就对上了颜良。
颜良刚刚被关羽逼退，心里也憋着一口气，跟陈到铿铿锵锵打了起来。
眼见颜良落入下风，袁绍有心让亲卫上去帮忙，但最后还是没动。
一来，张与就派出了一个人。
要是他们一群人上去，那不是明晃晃告诉张与，颜良不是陈到的对手？
那袁绍的面子往哪里放？！
二来，现在一对一，勉强还能说是切磋。
可到了大军压上，那性质就变了。
关羽等人肯定也会率军参战，这样，他们肯定就要撕破脸了。
袁绍心里也有些悔意，不该听郭图的，要是早出兵，说不定还能有点主动权。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就在此时，得了陈到传信的张飞驭马疾驰而出。
见颜良跟陈到正打着，张飞也不讲究，哈哈笑着冲进了两人的战圈：
“叔至，这小子给俺吧！”
有张飞相助，颜良很快就只能仓皇防守，完全被压着打了。
随后，陈到当着袁绍等人的面，开口跟张飞告状：
“翼德快来！
他们想抢子和的人，对面这个还拿刀对着子和！”
“什么？！”张飞两眼怒瞪，手里的蛇矛舞得更快了几分：
“让俺看看你有啥本事，敢欺负俺家军师？！”
说着，一蛇矛刺出去，颜良躲闪不及，手臂当场见了红。
“住手！快住手！”袁绍见状，大喊道。
然而，没人理他。
颜良倒是想撤，奈何被两人一枪一矛纠缠着，压根退不出来。
眼见颜良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袁绍只好抽剑，加入战圈去帮颜良。
袁绍都动了，郭图和许攸也只能上了。
虽说袁绍三人武艺平平，但是毕竟人多，还是稍微扳回了些局势。
只不过陈到心眼儿多，一个眼神过去，就和张飞两人一起，逗弄起了这四人。
陈到现在跟着关羽和张与，学了挺多东西。
张与话是那么说。
但是一没让关将军上，二没动用大军，想来这袁绍现在还不能死。
既然如此，还不如多在他们身上戳几个洞，给子和出气！
抱着这样的想法，陈到重点关照了一下郭图和颜良。
张飞也有样学样。
没一会儿，两人身上的伤口就多出了不少。
张与见两人没直接把人弄死，也知道他们下手有分寸。
至少袁绍死不了，所以就没管他们，自己对上了高顺。
然而，他又在高顺这里碰到了硬茬子。
张与话都没说，高顺就昂起了脖子，斩钉截铁道：
“不必多说，自古忠臣不侍二主！
本将没有守住汜水关，对不起将军信任，也不愿苟且偷生，情愿一死。”
见高顺这么难搞，张与也颇觉头疼。
吕布还活着，高顺要是不投降，张辽很有可能同进同退，也不投降。
好不容易抓到两人，要是杀了，真挺可惜。
要是一直关着，也不是事儿。
时间一长，还得提防两人想不开自杀，或者吕布攻城来救，那更麻烦！
张与暗叹了口气。
但还是硬着头皮，去对待自己辅佐刘备以来，遇到的最难攻克的难关。
“高将军既然提到忠臣，那不知高将军认为什么是忠？”张与淡淡道。
高顺闻言，看了一眼张与，随后侧过脑袋，闭上了眼，摆出一副油盐不进，水火不侵的架势。
张与也不介意，好像话说给自己听一样：
“所谓忠心，忠主公，忠天子，忠朝廷，忠天下。
恕我直言，高将军当日在并州，抵御外族，保边境平安，忠的是天下！
将军随丁原、吕布入京勤王，忠的是天子！
可今时今日呢？”
高顺眼皮微动，但还是没有反应。
“如今，并州北境早就成了外族肆虐之地，鲜卑、匈奴、乌桓盘踞我大汉领地，屠杀我大汉百姓，并州几乎已经失守。
然我大汉却并非没有骁勇将士，可因董卓等人一时私欲，所以天下人都被搅进了内斗之中。
高将军戍边多年，鲜卑、乌桓是什么德行你肯定比我清楚。
大汉势强，便垂首臣服；大汉势弱，便伺机作祟。
我不杀你，想招揽你，不仅是因为你才能出众，更是因为我们都是汉人。
若是再内斗下去，我们所有人同归于尽，难道要让鲜卑匈奴统治了我大汉子民吗？
被仇敌统治了百姓，那与灭族何异？”
除了张与，没有人知道他说的正是原本的历史。
没有张与，大汉会按照原本的发展内斗下去，最终让司马氏得了天下。
而后晋朝引出的八王之乱，让外族趁虚而入，揭开了汉人几乎灭族的百年血泪。
张与想去并州，除了为刘备找个发展之地外，也想将这些外族解决。
毕竟，五胡乱华中的匈奴首领刘渊，他爷爷，正是如今南匈奴单于於夫罗！
张与话落，便静等着高顺的反应。
而高顺即便不想听，但脑海却配合着张与的话，浮现出了大漠孤烟中，奋力杀敌的场景，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想到自己曾经守护的地方，已经成了外族地盘，高顺也不忍去细想。
可能是被灭尽的村庄、被掳走的汉女、被当成食物圈养的百姓……
高顺沉默良久，但还是咬牙道：
“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恕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