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知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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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约三十左右，五官端正，属于相当耐看，即使在社交场合求爱也十分有机会被对方纳入考虑范围的类型。
主体淡金，发梢却是浅绿的发色，十分奇异。
但不像染上的，色泽过渡十分自然。
眼眸与发梢同色，偏冷色，又透露着一丝不逊。
配上那淡然的笑容，伊娜估计在某些场所肯定能吸引上不少好这口的女顾客。
耳朵修长，纵使其主人有意在前留长了发梢，末端仍旧隐约可见。
是位精灵，至少也是和我一样的半精灵。
伊娜看了一眼后便断定道，同时警惕地漫出精神力感知。
基于提到雷克的关系，伊娜没有无视他的理由。
“我们好像没见过。”伊娜直白地提出自己的疑问。
“北区练兵训练场，不知你有没有印象？不过你大概没有留意到我。”
“重新介绍一下，威廉·西尔芙·卓尔德，现任城市步兵副总指挥一职，很高兴见到你，伊娜小姐。”
猜到白发少女会提出这个问题的威廉，礼貌地回答道。
伊娜皱了皱眉头，她回想起了与那位近龄男孩在军营的决斗。
对于威廉的话，多少有些抵触。
两三个月的时间还没充足到，让她彻底淡忘掉那些负面情绪。
结合他表明的身份。
这一刻，她的脑海，甚至不由自主地去想眼前男人是不是特意来找茬的……
即便理性告诉她，这个想法很白痴。
“不，希望伊娜小姐，你不要误会了。”
“我没有恶意，军队里那小子也不清楚，你也有着与他相似的过往。”
“如果那小子给你留下了糟糕的印象，我替他向你道歉，有必要也可以补偿和相应的教训一下那小子。”
察觉到伊娜神色变化的威廉，仿佛读出了她所想，停顿了下，诚恳地说道。
“嗯？”
伊娜轻应一声，显得疑惑，一时间没能理解过来。
一位上位青铜阶位职业者，一位城市守军高官向她这位初位高等魔法师道歉？
以对方的身份，这座城市需要他本人亲自赔礼道歉的事情和人物，恐怕屈指可数。
而其中显然不包括自己，且绝不会因为这种小事。
“七年前，我刚到雷石时，是雷克先生给我介绍了军队中一个城防小队长的职务，他还给予我不少的武技和剑术上的指导。”
威廉耐心地解释道：
“在平时他也经常没有薪水的，当任新兵们的剑术教官。”
“不论是我，还是这座城市，对雷克先生表示尊敬都是应该的。”
伊娜折起报纸，点头表示接受。
男人的话中，实际没有丝毫冒犯的意思。
真正的问题，其实还是她太敏感而已。
对方是出于善意向她打招呼的，伊娜自然不好无理由地把事情搞僵。
随即，真诚地说道：
“是我失礼了，很高兴认识你，威廉先生。”
“至于决斗一事，威廉先生不必在意，本来就是我出言不逊在先，导致的结果。”
“我明白了。”
威廉没有继续追问，识趣的选择换了个话题：
“不过今天应该是庆典期间，对吧？还有那位远道而来的公主殿下的巡游祷告。”
“伊娜小姐，你怎么会来这个古板老旧到连个祭典打折活动都没有的地方？”
“这是可以说的吗？”
伊娜汗漓，但给予答案的不是他，而是身旁走进，一位穿着深蓝马甲的侍者。
“魔法师女士，您要的商品，一张会有瑕疵的磨棕熊皮。”
“今日报价为三枚金币，一瓶无指向的特质魔法墨水，一金币十七枚银郎，一支掺合了秘银的勾画笔，两枚金币，浅加工费用为十一银郎二十枚格罗。”
“合计六枚金币，二十八枚银郎，二十枚格罗。”
“不知您意向如何？”
“就这样吧。”
伊娜从上衣兜里摸出钱袋，拾出了七枚金灿灿的金币放置到侍者的托盘上。
“自制魔法卷轴吗？不错的考量。”
同为精灵血脉，经验更为丰富的威廉一听便知晓了材料的用处，随口称赞道。
“威廉先生也是来购买魔法相关物品的？”
伊娜带着些许好奇地问道：
“是魔法卷轴吗？”
魔法道具，上次来时伊娜已经查阅过一遍。
协会只提供少量低阶魔法道具的出售。
她不认为，威廉会购买，或需要一些只有二阶的魔法道具。
“不，怎么会，按照王国法律来说，就是我，能在这里购买到的魔法卷轴，也仅限三阶而已，对我来说用处不大。”
威廉抿了口茶水，否认了伊娜的说法。
“但您是一位城市的城防指挥官……”
她对威廉的话显然并不那么相信。
在贫民区时，她见过许多践踏法律，却过得不错的人。
比如，当年做生意的奴隶商人，比如他们雇佣的赏金猎人。
眼前的男士多半不是那种人。
但购入被列入军师品的高阶魔法卷轴，想来也不是难事。
威廉轻咳一声：
“可法律是需要遵守的，至少在明面上。”
作为城市军队体系内的第二人，他自然不担心被自家人抓进去蹲个大的。
但像是在宣扬自己犯法这种事情上，威廉还是觉得少做点为妙。
毕竟在举报边缘反复试探可不是个好习惯。
“只是巡逻时顺路。”
“我负责的是北区，离这里比较近，然后恰好在这里遇见了你，伊娜小姐。”
威廉抓了抓头上的金发，发牢骚般地说道：
“那个城主还延长了士兵和士官的执行时间，一天十二小时……连我一个月也就十六七枚金币的薪资。”
“玩什么命，不是？”
翘班啊……伊娜内心说道。
或许是想找人聊天打发时间，又或许是威廉就是这种性格。
他和伊娜说了不少，以前还未成为士官前的有趣见闻。
直至侍者端着盛放一卷卷皮革，一瓶墨水，一支银色精美花纹的金属笔，以及钱币的托盘再次来到两人茶几前。
才中断了两者的闲聊。
伊娜取下了用纸袋打包的物品，用钱袋装下银币后，吩咐道：
“剩下的格罗给这位先生拿杯上好的咖啡，和当小费吧。”
“感谢您的慷慨。”
侍者将托盘按于胸前，深鞠一躬。
伊娜则向威廉虚行一礼：
“那么我也是时候告辞了，威廉先生。”
威廉所说的见闻，可以说是令她耳目一新，收获不少。
“最近这里会有半精灵组织的，为期一个月的互助会。”
“虽然很少有强力的魔法道具，但高阶卷轴和来源于精灵族的魔药，一些稀奇古怪的材料交易多少还是有些的。”
“如果伊娜小姐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北区军营找我。”
威廉让身体后靠，陷进沙发中，抬头望向即将离开的伊娜说道：
“我姑且是主办人之一。”
紧接着，他又短暂的思索了一下，带着些许沉重地询问道：
“除此之外，我还想问个冒味的问题。”
“雷克先生，你觉得他怎样？”
这位先生你在说什么怪话……但伊娜还是率直地给予了回答。
这个答案她从未有过犹豫，未来大概也不会有。
她转头，最后地看向威廉，无比认真地说道：
“遇到大叔，应该是我遇到过最幸运的事。”
一一
镂空，装有玻璃的双向门被推开，又再一次闭合。
协会中已经没了少女的身影。
威廉仰头看向顶端，设置了众多魔矿灯的洁白天花。
良久，深深地叹了口气：
“菲利维亚亲王殿下的……期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