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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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空间宛若实质，凭空勾勒出两道人影。
在孩子们恐惧，博尔和维妮惊愕的目光下。
随魔力的星光散去，一男一女突兀的出现在过道中间。
他们衣着不凡，不像是常年出没贫民区会有的装束。
“你们有什么事吗？”
博尔斟酌着开口。
她不明白，两个地位明显非同寻常的大人物。
为什么会突然造访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破坏教堂。
方才一手，博尔知道，那是魔法，真真切切，没有丝毫取巧技艺的非凡能力。
虽然不清楚是哪一种，但恐怕不是透明术，隐秘术一类的法术。
连正规教堂神父都要慎重对待的魔法师，犯不着隐去身形，偷听她们市井小民的谈话和祷告。
传送法术。
六阶以上魔法，只存在于传闻和书籍记载的超凡能力。
博尔心情凝重，无事不趟浑水。
她的心里刚涌现一些想法。
可下一刻无形，且无法抗拒的力量就掐住了她的咽喉。
将她整个人举起，按在教堂灰黑的石砖墙面上。
博尔脸色发青，拼命地抓挠颈部。
试图拨开，那像是铁钳一般不断收紧的无形之物。
可惜就算触碰到脖颈，摸到自己有着握痕的皮肤，也无济于事。
窒息的痛苦开始一遍遍刺激着她的神经，缺氧快速剥夺着她思考的能力。
博尔见那位秀发碧绿的女性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宛若宝石的眼眸，充斥着怒火与冷漠，以及满溢而出的杀意。
“停手，蒂因！”
“博尔女士！”
随着两句不同语言的话语近乎同时出口。
女教士的束缚霍然一松，重重摔倒在地面。
博尔大口喘息，额头冷汗直冒。
另一边，怒不可遏的蒂因直接拽住菲泽瑞伊仿佛永远不会皱褶的衣领。
暴力地将其拖到自己脸前。
“你t*的究竟要干什么?！菲泽瑞伊·西尔芙·玻尔珂！”
碧发精灵女性朝着他怒吼道，丝毫不再理会双方的地位和实力。
“那是神树的种子！是神树给予每位诞下在精灵之地孩子的礼物，是本应该在王的妹妹，菲利维亚亲王殿下的孩子觉醒魔力时，成为那可怜孩子助力的祝福！”
“这些冷血，混账的人类，不但欺骗了亲王殿下十五年，还杀害了她的孩子！”
“菲泽瑞伊，那该死的女教士，现在正像一只脑子只由腐肉和泔水混合的兽人一样，把从那孩子尸体上拿走的遗物当战利品，别在口袋里，你知道吗？！哈！”
蒂因没想过收手，缓慢收紧，直至碾碎喉咙。
让这些渣滓在窒息中绝望死去，才是对她们最大的宽容。
她们的罪孽十倍，不，百倍于此！
“或许真是这样，但我们不能放过一丝可能，只要那孩子还可能活着，哪怕只能找到遗骨，亲王殿下的血脉也应当带回精灵的国度得以安眠。”
菲泽瑞伊撤掉能量哲断，平静说道。
“在这前提下，从她口中套出情报，比直接杀了她重要得多，反正不是无辜之人，今天她难逃一死。”
蒂因冷哼一声，没有回答，也没有反对。
在十几个瘦弱幼童不安和不明所以，交织的注视下。
两人来到维妮和博尔根前。
“你们对这个有印象吗？”
菲泽瑞伊单膝跪地，手腕一翻，像是一位手法精湛的魔术师。
一颗碧绿，金为主色，晶莹剔透的宝石出现在他手中。
他神情冷漠，如同审问犯人的审讯人，那双金瞳精光萦绕。
“给个忠告吧，不要尝试撒谎，人体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坚毅得多——碾碎指头，打断骨骼，撕裂肌肉，乃至烧掉大部分的皮肤。”
“只要没有大量出血，脏器衰竭，正常人半天几个小时是死不了的。”
“而且我有能力让你们体验不止一次的痛苦。”
博尔打住了准备出声的维妮，与像是在看将死之人的金色眼眸对视。
她不发一言，只是默默从教会长袍口袋摸出一条银饰。
那是博尔带在身上，十余件“遗物”的其中一件。
上面镶嵌的，正是和菲泽瑞伊展示相仿的一颗宝石。
“你知道它原本拥有者的下落吗？”
“不知道……”
“证据就在她手中，她在撒谎，这个人面兽心的人渣！”
“没有，教士她真的不知道。”
维娜出声辩解，却被蒂因愤怒地瞪了一眼。
云泥之别的力量界限，无形的压力令小修女忍不住全身震颤。
“蒂因，够了，她没有说谎。”
菲泽瑞伊看向同伴，语气依旧冷静。
“没有魔法道具，谎言识破也没有反应。”
即使很浅，蒂因还是能看到一个繁杂，隐晦的法阵，正运转在那双看不出多少情感的金色瞳孔之上。
“你见过它的原主人，我们希望你能提供你所知道的。”
提问继续，菲泽瑞伊提出第二个问题。
他们在找小雪！
眉头下垂，博尔心里莫然，看到宝石那一刻便有所猜想。
她还记得那孩子。
她会给每个幼童取下小名，而小雪，正是她被那位有着初雪般发色的女童取的名字。
她不知道这些强大的魔法师，为何找寻那可怜的孩子，有什么目的……
但从话语中博尔能听出他们对小雪的在乎。
基于此，她不再犹豫。
“十五年前，她被放置在教堂的门前，我收留她，和其他的孩子一样，当时她还是婴儿。”
“除了木篮，衣物，吊坠是她身上唯一的物品。”
“她和孩子们生活在这座教堂，直到九年前，城市大幅加征税收，我将五岁以上的孩子送出了教堂，她是其中的一位。”
博尔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在阐述一段不想回忆起的记忆。
“吊坠为什么会在你手上？亲王……那孩子现在还在这城市内吗？”
菲泽瑞伊忽然插话，原本像是无感情的冷静，此刻也多了几分急切。
“贫民区可不止只有贫穷和脏乱，他远没有你想的那般仁慈，魔法师先生。”
博尔幽幽地说道：
“打劫，强x，盗窃，诈骗，饥饿，鲜血就是这里的日常，别说一条有精致宝石的银饰。”
“一个六岁，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哪怕有一点值钱的东西，你想一下她会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遭遇什么？”
“至于那孩子，自从五年前猎人扫荡过，我就再也没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