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十八岁生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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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凌晨，天即将亮起的时候，夏至拖着恋恋不舍的路明非往家里赶去，离开网吧之前路明非还一脸“今天除非我死了绝对不要和电脑分开”的表情，然而却被夏至无情镇压。
毕竟要是路明非婶婶早上发现路明非不在家的话，路明非一定会走得很安详。连带夏至也会被牵连，毕竟路明非婶婶的“河东狮吼”整栋楼的人都“有所耳闻”，真正用耳朵听到的那种耳闻。
住在路明非隔壁的夏至更是深受其害，每次路明非婶婶发动技能“河东狮吼”都会对夏至造成连带伤害。
于是，为了自身安全着想，路明非最终被夏至绑回了家。
回到家没躺一会儿。就到了上学时间。
夏至和路明非汇合的时候，路明非一副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的表情。
“熬了一晚就虚成这样？”夏至诧异。
“刚刚在床上躺着不小心睡着了。”路明非苦笑。
“哦~”夏至恍然。
众所周知熬夜只要一直不睡就不会困，但是一旦熬夜后睡着还被强制唤醒，那种痛苦简直难以言喻。
路明非一边走路一边撑着眼皮，脚步明显有些虚浮。
两人慢悠悠的来到学校，一路上遇到的同学不少都会跟夏至打招呼。
夏至不仅是长得帅成绩好，人品也是一等一，学校里大部分男女都对夏至印象不坏。
路明非跟着夏至，半梦半醒，被周边人当成空气。
到了教室，夏至不出意料地看到自己的桌子上被礼物堆满。
每年生日都是这样，饥渴的女生乃至男生们都希望夏至能收到自己的礼物，如果能收到夏至的回礼，那就是格外的殊荣。
但其实人人都有这样的“殊荣”，夏至会记下每一个给他送礼的人的名字，以及他们的生日，等到他们生日的时候回礼。
很多人知道其实这样的人才是最难追的，他就像佛陀，平等的普照每一个人，但也不会为某一个人多洒下一份光辉。
但是又有什么所谓呢？至少凑上去还能接收到佛陀的光辉。
某种意义上，夏至要比楚子航更加难以亲近，楚子航就像遗世之人，孤高而疏远，但只要有人能闯进他的世界，那么他也会将他的整个世界都送去。
夏至则是隐世之人，隐于世间，却游离于尘埃之外，就像是他的身边有一层看不见的玻璃，望得到，但却根本触摸不到。
路明非这会儿清醒了一点，“霍，今年又这么多礼物，你光是回礼都得不少钱吧？”
夏至摇了摇头：“今年不回礼了。”
路明非闻言一脸惊讶：“啥情况？你有女朋友了不成？”
不怪路明非得出这个离谱的猜测，他委实想不到还会有什么原因让夏至放弃普照佛光，能让佛陀还俗的不就是爱情吗？
夏至无语凝噎：“我准备提前毕业去美国了。”
路明非一愣，忽然心情有些低落。
他就夏至这么一个朋友，夏至一走，他就只能过回以前那种独来独往的生活了。
如果他没有过朋友，那么这样下去他也不是忍不了，但是曾经拥有却失去，简直是人生最大痛苦。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但是现在夏至要走了。
不对！路明非猛的一惊，自己这想法怎么这么男同，难道和夏至待久了已经被他那该死的魅力给侵蚀了吗？
夏至看着路明非的表情几度变化，颇有些无奈。
“你也不用想太多，不出所料的话，你估计也会进入我进的大学。”
？
路明非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你要进什么野鸡大学吗？”
夏至无奈扶额：“你要不要这么有自知之明。”
路明非打了个哈哈。
“放心吧，我要进的大学比较特殊，成绩并非是它招收学生的主要标准，说不定你还能撞大运成为那个学院里的翘楚。”
“我能当翘楚的大学究竟是什么样还真是不敢想啊。”路明非嘀咕。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路明非问道。
“下个月吧。”
“你和军方有些关系吧？你这样的人出国上大学不会不方便吗？”
“我是带着任务出去的。”
路明非大惊：“这是我能听的东西吗？不会待会儿我就被灭口了吧？”
夏至无语：“放心吧，又不是什么机密任务，就是友好交流一类的。我又不是007，小屁孩子一个能执行什么机密任务？”
两人又聊了一阵，早读铃声打响后，路明非就开启了钓鱼模式。自然的免不了被老班一顿狠批。
然而即使是被老班拎到教室后面去罚站，路明非还是奇迹一般的站着睡着了。
老班气的吹胡子瞪眼，然而却没有办法。
仕兰中学可不是什么野鸡高中，而是正儿八经的贵族中学，体罚是绝对禁止的。
下了早读，班上的气氛逐渐奇怪了起来。
现在已经是高三，而这将是夏至在仕兰中学度过的最后一次生日，可以说是女生们最后一搏的大好时机。
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夏至记下每一个跟他表白过的女生的名字，并回赠那个女生一份礼物。
通常这些礼物都是夏至亲手制作的小玩意，比如纸折的小乌龟，小半罐子的纸折星星，或者是夏至亲手写下的一首小诗。
每个人得到的礼物都是独一无二的，但是都充分的表达出一个意思：我拒绝。
因此也有相当一部分人不喜欢夏至，认为他这种行为简直就是中央空调。
夏至从来都不反驳，因为他本来就打算当一个中央空调。
佛陀高高在上，才是佛陀。当中央空调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能挂在天花板上。
但只有路明非才知道，夏至之所以当这个狗屁的中央空调，是因为他很孤独。
是的，走到哪里都是人群中心的夏至其实很孤独。
路明非说不出那种感觉，当时在那个台风大作的晚上，他孤零零的蹲在墙角，好像丧家的犬。
但就在那天他和夏至对上了目光，那时候他确定了，夏至是一个孤独的死小孩。
和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