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兴庆府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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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没敢说话，年轻男子从掌柜的表现也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有点意思，勿骄，去查查。”
年轻男子身后站着的小厮应声而去。
“这死气沉沉的兴庆府，终于有点意思了！”
另一个站在桌子边的男子没觉得有意思，只觉无聊。
“贾圆圆也不是你父亲的相好，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是替姑母和表哥你抱不平，那个女人怎么配和姑母相提并论。表哥，你太过仁义了！姑丈和这种女人搅在一起，于名声也有碍。”
另一个年轻男子劝道。
“羲和，你性子太霸道了。贾圆圆她并没有做什么，我这个事件相关人都不在意，你也莫要总想着为难她。还有几个月就是科考时间了，多温习才是正事。好了，莫要提不相干的人了，你不是想吃这兴庆府的羊肉嘛，他家的羊肉就是最好吃的。掌柜的，好酒好肉尽管上！”
终于可以解脱了，掌柜的赶紧去后厨准备酒菜，掌柜的儿子送完客人则留在后院收拾桌子。
“我不要用这别人刚用过的桌子，换张新桌子来。”
被称作羲和的年轻男子拧着眉，不满的吩咐掌柜儿子。
“抱歉公子，这后院就这一张桌子，您放心，我一定把桌子擦的很干净，不会影响到您使用！”
年轻男子刚要开口，被另一个男子开口打断。
“好了羲和，出门在外，哪有这么多讲究。酒楼开门做生意，每天迎来送往这么多客人，若人人都要换新桌子，那也不用做生意了。哲哥不必理他，擦干净就行。”
羲和明显顾忌自己表哥，虽然还是有不满，却没有再说什么。
掌柜儿子加快手中速度，等收拾干净桌子，赶紧离开了后院。
“程公子稍等，酒菜马上就来。”
被称作程公子的男子点了点头，带头坐下。
见自己表哥都落座了，羲和也只得坐下。
“表哥，你为什么不肯娶我姐姐？我姐姐琴棋书画，女红厨艺样样拔尖，容貌和才情也是兰陵城一等一的，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原来段承业这次过来，除了科考在即，想请教表哥学问上的事，最大的任务就是替自己的家人来问表哥程瑞雪，为什么不接受自家的结亲之意。亲上加亲，喜上加囍有什么不好。
坐在对面的程瑞雪无奈，自己都去信解释了很多次，自己只把表妹当作自己亲妹妹，并无男女之情，可是舅舅和舅母却还是一味的想要自己去说动父亲上门提亲，甚至还说动了外祖母拿过世的母亲和自己打感情牌，真是让人头痛。
“羲和，我说过很多次了，表妹很好。但是我对表妹并无男女之情，更不会娶表妹的。母亲在世时就和父亲两人商量好了，我的亲事由我自己选择。所以无论是祖母，还是外祖母，亦或是父亲，都没有权力干涉。希望羲和你可以将我的意思转达给外祖母和舅父与舅母。莫要再提接亲之事，平白耽误了表妹大好年华。”
段承业见程瑞雪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自己，脸色有点难看。
来之前父亲叮嘱自己，一定要说服程瑞雪答应这门亲事。自家的情况不太好，除了父亲还是个知县，其他叔伯都是庶人，有败落之意。而程家却与之相反蒸蒸日上，自家和程家的关系随着姑母的过世远了许多，表哥并不太亲近外家，段家只好想其他办法。
本来祖母是想让小姑姑做姑丈的续弦，奈何姑丈不同意，这才把主意打到了程瑞雪的头上。若这也不成，等父亲致仕，自己可就没什么依靠了，所以他必须得成功。
程瑞雪见段承业没有说话，以为对方明白了自己的立场，尽管他脸色有些难看，也没在意。
“肉上来了，抓紧吃吧！这夏天天气热，肉切下来放一会就没有那么新鲜好吃了，得抓紧。还有这冰镇甜糯米酒，和火锅最配！”
程瑞雪给段承业介绍着桌上羊肉的部味和口感，招呼他吃饭。
一顿饭，段承业因为满腹心事并没有吃出滋味，程瑞雪却吃的很满足。
两人吃完饭也没有立即走，段承业在等着勿骄回来。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勿骄终于回来了，和两位公子行过礼，说出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启禀公子，在您来之前在这吃饭的是一伙来自边城的外地人，家中经营酒坊，据说在边城一带颇为有名。现在就住在万豪客栈。上午一行人先去了快意楼，从快意楼出来就直奔这里吃的午饭。
从这里离开后去满意酒楼送了酒水，之后返回了万豪客栈。小的打听到，他们今早进城的时候还是十个人，四女六男，但是从这里回客栈就多了一个女子。”
段承业听着，觉得颇有意思。
“边城开酒坊的，呵。行，你去跟进一下，有什么情况随时来向我汇报。“
段承业听到自己想听的，终于满意表示可以走了，程瑞雪对段承业的恶趣味表示无语。
安安这边，在段承业的小厮刚开始跟着自己的时候就被发现了，沈修齐询问安安怎么处理，安安想知道是谁在自己刚进城，谁都不认识的情况下就跟踪自己，就放任让那人跟着，然后让李九反跟着看看这人都做了什么，又是谁的人。
此时万豪客栈内，李九正在和安安和沈修齐汇报自己的跟踪结果。
“我从客栈开始一路跟着他，他把咱们去过的地方都又走了一遍，和掌柜的打探我们消息。最终去了今天中午的涮羊肉馆。进去一小会就又出来了，现在就在万豪客栈外盯着我们。
我在涮肉馆等了一会，看见两个年轻男子在跟踪我们的人出来之后也从里边出来，乘坐马车去了知府院子。”
安安和沈修齐对视一眼，知府，看来是和今天自己去快意楼的事有关了。
“不用管他，想看我们做什么看就是。不过盯紧他，看他有没有其他动向。”
安安并不觉得这是件大事，慎重些就是。
天色渐晚，快到关城门的时间了，安安决定带沈修齐出去转转，除了带上夏日和贺源生，其他人可以自己随意逛逛兴庆府。
因为郁书腿受伤了，请了大夫上了药得在客栈修养。
安安从贺源生那里拿过钱袋子，今天已经花了二百两，又收到了一百两的酒钱，一共还剩二百四十二两银子和几两碎银和铜板。
安安取出二十两银子，拿出十两给刘善水，十两给蒙哥，让他们喜欢什么尽管买就是。
一行人分头行动，各自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在门口蹲守的勿骄见自己盯着的一行人分成三批行动，急得不行，不知道该跟着谁，最后一狠心，决定跟着安安几人。
安安和沈修齐比较随意，就先去兴庆府城中最富盛名的酒馆去转转，看看里边卖的什么酒，口味和价格如何。
酒馆一共只卖四种酒，分别是甜糯米酒，羊羔酒，竹叶青酒还有葡萄酒。
其中羊羔酒是当地特色，颇具传奇色彩。
据说在古时候灵州就盛产羔羊酒，酒水呈琥珀色，长饮此酒者，面色红润，声如洪钟。当地人们婚丧嫁娶，都离不开这酒。
酒水的名字来源也是不简单。
据野史记载，汉武帝刘秀曾被王莽追杀昏厥于田地间，幸遇一老农以羊羔酒将其救活，遂赐名羊羔酒。
羊羔酒从此在汉朝备受推崇。
既然羊羔酒是特色，自然得买羊羔酒。
“掌柜的，要一坛羊羔酒。”
夏日上前买酒。
“三两六钱银子。”
夏日在钱袋里找出碎银，买了一坛酒提着。
出了酒馆，安安准备带着沈修齐去城西，客栈的掌柜说城西每日城门关闭时分，卖各种小吃的摊子都会集中在这里，无论是羊肉泡馍，还是臊子面，或是炸肉甜酒酿，新鲜瓜果，各类小吃应有尽有，热闹的很。
下午的阳光是还是烈的很，沈修齐原想给安安打伞，但是安安说想晒会太阳，不用遮。
城西稍微远些，沈修齐担心安安走过去太热，路过一家卖冰饮的店铺，进去买了三碗冰镇桃子乳酪。
夏日和贺源生各自捧着属于自己的乳酪，在后边慢慢的边走边吃。
沈修齐把最大的一碗乳酪留给自己和安安，在手中捧着，分给安安一个勺子，方便安安取来吃。
几人边走边吃，伴着丝丝微风，空气似乎也没有那么热了。可怜跟在后边的勿骄，从中午到现在，就吃了一个油馍，在客栈讨了一杯凉水。此刻早就被热的口干舌燥，却苦于口袋空空，买不起乳酪这么贵的东西，只能咽咽口水润润喉咙。
而跟在勿骄后边的李九呢，不但买了乳酪，还买了最大份的，端着乳酪美滋滋的吃着，看着勿骄想买又舍不得的窘迫样子。
一碗乳酪吃完，城西小吃摊子街也就到了，第一家就是甜坯子摊。
甜坯子是小麦芽发酵的，和米酒口感类似，吃起来既有小麦的韧劲，还有米酒的甜味。安安刚吃完了乳酪，不想再吃甜的，但是贺源生特别嗜甜，安安买了一份加葡萄干和杏干的甜坯子给贺源生。
接着往里走，还有凉皮，酸奶，烤蛋，辣糊糊拌面，羊杂汤，类似锅盔一样先炸后烤的饼。
沈修齐想吃凉皮，几人选了一家看起来干净的凉皮摊子坐下，叫了四份凉皮，又去旁边买了锅盔和酸奶一起拿过来吃。
兴庆府主要粮食作物是小麦，另外羊也很多。所以这里的饮食以小麦制品还有羊乳，羊肉制品为主，一个地方的地理位置，往往决定着这个地方的文化\/饮食\/服饰\/住房等方方面面的特征。
四份凉皮安安特意都交代摊主不要加辣椒，沈修齐不能吃太辣。其他人喜欢吃辣的也无妨，桌子上也有辣椒，想吃自己加就行。
等凉皮端上来，饼和酸奶也买回来了。
饼是夏日过去买的，说当地人称为羊肉烧饼，是羊腿肉加洋葱做的馅，上边还撒了黑芝麻，十文一个，好吃不贵。
这边的酸奶口感很稠密，较为酸，淋了蜂蜜和水果碎，作为饭后甜点吃刚刚好。
四人坐在摊子前，每人一碗酸奶，一碗凉皮加一个饼吃了起来。
因为今天贾圆圆的话，贺源生一直带着面纱没摘，吃东西时也是直接用手拿进面纱里吃。
其实山里的家中有假皮可以贴在脸上，会改变一个人的容貌特征，但是贺源生不喜，宁愿带着纱斗笠，也不肯顶着不是自己的脸行动。
勿骄觉得自己现在又渴又饿，还得看着几人吃东西，实在饿急了，两个眼睛盯着几人手中的饼，如恶狼般放着绿光，几人的动作一分一毫都不肯错过。
这一盯，还真让他看见了重要的东西。
勿骄觉得自己也不用继续在这受罪了，把这个消息带回去给公子，公子一定会奖赏自己，立刻笑眯眯的打道回府。
勿骄突然的行为让跟在后边的李九摸不到头脑，本想跟进府里一探究竟，但是又想到安安不让自己轻易进别人家内宅，在门口等了会，见那人没有出来的意思，也就算了，返回小吃摊子那边和安安几人汇合，她也饿了。
李九和安安汇合后，几人又吃了羊肉臊子面和羊奶酒，直至宵禁前夕才不得不回客栈。
其余几人也都回来了，各买了一些当地的东西，其中东方贺最是开心，拎着一个竹编的蝈蝈笼子，里边还有一只威风的绿色蝈蝈。
安安觉得有意思，问客栈掌柜的要了一个梨子，切了一小薄片拿到笼子边，蝈蝈立马伸出两只大钳子，抱着梨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小姐怎么样，我的将军威风吧！”
见安安喜欢，东方贺得意的炫耀起来。
“不错，不过你明天要是带着它走，可得注意些，路上闷热颠簸，小心些养着！”
“我给将军卜了一卦，肯定能平安的和我到锦官城的。”
东方贺满不在意。
“你会卜卦？”
安安来了兴致，听说古代的卜卦推演可以窥探到天机，安安一直对这种事情保持敬畏。
“自然，小姐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就是。师傅说我一年可卜三卦，我今年才用了一卦。”
“我没什么要知道的，不过既然你师傅给你规定了次数，可见推演对你本人有碍，还是尽量不要做的好。也别让别人知道你有这本事。”
安安叮嘱，东方贺年纪还小，有些事情可能不清楚，人们对未知的事情最是好奇向往，万一被人知道他有这本事，被人利用做坏事就不好了。
“放心吧小姐，我和外人都不说的，小姐你不是别人，我才告诉你。”
安安和东方贺聊天的全过程，其余三个师兄师姐都没有说话，她们也想知道他们将要辅助的人值不值得自己真心以待，想看看她们怎么看待小师弟身怀异术的事。
见安安的处理，很是满意，至少不是急功近利，也真心为师弟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