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文人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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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韵怡照着镜子,把粉色的蔷薇通草花戴在头上,喜滋滋得照着镜子,欣赏着自己得美丽。
“安安,我戴这花好看嘛?”
“阿怡姐姐本来就生得沉鱼落雁之美,闭月羞花之貌,这通草花也就起个锦上添花的作用!”
安安真心实意得夸着。
“那自然!不过这通草花难得,我还是听姑母提过,通草花精美,制作工序繁杂不易得。前朝时在权贵人家盛行,特别是金阳公主尤为喜爱。后来前朝覆灭,我朝从太祖开始又一直崇尚俭朴,认为前朝覆灭和金阳公主等人的奢靡生活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遂也不喜通草花。后宫和前朝夫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戴这花,竟有失传的迹象。今我亲眼见了,才懂前朝金阳公主为何独爱这通草花了。”
“一个王朝的覆灭,因素总是很多怎能都归在一个女子身上?前朝末年恰逢天灾盛行,洪涝干旱交替不断,皇帝又残暴无能,一心享乐不理政事,天灾年份却巧里名头收税,百姓苦不堪言。
上行下效,文臣和武将之间攀比之风盛行,据说王丞相家夜晚不用灯笼,反而用夜明珠照明。官宦子弟都拿珍珠去打下人。还有那兵部赵尚书,给其父亲举办六十岁寿宴,足足摆了十二天的流水席,席上山珍海味无数,又洒铜钱千贯。虽说这传闻有夸张成分,但是奢靡之风可见一斑。
整个朝廷都一心享乐不关心百姓死活,民间哗然起义。
据说在太祖兵临京城门下之时,前朝皇帝还在贵妃怀里没睡醒。大臣们听说敌军打进来,竟然不想办法抵御,反而卷着金银细软跑路。
这样的朝廷,沉疴已久,覆灭是迟早的事,女人又不能干政,不过喜欢些精致的东西,和男人们挥金如土比起来总是自愧不如的。又怎能把前朝的覆灭怪在不满十八岁的金阳公主等人身上呢?莫非她们不戴首饰,不穿绫罗绸缎,省下的银子就能流到前线给士兵充作军饷嘛?还不是以其他形式浪费掉。”
安安为历史上为亡国背锅的女人们抱不平。
“好啦,话语权掌握在男人手里,黑锅自然就得女人来背。不过这等事情咱们之间说说也就算了,出去莫要再提。文人的嘴最毒,知道一个女子还敢质疑他们,那笔杆子说不定能写出多么恶毒的事来给你加上。写的多了,你也就是恶毒女人了。”
柳韵怡生在这个时代,从小受儒家文化教育,对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人的德行最是了解不过,劝解安安不要在外人面前太过流露自己的内心真实情感。
“我晓得的!一时气氛罢了。不过亦文兄怎么还没来?这么久了!”
安安疑惑,冯家也不远,按正常时间早就应该过来了。
柳韵怡把安安带来的手镯套在手上,对安安的疑问早就见怪不怪了。
“哎,再等一会吧。往常冯邕可能都来不了了。但是我特意让阿英强调沈公子要走了,他总会来的。我们先去吃饭吧,也不必等他。今晚为沈公子践行,晚饭我就在四季春定的,他家都是咱们边城特色菜肴,还希望沈公子喜欢。”
“在下谢过柳小姐的费心招待!”
沈修齐起身,对柳韵怡拱手致谢。
“沈公子不必客气,安安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我们先过去吧!”
几人起身,前往楼顶雅间。
饭菜早就准备好了,几人一进屋,小二立马将各道美味佳肴依次端上桌子。
“明天你们还要早起赶路,今晚就以茶代酒了。我今带来了武夷山大红袍,统共只得半斤,还没尝过,今天咱们一起尝尝它是不是浪得虚名。”
阿娥在一边的小炉子旁,烧水煮茶。
“姐姐这茶珍贵,我们确实不懂茶的,在我这里,再好的茶也不过是解渴的,着实浪费了!”
安安确实不太懂品茶,好茶和不好茶对自己来说区别不大,至于什么唇齿留香,回味悠长,安安是感觉不到的。
“你这才是喝茶的最高境界,回归物品本身,其他都是虚幻罢了。不提了,手把羊肉上来了,咱们趁热吃!“
沈修齐起身,挑一条八分熟两分肥相间的羊肋排,蘸了韭菜花和腐乳汁,递给安安,安安最喜欢这种的羊肉。
安安吃东西向来毕竟随意,比如手把羊肉,直接就用手拿着羊骨头啃,沈修齐和柳韵怡则是把肉放在盘子里,用刀分割成小块,在用叉子插着送入嘴中。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通草花和苗族首饰的来源和历史,冯邕终于过来了。
“冯大少爷,真是稀客啊!现在想见你一面可是真难。”
柳韵怡放下手里的筷子,用一边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抬头和冯邕说话。
“阿怡你就别挖苦我了!对不住大家,有事来晚了!”
安安也抬头看冯邕,惊奇的发现才不到一个月,冯邕瘦的脸上颧骨都突出来了。
“亦文兄怎么清减了这么多,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冯邕苦笑着坐下,拿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喝了一口。
“是我妻子,她身体一直不好,我得在家陪她!有些陪疲累而已,不妨事。”
柳韵怡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
其实蔡箬自从成亲后,日日借口身体不适,除了三朝回门,院门都没出过,甚至连新婚第二日给父母长辈敬茶都没去。
冯夫人一开始还当真,以为菜箬真是病了,让府医去给蔡箬诊治。
可是蔡箬以自己的身子一直是家中的孟大夫给看,担心其他大夫不了解,开了自己不能喝的药,反而坏事为由拒绝。
冯夫人又去蔡家请孟大夫,孟大夫来看,也只说是旧日的毛病,需得好好静养,不可劳累。
自此以后晨昏定省不必提,连饭都只在自己的院子里吃,成亲将近一个月,除了冯母过来新房探过病,家里其他亲戚愣是没见过新夫人。
冯夫人觉得再不喜也是自己儿媳,把家里上好补药都拿出来给蔡箬补身子。
小半个月下来,冯邕觉得蔡箬面色红润,气息均匀,哪有半点病人的样子。
可只要冯邕一提出要蔡箬去给父母请安,蔡箬马上就捂着胸口,嚷着胸口疼,要身边的婢女回家去请孟大夫。
而且蔡箬还不许冯邕出门,必须日日在家中陪她,只要冯邕一出门,不出一刻钟,府里立马就会有人来找他,说少夫人心疾犯了,请少爷回府。
冯邕是烦不胜烦,却还是想着给自己的妻子留着颜面,觉得妻子刚到冯家生活,还不适应,也应该理解。
蔡箬这边不省心,冯夫人那里对儿媳的不满那是日益加重,碰到冯邕就是诉苦。
前几天已经发展到冯夫人和蔡箬两人开始暗暗打擂台。
冯夫人身份上是婆母,更是冯府女主人,天然有优势。
但是蔡箬仗着自家舅舅也是肆无忌惮,根本不怵冯夫人,稍微落下风就捂着胸口喊疼,蔡箬身边的丫鬟就开始话里话外说冯夫人仗着婆母的身份欺负新妇。
冯夫人好面子,每每被蔡箬丫鬟阴阳话语气的不行,又拿蔡箬没办法,两人斗的鸡飞狗跳,冯邕夹在中间,实在难受。
冯夫人终究是性子太好,既担心名声,又怕蔡箬真的身子不行,一直下不去狠手整治,让府里乌烟瘴气的。
冯邕也和蔡箬谈过两次,但是蔡箬完全不理会,依旧我行我素,不尊重府里的每一个人,对冯邕也是爱答不理,一副我肯嫁给你已经是你天大福分的样子。
冯邕内心觉得很悲凉,虽不是自己期待的妻子,但是自己也尽力去尊重妻子,试图去好好相处。可是现在来看,相敬如宾是做不到了,必须要敲打一下蔡箬,让她知道在冯家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否则家无宁日。
“今天不提这些让你们不开心的事,明早我恐怕不能去送沈公子,我就在此为沈公子践行,愿沈公子一路顺风!”
冯邕不愿意多说,安安和柳韵怡也没在继续问,几人继续聊着刚才的话题。
“安安,你这次是就送沈公子到这里,还是要和沈公子回蜀地?”
“我要去兴庆府送酒,顺便去看看能不能再谈成几单。”
“近来西边不大太平,每个城池进城路引查的严格。你明天稍晚些走,我回去拿父亲的印信给你,你带着它,自然无人为难你。”
柳将军是一方将军,在这一片区域,还是有面子的。
“那我先谢过阿怡姐姐啦!”
安安知道有个将军印信的重要性,也没有推辞。
几人又说起种的玉米和土豆,约好等安安从兴庆府回来,要一起再去看看地里庄稼的生长情况如何。
几人边吃边聊,直至深夜才散去。
第二天天还未亮,阿英就把柳韵怡说的柳将军印信拿过来交给了安安。并带话给安安,柳韵怡昨晚回府被柳夫人逮了个正着,这几天恐怕都不能出来了,也无法来亲自送安安和沈修齐二人出城,让两人不要介意。
安安和沈修齐二人无所谓,柳韵怡送的印信就帮了大忙了,何况安安很快就回来了,见面也不急这一时。
拿到了印信,安安先带大家去自己惯常会去光顾的早点摊吃饭,今天只有摊主夫妻二人在,没看到小姑娘。
几人吃完早点,赶在开城门的第一时间出城上路。
有了柳将军的印信,几人一路可以走官道。官道平坦开阔,安全度也高,还没什么其他车辆,舒适度提升不少。
不过六月的天气,阳光火辣辣的。尽管一行人已经尽量选在早上和傍晚赶路,可车厢里还是热的不行。
沈修齐在车里,用扇子不停的给安安扇风,但是扇子带来的风太微弱,还是抵不住闷热的天气,似一个烤箱般困烤着众人。
“不行我们改为白天休息,夜间赶路吧!晚上没有太阳,还有风,会好很多!”
沈修齐心疼安安,提议道。
“可是你还要急着回威远镖局,如果我们只在太阳下山后才赶路,会比预计时间晚上不少。”
尽管安安身上的汗流的不停,但是担心影响赶路进城,依然坚持着。
“无妨,过了兴庆府,我们几人改为骑马就会很快了,完全不影响到锦官城的时间。何况不单我们,蒙哥他们在外边骑马也很热,我刚才看见轩辕,才一天,那脸都晒红了。”
安安想了一会,点头答应下来,自己在车里有车棚遮阴凉尚且如此难受,那在外边骑马的几人肯定受的罪更多,自己也得为别人考虑。
见安安答应下来,沈修齐喊蒙哥找落脚的地方休息,等太阳落山后再出发。
远远的隐约有个小村庄,轩辕朗月骑马先行进村找住的地方,蒙哥和李九驾车跟在后边。
轩辕朗月进村直奔看起来最好的房屋,礼貌的敲了敲门。
一个五旬老者出来开门,警惕的看着轩辕朗月。
“你是何人,作甚敲我家门?”
“老伯,我是边城人士,准备去兴庆府探亲。天热路远,人马疲乏,我家少爷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敢问您可知道村里谁家有空屋子,借我们休息。我们也不白住,愿意出一两银子作为费用。”
本来老人还有些警惕,等听到轩辕朗月说有一两银子可拿,顿时眉开眼笑:“你赶巧了,我家就有空房子。虽然破旧些,但是都有打扫,不脏!”
不过是临时落脚的地方,轩辕朗月对房子要求不高,让老人给自己带路,自己牵着马跟在后边。
老人说的房子位于村子最西边,是在村子路口,房子确实有些旧,不过院很大,也没有杂草,还有一口水井。屋里还算干净没有结蜘蛛网。轩辕朗月觉得地方可以,位置也方便,做什么都不会惊扰村里人。
“这是一两银子,谢谢老伯了。”
“有什么需要的公子尽管去我家找我!那我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
老人高高兴兴的接过银子,准备回家和婆娘说一声,今运气好,白得了一两银子,晚上得沽二两酒庆祝一下。
轩辕朗月骑着马,原路返回接安安几人。
等大家都到了,两辆马车停院里,所有的马匹就拴在门口的杨树上。
方禧和蒙哥拿车里的草料喂几匹马,又从院中的井里打几桶水,给马儿喝水,还要刷洗马匹身上的灰尘。
夏日找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木盆,用井水洗干净后,就进屋打扫房间。
院里没有椅子,大家都在杨树阴影下站着。
“从早晨到现在大家都没有吃饭,估计都饿了吧,车里有粮食,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锅灶,弄点吃食。”
这里除了安安,大家都不会做饭,安安就自告奋勇表示愿意承担做饭的任务,不过进厨房扫视了一圈,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厨房里别说锅了,连根木柴都没有。做饭是不成了,朗月,去村里买些现成的吧!”
轩辕朗月也算是在村里有熟人了,拿着银子,又找到了老人家。
老人刚到家和婆娘显摆完这一两银子,就见给自己银钱的公子又来了,以为是反悔了,忐忑的过来开门。
“公子可是有事?”
“我家公子饿了,想请老伯帮着做点吃食送我们那去,这是一两银子作为饭钱。”
老人一听,还有钱拿,皱纹都要笑开了,今天可真是好事不断:“公子快请进屋,公子你们几个人吃饭,我们这就开始准备。老婆子,翠翠,快出来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