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假山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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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边那个,就是和戚夫人聊的热络的那个,是信恒商行的东家夫人,家主是赵士成。他家经营的皮毛生意,在整个大西北和东北地区都有涉猎,家底丰厚。虽说士农工商,商排在最后,但是手里有大把的银钱在,也能使权贵为其行便利。毕竟谁嫌银子烫手呢!王真的弟弟王继武,就和他家的三女儿定了亲,日子定的明年春天,听说赵家为了给女儿攒陪嫁,收货时有遇到那上好的狐狸皮,熊皮什么的,别人给多少银子都不卖,都留作给女儿做嫁妆呢!这门亲事是王副将亲自上门定下来的,能娶到赵家女儿,戚夫人不知道有多得意!”
“王真不是还没定亲呢,怎么王继武这个弟弟反而定在了前头?”
“王真的亲事不好定,虽然是嫡长子,但是王副将不喜爱大儿子,母亲又是异族人,没有势力,那些个家世好的人家哪能看得上他?愿意和王家结亲的人家王真自己又瞧不上,眼光高着呢!戚夫人急着给自己儿子的亲事定下来,王副将也就应了,到底是武将,家里规矩松散些,这等没有长幼秩序的事也做的出来。”
柳韵怡有些瞧不上王副将处理家事的做法,嫡子和庶子可以同样培养教导,也可以偏疼妾生子都无妨,人心本就是偏的,有自己的喜恶。但是像王副将如此偏颇的却是少见,长幼无序,兄弟阋墙,是乱家之象。
柳韵怡继续给安安讲着今天到场的人,外边的礼乐鞭炮声响了起来,是接新娘的队伍回来了。
屋里的夫人小姐们也不聊天了,都来到院外,挤在大门前凑着热闹。
安安不喜在人群中挤着,柳韵怡也觉得没意思,两人落在最后边,找个缝隙向外看着,冯邕一身红袍,手里拿着一根系成花的红绸布,布的另一端,攥在身着绿色嫁衣,头顶红盖头的新娘手里,沿着喜婆的指点,跨过门口的火盆,向着拜堂的礼堂走去。
“阿怡姐,你要去观礼嘛?我想出去透口气,人太多,有些闷的慌。你要观礼尽管过去,不用管我”
安安的脸热的通红,鬓角被汗水浸湿,脸上的妆都有些花了。安安觉得自己呼吸有些不畅快,担心是中暑了,想离开人群密集的地方去凉快会。
柳韵怡看了一眼安安,见安安脸色不好,也顾不上凑热闹,赶紧拉着安安回了冯邕的院子,扶着安安坐下,自己拿着扇子给安安扇风,又吩咐院里守着的小丫鬟去倒杯冰镇果饮过来。
“拜完堂新娘就得过来了吧,我们在这里是不是不太好?换个地方休息吧!”
安安有些担心,毕竟很多地方在新婚这天都有各种各样的规矩,特别是新房。
“没事,他们的新房不在这个院子里,这就是冯邕自己的院子。冯夫人修了新的院子作为他们的新房所在。”
“哦哦,那就好。我得休息会,头有些晕。”
安安在椅子上靠着,闭着眼,缓了半天才觉得晕眩的感觉好了些。
小丫鬟也端了一杯冰镇酸梅汤过来,安安接过,小口喝着,直至喝完一整碗,才觉得彻底清醒了些。
“我这身子也不弱,今天不知是怎么回事,才凑了这么一会热闹,就撑不住了!”
安安缓和了些,自己接过柳韵怡手里的扇子,轻轻的摇着。
五月底的天气着实是燥热的很,在太阳底下呆上一会,脸皮就会觉得热得慌,得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
安安和柳韵怡此时的脸上的妆都有些花了,等安安休息好了,站起来也不觉得眩晕了,柳韵怡带安安去冯邕专门设置用来洗漱的房间洗脸,重新梳理一下头发,确认从头到脚都没有问题后,才相伴回到后院。
婚礼的仪式已经都结束了,客人在院中围着圆桌坐着,等着宴席开始。
冯夫人给柳韵怡在自己旁边留了位置,但是柳韵怡不愿坐过去,冯夫人嫌弃自己克夫的事虽然柳韵怡没计较,也不是一点不生气,何况主桌都是其他家夫人,坐在一起不是攀比谁家儿子得了哪位大人赏识,就是自己的首饰有多么的别致,无趣的很,不如陪着安安一起,和其他不算熟悉的人一起,落得清净自在。
就婉拒了冯夫人的再三邀请,坐在了施家姐妹在的一桌。
后院的宴席结束的早,夫人们移步到后花园戏台下,等着好戏开场。
前院少年们喝酒正酣,长辈们自持身份,只是在冯邕敬酒时喝了两盅,时间差不多就一起去摆在街中心的戏台子那里听戏去了,美其名曰与民同乐。
剩下的十几个人,都是城里和冯邕年纪差不多,平日有交集的公子们。
冯邕一圈圈的敬酒,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大家你一杯我一杯的劝着,眼看冯邕脚步有些不稳,贺兰文宇站了出来,让冯邕先走,回去掀新娘盖头,自己替他喝。
这大家怎么能同意,平日冯邕不太合大家玩,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光明正大的灌他酒,拉着冯邕,怎么都不肯放开。
冯邕无奈,只得留下,又喝了一轮。
大家都喝的醉熏熏的了,后院唱戏的声音传到前方,隐隐约约听着不太真切,喜调中竟透漏些诡异。
“干喝酒也没意思,我们不如送冯公子回新房,我们在院子外给冯公子加把劲怎么样?”
沈修齐看见鹤老先生在门口冲自己点了点头,知道时机到了,遂提出建议。
正常情况下外男是不能进后院的,但是今天众人都喝的有些醉,加上沈修齐说不进院里,就在门口凑个热闹,都有些心动,嚷嚷着要去闹洞房。
冯邕疑惑的看了沈修齐一眼,确认他没有开玩笑,想到他今天不知道是什么的计划,也就点了头。
冯邕点了头,这下子,屋里彻底炸开了,贺兰文宇一马当先,让乌药和辛夷扶着冯邕在前边开路,众人在后边跟着。
“等一下!”
众人刚要走,听见有人喊停,都疑惑的看着沈修齐,怎么嚷着要去的也是他,现在让大家停下的也是他。
“怎么回事?”
一个说话都有点不利索的男子问沈修齐。
“我不是不让大家去,我是想说,夫人们就在后院听戏,若是看见我们这么一大帮人和冯公子一起去新房,必定会阻拦,咱们就绕过戏台子,从小路偷偷的过去怎么样?”
“嗯,不错,公子思虑周全!咱们都别说话,悄悄的过去!乌药,还不快带路!”
乌药知道去少爷新房的院子是有一条小路的,是修建房子的工匠在花园假山后踩出来的一条小路,本来夫人想把这里翻种新的花草,冯邕却觉得别有一番曲径通幽的情调,就保留了下来,外人是不知道的。
乌药看了看冯邕,见自家少爷同意,才领头带大家过去。
平日一个个看看风光月霁的少年郎,个个自己捂着自己的嘴,脚步有些歪斜,弓着腰,也不顾自己此刻形象滑稽,沿着树林里的小路,往冯邕的新房的院子赶去。
入了后院范围,台上戏子正唱到“可记得,比作鸳鸯成双对,可记得,牛郎织女把鹊桥会.....“
走在前边的辛夷突然停了下来,面色难看,折回附在冯邕耳边说了什么。
冯邕愣了一瞬,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边的沈修齐,摇了摇头,让辛夷别管,只当作不知道。
两人之间的小插曲,完全没引起后边的有些迷糊的众人注意,还猫着腰,惦着脚尖走着,生怕弄出动静,被正在听戏的夫人们听见,自己可就去不成了。
又往前走了十几步,突然听到假山里隐隐有女子说话的声音。
众人停下来,你看我,我看你,确认大家都听到了声音,停下来细听。
“你当真舍得让我嫁给那个莽夫嘛?”
黑夜里,女子略带质问的尖利声音随风吹过来,虽然女子特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在夜晚万籁俱静的情况下,依然很明显。
“我当然舍不得,可是没有办法,我无能,无人能为我做主!”
另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那就想办法杀了他!一女不侍二夫,我心里只有你!”
接着低低的啜泣,还有男子的安慰声音。
好家伙,原来是一对被父母拆散的苦命鸳鸯,借着冯邕的场子在诉衷肠。
男子好奇之心一起,只比女子更甚,贺兰文宇几乎都要冲过去去看看,到底是谁。不过到底顾忌着今天是冯邕的大喜之日,若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冲撞了喜事就不好了。
尽管十分想去,还是拼命忍着。
冯邕回头看了看众人,虽然谁都没提出,但是那眼睛里的跃跃欲试可是藏都藏不住,何况若是他没听错的话,那男子的声音,分明是王真。
冯邕冲大家嘘了一声,打出手势,示意大家不要发出声音,悄悄的跟过来。
见冯邕同意且带头要过去捉奸,这下,大家酒仿佛都醒了,个个眼睛瞪的大大的,生怕错过一点细节,比刚才还小心的往假山走过去。
怕惊到假山里的野鸳鸯,人跑了,十几个人默契的选择了分开,向着假山包抄过去,保证任是一只苍蝇也跑不出去。
此时大家也不是平日那矜贵的仿佛不入烟尘的样子了,其中几个公子哥,顾不上要走的路上未干的淤泥,穿着金丝编制的靴子直接踩过去,根本想不起这是自己攒了几个月月例钱才好不容易买到的靴子。
十来人已经距离假山很近了,哭泣声音渐渐停歇了,几人正在疑惑,担心两人已经不在这了,又一阵女子娇羞的声音传出。
“讨厌,人家一会还要回去母亲那边呢!”
“晚上灯黑,看不出来的。”
男子劝道。
感觉假山里正在上演精彩好戏,确保假山没有其他路可以让里边的人跑路,贺兰文宇直接走到假山门,大喝一声:“什么人在这里?”
假山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许久没人应声。
贺兰文宇等不及,和旁边的另一个长得膀大腰圆的少年,直接进了假山里,把男子粗暴的拉了出来,女子仍在假山里没出来。
等把人拉出来,辛夷拿着手上的灯笼一照,呵,正是脸色比锅底还黑的王真。
见把男主角都抓到了,少年们都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贺兰文宇嘲笑声音早就开启了。
“我当是谁如此没有教养,在别人家干出这种事,原来竟是你!贼头鼠目,果真不是好人,连勾引别人妻子的事都做的出来!王家好教养,大宝,去请王副将,让王副将看看,自己教的好儿子!”
贺兰文宇和王真积怨已久,基本都是他吃闷亏,这次王真有这么大的错处落在自己手里,不借机发挥报复回去都对不起自己那些年在舅舅家里背的书。
“贺兰文宇,你别太过分!”
王真脸色阴沉,眼神阴狠,若是眼神能杀人,此刻贺兰文宇恐怕早就被碎尸万段了。
“我又没勾引别人未过门的妻子,我有什么过分的,倒是你,看你怎么和人家交代!”
另外那些人,虽没有贺兰文宇明显,但是笑声和议论声像一把把尖刀戳进王真的耳朵。
大家的嘲笑还好,尚且能忍受,王真就是担心一会父亲过来,若是发现自己做下的事恐不会轻饶了自己,不能让别人看到假山里的人是谁,遂转头看向冯邕。
“亦文,你就这么看着这个匹夫在你的大喜之日这么闹嘛?本就是不值得提的小事,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扰了你的好日子。何况若是事情闹大,我倒无妨,做错事就要被惩罚,但是流言蜚语让人家姑娘怎么承受的住,你们是要逼死她嘛!”
王真似乎在为冯邕着想,企图让冯邕开口叫大家都散去。
冯邕虽喝了些酒,但是心里清明,这样的好戏,恐怕是沈修齐特意设的,自己怎么可能破坏?装作酒力不支的样子,倒在夏日的肩上,不接茬。
王真暗恨,又向沈修齐求助。
“沈公子,设身处地的想,若此刻假山里的是张姑娘,你不会让她处在这种境地而不理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