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原来是故意瞒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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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人来人往的,大家都没注意到,门口还有人。
沈修齐听到的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会是他的安安姐姐嘛?
“夏日,你听到了嘛?她们在说玉米、土豆和番茄酱,除了安安姐姐,还有谁能同时种出来呢?”
夏日跟在少爷后边不敢说话,他有些后悔,刚才没有拦着少爷,让少爷自己过来厨房,从而听到这个消息。
但是换个角度,若是真是,表少爷一直和张小姐有联系,却瞒着少爷,是安的什么心思?
表少爷不是不知道因为张小姐一家的失踪,对少爷的影响有多大,如今有了张小姐的消息,却特意瞒着少爷,表少爷这是想做什么?
沈修齐此时内心波涛翻涌,面上却风平浪静。
等两个洗菜的姑娘开始聊昨晚酒宴剩的菜分给了大家,有多么美味好吃时,沈修齐才从门口进厨房。
“劳烦二位姑娘,可还有什么饭菜嘛?请给我三人份的午饭。”
择菜的两个小姑娘见门口进来一个身着粉色衣裳的贵公子,赶紧起身应声:“有的,公子请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拿。里边烟气重,别进来污了衣裳!”
小丫头虽然不认识沈修齐,但是今天邀请的都是达官贵人,名流学士,春华管家早就吩咐下来要尽心待客,小丫头自是不敢怠慢。
“劳烦!”
等小丫头拎着三人份饭菜的食盒出来,小姑娘举着食盒递给沈修齐,沈修齐没接,夏日从小丫头手里接过食盒:“谢谢姐姐!”
等沈修齐和夏日走了半天,两个小丫头还兴奋的拉着手:“秋红,这个公子好平易近人,又有魅力啊!“
“是啊,连身边的小厮都这么有礼貌,真不知道是哪家的贵公子!假如做他府上的丫鬟,一定很轻松吧!”
“我不知道做谁府上丫鬟轻松,但我知道,若是你两再继续聊下去,等白娘子炒菜没有葱花时,你两定会被白娘子拧胳膊!还不赶紧去干活!”
另一个年纪大些的姑娘提醒二人,今天府上都是贵客,不容她们出一点差错。
年纪大的姑娘明显有威信,两个小丫头闻言悻悻的,收起八卦的心思,继续坐在板凳上择菜。
回房间的路上沈修齐依旧沉默不语,夏日提着食盒跟在沈修齐的后边,觉得此刻少爷的背影都有些落寞。
在蜀地这两年,表少爷一直都很照顾自家少爷,自小一起长大的表兄弟,虽然后来两人之间有些小不开心,但是都没有影响两人的关系。
若今天听到的消息是真的,表少爷真的自己联系上了张小姐而隐瞒了自家少爷,无论什么理由,两人之间的关系肯定破裂回不到从前了。
夏日不由得有些心疼沈修齐。
明明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的人,本该千娇万宠的长大,怎么如今竟是亲情缘浅,亲人之间都有了嫌隙,老天怎么就如此捉弄少爷呢?
沈修齐住的房间距离厨房不算近,想着事情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一会功夫就到了门口。
屋里,随沈修齐一起来的老人自己在下棋对弈,见沈修齐进来也没言语。
沈修齐自顾的坐在老人对面,手执黑棋,和老人在棋盘上厮杀起来。
素手执棋,黑白棋子交替落下,黑白两条龙在方寸之间厮杀搏斗。
许久,随着最后一粒白子落下,黑龙被绞死在角落里,毫无生机。
“你输了!”
“甘拜下风!”
“说吧,有什么事困扰了你,让你如此心神不宁?”
“我有一心之向往的人,很小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后来因她家中旧事,被迫搬家失去音讯。今天我似乎觉得我快找到她了,她的消息被我的表哥隐瞒了起来,先生,还请助我!再见到她,实属我平生最大心愿!”
沈修齐起身,给对面的老人深深的鞠躬。
“沈公子起来吧,你替我家报了仇,洗刷了冤屈,又安排了我的儿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沈公子对我家有再造之恩,如今公子有事,老朽自当义不容辞!”
“先生,您知道,我帮您不是为了今日的协恩图报,但今日之事,我别无他法,只能求助先生!”
“我晓得你当初帮助我们一家老小没图我们什么,若真的图了,我也不会跟在你身边。你放心,沈公子的事就是我的事,老朽定当把事情办妥当!”
沈修齐又给老人鞠了一躬,起身退出老人房间。
临近傍晚,宴会正式开始。
春华亲自过来请沈修齐赴宴。
本来夏日还有些担心沈修齐会因为今天的事迁怒春华,没想到少爷什么都没说,依然和往常一样,微笑着让春华带路。
行至前厅,客人已经都到了,熙熙攘攘的坐满了前院客厅。
相熟的人互相问候着,不熟的见了面也都笑着寒暄着幸会,场面似乎还有些温馨。
李宴青和祝将军出来的略晚些,宴会开始前一刻钟才从后边过来。
祝将军一身朱红色常服,手里转着两个琉璃珠,头发花白,面带笑意。不知道的人只会以为是谁家颐养天年的阿翁,和那个传说中在战场上连斩十人的祝将军完全不是一个人。
李宴青跟在祝将军身后,身着靛青色常服,态度谦恭。
不过即使李宴青态度再和煦,在场的人也都知道,今天在场的人,李宴青才是主角。这场宴会名义上是李宴青给祝将军办送别会,实际上则是祝将军宣告自己正式退出,将自己的势力全部交由李宴青接手。
一场权力的过度,毫无硝烟。
“抱歉诸位,久等了!”
祝将军在主位直接坐下,嘴上说着抱歉,却没有一点真的不好意思。客套话,大家也没真当真,都笑着称自己也是刚到。
主角到场,宴会开始。
来自敦煌的戏班子,以“飞天“歌舞,拉开序幕。
今天为晚宴准备的菜也一一呈上。
时值冬日,天寒地冻的。
屋中纵然有火盆,能提供的热量也有限,普通炒菜端上来,估计不一会直接就冷了。
考虑到这点,今天晚餐的菜品是蜀地特色干锅和清水火锅。
提前备好的菜品一一端上,摆在案几上,每桌都有专人为客人涮肉,客人可以一边欣赏歌舞,一边享用美食。
和主位离的近的人欣赏歌舞的同时,还时不时的和祝将军与李宴青搭个话,远些的就和身边人讨论着,话题不外乎中心的这几人。
“你们可认识李将军身边的那个年轻男子,眼生的很,却能坐在李将军身边,李将军也多有照拂,恐怕关系匪浅!”
坐下边的孔知府和身边的王县令说着。
“大人有所不知,这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就是前些日子搞得白刺史锒铛入狱的威远镖局东家,沈念安。”
本来还想套些信息和年轻人拉近关系的知府脸色一变:“竟是他,那你可知二人是什么关系?”
知府还真问对了人,沈修齐的镖局,正在王知县管辖的县,他下午来的早,正好碰见了李宴青来接沈修齐,就和春华管家打听了一下,现在被自己的顶头上官问起,心中一喜,自己的运道,这就来了。
“下官打听过了,这个沈念安是江南富商的独子,是李宴青家远亲,但是两家关系很不错,情如亲兄弟,李将军对自己这个远方表弟颇为关照。依下官看来,在沈念安刚出了事就急急的请到今天的宴会上,未必没有给沈念安撑腰,敲打大家,告诉想动沈念安的人,他是自己罩着的人的意思!”
孔知府盯着主位的几人,心思不明。
孔知府的连襟是京城府尹,自己妻子和府尹妻子姐妹关系好,常通书信。
所以虽然自己人不在京中,但是妻子每天在自己耳边碎碎念和姐姐书信中的京中人家的八卦,就够他了解京中信息了。
据他所了解到的信息,和李家有亲又姓沈,还能得到李家特殊照顾的,只有太子太傅这个沈家。
侯府是李宴青母亲当家,和李侯爷这边的亲戚感情平平,与自家亲戚关系也只是尚可,唯独和娘家还有妹妹家来往密切。
这李家和沈家都娶了崔家的女儿为媳,关系一直很好。
李宴青的母亲对自己的妹妹的疼爱是京中出名的,再联想到之前京中传来的沈家小孙子外出求学几年都没有归家的消息,孔知府觉得自己窥见了事情的真相。
不联想不要紧,如今再一细看,竟觉得沈念安还真和李宴青有三分相似。
没想到,即使在偏远的蜀地,自己也能接触到京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莽撞的人背后都有大树,以后注意着点吧!”
孔知府提点王知县。
“下官晓得。”
一场宴会下来,大家表面言笑宴宴,私下暗流涌动。
宴会中,无数人拿着酒杯过来和沈修齐喝酒,想侧面打听他和李宴青的关系,都被沈修齐委婉的拒绝了。
他酒量不好,在外向来滴酒不沾。
直至宴会尾声,祝将军有些微醺,也起哄让沈修齐喝一杯。
祝将军是知道沈修齐身份的,虽然他和沈家老爷子政见不和,在朝堂上针锋相对,但是对比自己小了两辈的后生,也是拿着当普通晚辈对待的,并无恶意。
“沈家小子,大男人不喝酒怎么行?看你脸色苍白的,和娘们似的。和你表哥学学,男儿就当如此,穿战袍上战场杀敌,保家卫国。实在不济,像你祖父或是外祖父也行,也算有些文人风骨,你这磨磨唧唧的像什么样子!”
沈修齐自来尊敬祝将军,闻言也不恼,和一个喝酒喝多了想关照你的长辈计较什么呢!
“对不住将军,我实在不能饮酒,侯太医曾为我诊过脉,说我天生不足,饮酒会引发心悸晕厥,万不可沾酒!”
听说是侯太医说的,祝将军也不好再说什么,拍了拍沈修齐的肩膀,自己一饮而尽。
距离几人近的人听到了二人对话,心中惊疑:“好小子,不但是李宴青亲戚,就连祝将军都是老相识,看来白刺史惹到他,死的实在不算冤屈了。”
大家都暗自给沈念安和威远镖局记下,以后要多加照拂才行。
席上的人大多八分醉了,围在祝将军身边,回溯祝将军这一生的丰功伟绩,感念英雄垂暮,宝刀未老却先收鞘的惋惜。
“表哥,你不生气嘛?明明刚才这些人还在祝贺你高升,如今又围在祝将军身边叹息祝将军卸甲过早!”
沈修齐和李宴青两人在人后站着,冷眼看着眼前的人群。
“祝将军确实是英雄,为朝廷鞠躬尽瘁,戎马一生,大家感念他是应该的。”
“表哥如此胸襟,小弟佩服!”
李宴青觉得沈修齐今晚态度有些怪异,话很正常,但怎么都觉得有讽刺意味。
“阿齐,你最近做的事太激进了,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我劝你最好及时收手。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但是你的做法太危险,齐国公树大根深,不是你铲除一个白刺史或是其他谁就可以撼动的,我们可以另想他法。”
“既然表哥知道,也该晓得,我不会放弃的,我就是要一点点,铲除掉齐国公所有亲信,他不是权柄滔天嘛,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一直维持的住!”
沈修齐面色平静,和说出来的话完全不似一个人。
“阿齐,你在忍忍,等我几年,我自会让齐国公惹不起我们。如今你做的事,若是被齐国公知晓,定不会放过你”
李宴青试图劝说沈修齐。
沈修齐直视李宴青的眼睛,在表哥的眼神里,透露出的满满都是对自己的担心,没有一丝虚伪。
“表哥,你说安安姐姐她会去哪里呢,你有她的消息嘛?”
李宴青看着沈修齐的眼睛,突然心虚闪躲了一下:“没,我怎么会有她的消息,不过我觉得凭她的本事,无论在哪里,现在应该都过的很好,你不必太过担心。”
虽然只有一瞬间,沈修齐还是捕捉到了李宴青那一丝心虚,在想想李宴青对自己的关心,心里露出讽刺的笑。
“那表哥要是有了安安姐姐的消息,可一定要通知我啊!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好。”
李宴青站在原地,看着表弟消瘦的身影,几次欲开口想要告诉沈修齐关于安安的事,最后都没能说出口。
“世子,您这样瞒着表少爷也不是办法啊,表少爷迟早会知道的,到时恐怕他会怨您!”
春华看到了李宴青的犹豫挣扎,上前劝解。
“春华,从小我拥有的都不是我真正想要的,别人给我什么,我就接着什么,我只想为自己争取一回,就一回!”
春华作为李宴青的身边人,自是知道少爷过的辛苦,不忍在劝。
“世子,大人们都离去了,您也早些歇息吧!”
第二日天还没亮,李宴青照旧起来去练武场练武,准备一会去送祝将军出城,春华突然过来:“世子,表少爷今早刚过丑时就和他身边的人走了!”
李宴青挥剑的动作一滞。
“可知是什么原因?”
“门口的小厮说,表少爷走之前托他告诉你,镖局有趟急活,需要他赶回去处理,就不亲自和世子辞行了。”
镖局有急事很正常,李宴青放下心来。
此时的沈修齐,和夏日两个人骑着马行走在官道上,一起来的老人不知去了哪里。
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落在沈修齐的乌黑发髻上,沈修齐停下马,伸手接住天上掉落的雪花。冰冰凉凉的雪花落在手上直接融化成一个小小的水渍,消失的无影无踪。
“夏日,下雪了,你说,安安她那里现在也在下雪嘛?若是也在下雪该有多好!今朝若能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