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欠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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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七黎想了想，又拿起霍燃的衣服闻了闻，果然是没有任何檀香味。
就在李七黎放下霍燃衣服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霍燃外袍衣角里面，似乎有块地方有些反光。
李七黎拿起来那一块，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能摸出来细微的凸起。凑到灯下细看，才能勉强看清是一个小小的“燃”字。
“尾针偏细……”
李七黎摸着那个小小的“燃”，笑了笑。
“物证……这不就有了。”
钱木枝一夜并没醒来过。
赵烨宁从家里弄来两个小丫鬟，在床前跟前跟后的照顾着，自己也没偷懒，搬着个凳子，一整夜，瞪大了眼睛观察钱木枝的情况。
脸上稍微红一点儿，就赶紧让丫鬟摸摸发热了没有，一会儿让用水给沾沾唇，一会儿又让给水里加点儿糖，一会儿又让给拉拉被子。
两个小丫鬟不约而同的觉得，自家少爷可比这位病人能折腾人多了。
不过令赵烨宁欣慰的是，虽然偶尔钱木枝有几句呓语，但一夜尚算安稳，也没有怎么发热。
“老大，你可不能有事……”
天光大亮，赵烨宁坐在床头的椅子里，看着钱木枝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的眉头，双手托腮，呢喃道。
“你还好多没教我的呢，老大……”
赵烨宁嘟嘟囔囔的，给自己鼻子都说酸了。
身后的一个小丫鬟见状，以为他困傻了，上前说道：“少爷，您不肯休息的话，那奴给您打点水，您出去洗洗脸，清醒一下，再用些饭好不好？”
赵烨宁闻言没回头，撇撇嘴应道：“拿进来吧，我就在这儿洗。要是我出去这会儿，老大发热了怎么办？”
小丫鬟闻言连忙应了，轻手轻脚的去开门。
“您是……”
小丫鬟一开门，就撞上了刚过来的李七黎，李七黎看见她也愣了一下，偏头看了看屋里的环境，忍不住笑了。
“还得是大少爷有办法啊！”
李七黎声音一出，赵烨宁呆了一下，瞬间回过头，向她跑过去。
“七黎，你来啦？”
赵烨宁语气压不住的欣喜，好像多久没见过一样。只是还知道屋里有病人，声音要放轻。
李七黎看着他，垂在袖子里的左手，指尖忍不住搓了搓。
赵烨宁这个样子，真的让人很想揉揉他的头。
“我让你看着木枝，你就偷懒弄来了这么两位，是吧？”
李七黎眨了眨眼，擦过赵烨宁的肩，走到床边看钱木枝，边走边说道。
到底是身体好，恢复的状态还算不错。
“没有没有，我是想着，老大再厉害也是一个女孩子。
孤男寡女的，我看着她，有很多不方便。不过我一直在看着的，没偷懒。”
赵烨宁亦步亦趋，追着李七黎低声解释道。
李七黎回头看他亮晶晶的眼睛，实在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脑袋最前面边的头发。
看着他掉下了几根碎发，李七黎的手一下子不痒了。
赵烨宁眼睛瞬间瞪圆了，整个人保持着伸脖子的动作僵住，脸蛋也渐渐变红。
李七黎轻咳一声，扭过头不再看他。
“知道了，逗你玩的。
看上去这一夜还挺安稳。”
李七黎说着，掀开被子摸了摸钱木枝的脉，又伸手去掀钱木枝的衣服，在手碰到衣服的时候，李七黎回头，对上赵烨宁的灼灼目光。
“赵烨宁。”
“啊？”
“我要看看她的伤口，给她换药，小迂腐……不转过身去么？”
赵烨宁看着李七黎用刚摸过自己头发的手指做了个转圈儿的动作，反应了一秒，连忙“哦”了一声，转身往外走。
“我去洗洗！准备早饭！”
李七黎看着一溜烟没了的身影，笑了笑，看向门口小丫鬟。
“麻烦你来帮忙。”
赵烨宁也不知道去哪儿准备早饭去了，等钱木枝的药换完，他都没回来。
不过倒是等来了另一个人。
“公子请。”
李七黎坐到院子里喝茶，看着“借”来的小丫鬟，将楚言思带进来，嘴角勾了勾。
其实有个丫鬟伺候，的确是有面子。
楚言思脸色苍白，一个小厮扶着他走近，一瘸一拐的，手臂被吊了起来，脑袋上也缠着麻布，看起来倒是比还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钱木枝还狼狈。
清风霁月不再，病弱西子再现。
“李姑娘，钱捕快她……”
“楚公子先坐吧。”
李七黎浅笑着打断楚言思的话，请他在对面落座。
楚言思看了看不远处开着门通风的卧房，深吸了一口气，扶着桌子坐下。
“楚公子还好吧？
昨儿兵荒马乱的，我也慌了手脚，实在顾不上其他。
要不是谷公子跟我兴师问罪，我都还没意识到，当时我应当处理一下伤口，再把你送到医馆的，那么远的距离，实在欠妥。”
李七黎垂着头给楚言思倒茶，语气十分诚恳，听起来似乎都抱歉的不知道怎么是好了。
楚言思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该道歉的是我。要不是因为我的问题，钱捕快也不会受伤脱力，我们就不会坐在那里，又掉进陷阱。
而且我明明是拉住她的，却……总之，也的确是我没能保护好钱捕快。”
李七黎身子往后靠了靠，微微歪头看着他，嘴角挂着浅笑没说话。
“楚公子的意思是……也认定了我是故意的，所以跟我解释？”
楚言思笑了笑，“没，只是不想李姑娘误会，李姑娘做的，没什么欠妥的。”
“楚公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李七黎开口道，端起茶杯喝茶。
“……听阿绣说，钱捕快已经没事了。
钱捕快当时比我的伤要严重多了，所以我不太能确定……阿绣的这个没事，是哪种没事。
所以我能进去看看她吗？也好当面跟她道谢。”
楚言思现在十分急切的想见到钱木枝，他不是大夫，可是就觉得自己只有看到她，才能真相信“没事”两个字，才能安心。
李七黎闻言，抬眼看他。
“没事了？……谷绣是这么跟你说的？”
李七黎脸上笑意没散，但是语气明显不是简单的询问。
楚言思愣了愣，桌下的手不自觉的握紧。
“难道……她出了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