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逃跑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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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话呢！能不能说明白！”
小丫鬟哪受得住这一吼，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
“这件事没过去多久吧？这么难讲么？还是说，你觉得这里不方便讲？那我带你回衙门说，好不好？”
钱木枝声音轻柔，可是对于这样心性不稳的小丫鬟，“衙门”两个字已经足够她心惊胆战。
“不，不……”
小丫鬟连连摇头，钱木枝身子往后靠了靠，眼中划过一丝不耐烦。
“小奴，小奴进大少爷的房间是……是因为，昨天少爷回来之后，额头受了伤。那会儿，那位姑娘急吼吼的跑走了！少爷忙着，忙着生气，所以不让我给他处理伤口。
我就想着，就想着……我早一些去少爷房里，趁着他没睡醒给他简单处理一下伤口，这样少爷醒了就不会……不会责怪我了。”
“撒谎。若真是如此，你方才为何说的那么费劲？”
钱木枝丝毫不相信她，面无表情的说道。
小丫鬟急得不行，表情焦躁的解释了几句，钱木枝耐心的听完，没做评价，转而问道：“那你说说，昨天从你家跑走的那个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李七黎带着孙一在义庄闷了一天，两人连饭都没顾得上吃，直到钱木枝结束问话带了酒菜来，李七黎才察觉出肚子里早已空空如也。
三人坐在义庄外面的院子里吃饭，边吃饭边交流两边的信息。
“郑琪身上新伤旧伤都有，但是很奇怪，我愣是没看出来，这天蔓他是怎么中的。”
李七黎紧皱眉头，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万勃的尸体我也又查了一遍，没有任何伤口。这天蔓是一定要破开皮肤，随着刀锋接触面，毒才有可能进入血液。可是两人都是，压根没有带着毒液的伤口。”
钱木枝点点头，想了想道：“一定要是刀吗？郑琪额头上的伤……有没有可能是花瓶碎片上沾有毒液？”
李七黎摇摇头，“我想过了。他的额头，还有你捡回来的碎片，我都查过了，没有任何天蔓存在过的痕迹。”
李七黎说罢，两人都沉默不语。
“尸体这边没有什么进展，那郑家人呢？有问出什么吗？”
孙一温声打破沉默。
钱木枝叹口气，摆了摆手，拧眉道：“别提了。这郑琪，纯大恶人一个。
府里上上下下，没一个喜欢他的，侮辱后母，欺压下人，脾气暴戾，出口成脏……听那评价，我感觉谁都可能对他下手。
一会儿吃了饭，我还要去一趟万花楼，据说昨儿郑琪带了个姑娘回来，也不知道对人家做了什么，没一会儿跟人家起了争执，好几个人看见那姑娘慌慌张张的跑掉了。
这可好，两个死者，一个没嫌疑人，一个有一百个嫌疑人。”
李七黎和孙一见了钱木枝的苦相，相视而笑。
“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李七黎轻声道，说罢又看了看孙一。
孙一垂眼给李七黎添菜，浅笑着摇头，脸上一派温润。
“我不去了，我一向不适应太热闹的地方。只是你，昨儿就睡得太晚，早些回来休息。”
“好。”
孙一走了后，李七黎和钱木枝两个小姑娘，身后带了两名捕快，往万花楼而去。
“还是你爹好眼光，给你找了孙一这么个准相公，温柔细心又体贴。
依我看，他对你可比你对他要真心一万倍，你对人家能不能也上心一点？”
两人走在路上，钱木枝突然开口道。
李七黎本来还在想尸体的事，钱木枝一说话给她吓一跳，强行把脑子从两具尸体上拉回来，看向钱木枝，表情呆呆的眨眨眼，似乎在反应她说的话。
“那……要不我退婚，你和小一……”
钱木枝闻言，眼珠子差点被她吓出来，瞪她一眼后笑道：“你倒是真大方。这话要是让孙一听见，也不知道会不会偷着掉眼泪。
算啦！我爹没那好眼光，我也没那福分。”
李七黎看了看她，点头道：“也是，你说过你不成亲的。”
钱木枝笑了笑，声音听上去有些缥缈。
“对啊，不成亲的。”
万花楼。
“哟！钱捕快又来了？说吧，今儿又要用我家哪个姑娘？我这就给您带到房里去！”
李七黎是第一次来万花楼，面对整个大厅的脂粉香气和人声鼎沸还有些不习惯，却没想到老鸨对钱木枝十分热情，一副熟稔的模样。
“妈妈别乱说，什么叫又来了？我没记错的话，我可是有一两个月没到你这儿了，也不知最近生意可好？税金……交的如何？”
老鸨闻言，风情万种的瞪了钱木枝一眼，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钱姑娘，你来吓我的客人也就算了，现在怎么还试图吓唬我呢？有你钱姑娘做官差，谁敢少交一分税金不成？
对于您的事，我哪次没有好好配合？让我猜猜，您今天来，是不是为了……郑家少爷？”
钱木枝轻笑一声，往后退了一步，抱着双臂看向老鸨。
“妈妈消息够快的呀？”
老鸨拿起团扇掩着嘴笑，动作间带起的香风，让李七黎忍不住眨眼。
“这算什么秘密不成？如今只怕整个金城的人都知道了。”
老鸨一边说，一边带着钱木枝往后院走，李七黎也跟在身后。
“要说大快人心，显得我这人薄情，可是这郑大少的为人，实在让我生不出可惜的意思。”
“听说郑琪常来？”
“常？哈哈，他啊，就差住我们这儿了！不过他很少过夜，基本都是把人往自己家里带。听说他和他那个漂亮的后母……有些首尾，往家里带姑娘，也是为了气她。
他那个后母我倒是见过，是个妖艳的。不过，就郑大少那个玩法，谁能跟他久了？”
“怎么说？”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后院儿，客人和姑娘此时都在前楼，后院儿显得冷清了一些，不过倒是让李七黎感觉自在许多。
“郑大少他……哎呦！你们两个姑娘家。我也不好说的太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