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掌控之苦 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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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话，付进西脸一下子绿了，这会儿想起来与何甜儿的初夜，惊觉处处皆是疑点。
那酒说什么一坛好一坛坏，杨森把好的给了自己，两人喝的根本不是同一坛，自己本以为他是有意讨好。
现在想想，这不是就是说，只有自己那坛被下了药么？
更重要的是，往日里，自己晚上若是与女子行房，第二日必是腰腿酸痛，但那天早上醒来并没有这种状态出现。
本以为是何甜儿精通此道，原来……竟是自己根本没沾上她的边！
叫这对狗男女把自己耍了个透彻！
付进西越想脸色越难看，沉默了半晌，脑子终于清明了一些。
“那我近日来的头痛，嗜睡，还有孩子没了那日……我也没有……这都是这药导致的？”
李七黎摇了摇头，答道：“只用了一次，就算量很大，也不可能造成这么立竿见影的作用。
按照你如今的症状和脉象来看，你吃了绝对不止一次。”
付进西打了个寒颤，所以这几天，自己一直在不知不觉间，吃了很多来路不明的迷药？
“可是，后几日，我从没与他们在一起吃过饭，喝过酒，更多时候甚至连面都没见，怎么可能给我下毒……
而且，你说，他们骗我与何甜儿过夜时候，给我下药也就罢了，平日里喂我这药干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害我？”
“原因的话，想来只有问他们两位才能知道了。”
李七黎回头盯着窗台，漫不经心道，随即又问：“你这扇窗，一直关不严么？”
付进西看了过去，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个，“嗯”了一声，闷闷道：“之前何香儿发脾气，把杯子砸上去碰歪了，一直没来的及修。”
李七黎点点头，打开门走了出去，钱木枝知道她不会做莫名其妙的事，眼神紧紧跟随。
李七黎出去后不久，半只手从窗缝伸了进来，但是在手掌处卡住了。
钱木枝走过去，隔着窗缝看向外面。
还没等看到李七黎在窗外的脸，就先看到窗边的一些药粉，并不多，但是白花花的药粉，卡在窗户缝隙之中，凑近看的话，其实十分明显。
“这是那个迷药？”
钱木枝隔着窗户问。
“……是。但是我的手卡在这里了，掰开一点，拿不出来了。”
李七黎的声音有点闷闷的，似是也没想到会这样。
钱木枝压了压嘴角的笑意，“哦”了一声，用力掰了掰窗户，木板发出很沉闷沙哑的一声响。
钱木枝被这恍如鬼叫的声响唬了一跳，回头问付进西：“你这窗户的声音这么大，比门声都要响亮，你睡觉的话也听不到么？”
付进西现在对于自己睡着了的状态，什么也不敢确定的说，毕竟是吃了药，不过……
“我记得我醒过来的那会儿，杨森隔着窗跟我说话，当时我听不清，就站在……你现在站的位置。”
付进西努力的回忆着，想着想着一阵头痛，在心里暗骂杨森一句后，甩甩头接着说道：“那会儿我记得，缝隙没有这么大，跟刚才差不多吧？
后面我回去睡觉，也没有印象听到过窗户的声音。”
李七黎这会儿已经甩着刚才被卡到的手走进来了，钱木枝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指了指窗台上那盘风干的点心问：“你这里经常放着吃食么？那天你站在这里跟杨森说话时候，吃了吗？”
付进西想了想，陡然瞪大了眼睛，十分后怕，点了点头。
付进西当时既然吃了这点心，那就应当是他们在说话之前，有人伸手进来撒了药粉，然后付进西吃进去，不久又昏睡在床上。
这时候两人再进门，把裙子的布料挂在床上，随即再从后门离开付家。
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你说过，关于孩子掉了那日，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对吧？”
付进西犹豫着点点头。
“那你之前说，那天下午你并没有见到他们，晌午吃饭时候，他们已经不在你家了。”
“没错，这绝对没错。
而且我们说话的时候，就是上午，我还记得杨森说什么……下午直接去那边房子，晚上还能一起喝点儿什么的。”
付进西现在对自己的记忆不是十分自信，只能用一些有时间点的话，来肯定自己的记忆。
杨森和何甜儿对于离开付家的时间点，形容的都是傍晚，而且当时何甜儿刚醒过来，没有付进西的交代她分明是什么都不想说，只是这个时间说的十分自然确定。
但是按照如今的证据来看，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在付家躲藏一个下午。
付进西吃了药，作为证据的衣服也如愿留在了床上，他们大可以直接离开，跟藏一个下午达到的效果，差距不会太大。
所以没有必要一定要撒这一个关于下午的谎言，而且这一个下午如今看来，的确仍是一片空白。
钱木枝琢磨着，眼神在屋里环视一圈儿，突然锁定在床榻上。
杨森是不是有说过……晌午之前，他和何甜儿藏在了付进西的房间里，等傍晚时分出去的，所以没有人发现。
“你起开点儿。”
钱木枝想着，呆愣愣的往床边走，路过付进西的时候嫌他碍事，把人给扒拉到一边儿去。
钱木枝半跪在床上，扒开床褥往床下看，跟上次找布料时候一样，黑漆漆一片。
“付掌柜，你这床……是不能要了。”
钱木枝通知道，随即下了床半蹲，抬手蓄力，准备把这木板床掀开。
“什么？这床……”
“你以后想一直都这么昏昏沉沉下去？下了迷药你都不知道，那若是当时他们下的是毒药……”
付进西明显不想失去这张床，只是还没等阻拦，就被李七黎欲言又止的一句话，控制住了咽喉。
随即几声脆响，钱木枝手脚并用，三下五除二就把床拆成了两半，随着床底的灰尘扬起，床底下的景象也重见光明。
这张床有年头了，床下本来的暗柜也早被拆成空心儿，按照高度来说，容纳一个偏瘦的人躺下还是不成问题的。
比如杨森和何甜儿两个人，都是比较薄的体型，并肩躺在这里，若不是有人刻意掀开窗幔，钻下去看，应该还是不会被发现的。
但是比较让人目瞪口呆的是床下的……某些痕迹。
床下除了最里侧的缝隙有很厚的一层灰，别的地方都算是比较的干净，只是那些比较干净的区域上，有一些干涸的、明显不是水渍的、某种淡黄色的粘稠液体，抿蹭过和溅射的痕迹。
钱木枝见过花楼的凶案现场，对这些痕迹的状态，有一些猜测。
但是此刻关于这痕迹是哪里来的，钱木枝不愿意深想，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块皂角，把这双手好好的，深度的，清洁一下。
毕竟布料是她拿的，床缝边上现在还能看到她手指刮过的痕迹，当时手指若是再往里伸一点，就会……
妈的，杨森有病吧！
站在她身后的一个是大夫，另一个是个男人，见了这场景，反应了一会儿，也都知道那天下午在这张床下发生了什么了。
“给我下了药，然后他们两个在……”
付进西脸色不比钱木枝好看。
李七黎抿了抿唇，往前走了两步，刚要在那些痕迹面前蹲下，被钱木枝一把拉住。
“你要干什么？”
李七黎一脸无辜的抬头，答道：“不需要取一些样，回去对比确定一下，这些是什么时候留在这儿的吗？”
钱木枝呆滞了一瞬，拉开李七黎，颇为艰难道：“那我来吧，你带油纸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