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掌控之苦 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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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听到“二郎”这两个字，她真的会伸手打何甜儿，看看究竟要几拳，才能把这女人的脑袋敲醒。
“什么也没问出来？”
钱木枝刚离开客房不久，就遇上了正坐在桌边喝茶的李七黎，和摆早饭的智言。
“钱姐姐，快来吃饭！”
智言见到她，笑嘻嘻的招呼道。
钱木枝坐下摸了摸智言的脑袋，看向李七黎道：“你怎么知道她醒过来了？”
“她不醒，你舍得离开客房吗？”
李七黎笑道。
“呵！我再不离开，只有两个结果：要不然杀了她，要不然就是跑回衙门，杀了杨森。
我真受不了了，只有我一个傻子满脑袋在想她有多委屈，她的眼里只能看到杨森，甚至，杨森没交代的话，她就不会说！”
钱木枝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双眼空洞，表情有些绝望。
李七黎看她这副样子觉得好笑，摇了摇头。
“诶，你说，你也见过杨森了，你觉得，他究竟有什么本事，让何甜儿这么死心塌地？
都快成个行尸走肉了，脑子里除了他就没别的。
其实我觉得，甚至孩子死了对她来说，都没有杨森被抓能令她难过。”
李七黎闻言，很认真的思考与杨森那一面之缘，慎重道：“不知道，毕竟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完全以貌取人。”
钱木枝闻言苦笑一声，接过李七黎递的茶杯，呢喃道：“她要是真的只以貌取人，倒是好了。”
钱木枝说罢，就见赵烨宁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
李七黎看着他那又一身新衣裳，心情很好的调笑道：“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有多少衣裳。够不够满足你一天换上三四套，不重样的？你穿过重复的衣裳么？”
赵烨宁嘿嘿一笑，坐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开口道：“也穿嘛！不过昨儿那身衣裳是废了，去找大夫的时候，刮在他家门上了，外袍豁开个大口子，没法要了。”
赵烨宁说的时候，语气里尽是可惜，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昨天的衣服。
“昨天……确实挺好看。”
李七黎回忆了一下赵烨宁昨天的造型，十分诚实道。
赵烨宁眼睛一亮，惊喜说道：“你喜欢啊？那我再让他们找些一样的料子，我重做一件一模一样的！
你最近喜欢什么样式，也用那个料子做一套好不好？”
赵烨宁期待的看着李七黎，笑的蠢兮兮的，脑子里已经幻想出两个人穿着同样颜色料子的衣裳，站在一起的模样。
真真是天作之合。
“做一模一样的？大少爷，你那口子没有个巴掌大，找个绣娘补一补就是了，谁能看得出来？”
钱木枝出声笑道，伸手捏了捏他袖子上的料子。
“是嘛……”
赵烨宁顺着钱木枝的动作看了看自己的袖子，他从小到大哪里穿过有补丁的衣裳。
不过听她这么一说，突然想起来倒是经常见到有人的衣服上，会有一些明显不同的色块。
有的补了会难看，有的绣的细致一些反而比之前的衣裳更有趣味，回家可以……
“你别听她的，你昨儿那料子上有暗纹，不能随便补。”
李七黎出口提醒，这要是赵家大少爷穿上补丁衣服出门，满城都要笑话，到时候非得把赵家主气的跳城楼不可。
钱木枝闻言，“啧”了一声，揪起赵烨宁的袖子看向李七黎，眼中有些嫌弃。
“你看他这料子，那么脆，自然是一刮就开嘛！
诶，赵烨宁，你要是听话穿捕快的官服，就没那么容易刮了，那料子绝对结实得很！”
说完这话，钱木枝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整个身子突然就僵住了，揪着赵烨宁袖子的手也不自觉的用了力，本来宽松的袖筒，一下子变的修身紧绷。
赵烨宁任由她揪了一会儿，两人都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等她解释，谁也没出声追问。
“老大……？”
等了一会儿，赵烨宁实在是绷不住了，她这力度丝毫不见减弱，赵烨宁明显觉得自己半拉手臂不过血了，再不出声，他怕是要收获一条死掉的手臂了。
“那块布料根本不是不小心刮在床上的！”
“刺啦！”
钱木枝猛的站起身，大着嗓门恍然大悟道。
“何甜儿那件青色的外袍，是她姐的旧衣服，年头足了却还是很厚实结实，根本不是那点儿小木刺能刮下来的。
而且，何甜儿没几件衣裳，这一件她经常穿，应该也是很喜欢的，若是被刮坏了，她应该很快就会想办法补好，而不是一直那样放着，而且衣服就那样随手放在桌上，也没清洗……”
钱木枝边琢磨边说，甩着手帕手舞足蹈，抬脚无意识的绕着桌子溜达。
“再加上何母有提到，她傍晚出门时特意换了身衣裳，所以她是知道衣裳坏了的，没有补的原因是她急着去赶路见琴师，来不及。
所以她才会把外袍随手一放，等回来再补。
那也就是说，衣裳就是那天坏的，她也是清楚的，是她刻意弄坏一块布料，挂在付进西的床上，留下她在那一日上过那张床的证据。
所以，那日下午她真的在付进西的房间里，甚至在床上，是付进西撒了谎……但是，为什么要留下这个证据呢？是留给谁看的？”
说到这儿，钱木枝看向李七黎和赵烨宁，疑惑写在眼里，却见两人都没看自己，只是盯着她手里的“手帕”。
钱木枝顺着两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这才发现她刚才绕圈儿过程中挥舞的，哪里是手帕，是一根……袖管。
钱木枝咽了咽口水，脖子僵硬的抬了抬，看向赵烨宁。
啊……他这衣服样式还蛮，别致的。
右半边看是外袍，左半边看是背心哈！
钱木枝清了清嗓子，背过手把那一根袖管藏到身后，皱眉道：“你看，我就说你这衣裳的料子脆，明儿好好穿官服嗷！”
钱木枝说完就往院子外走，脚步匆匆。
“钱姐姐，你不吃早饭了吗？”
钱木枝脚步一滞，咬了咬牙。
“……吃。”
躲不掉的，赔就赔吧……
衙门。
“你们看，这块布料虽然上面有碎毛边，但是最上面这里的边缘，其实跟两侧还是不一样的，这里有一个，抻开的感觉……”
钱木枝将那块布料放平在桌子上，努力的解释着布料一侧略显平滑的痕迹，说罢拿过另一匹质地相近的料子。
“这是刚刚让阿才去街上买的，两种料子材质基本相同。”
钱木枝拿过一边的匕首，手起刀落，在布料上戳了个洞，随即手指放在洞的周围，用力往下一扯。
“你们看。”
扯下的这块布料和付进西床上找到的那一块，大小虽然有些不同，但是周围毛刺的方向痕迹确实很相似。
钱木枝又把何甜儿的那件外袍拿过来，和布匹上的豁口做对比，两个缺口断开处的痕迹也很像，尤其那块被手指抻过的痕迹，几乎一模一样。
“谷绣，你也看到那几根木刺，你觉得它们真能结实到，把这种布料划开吗？”
谷绣撇了撇嘴，漫不经心道：“若是真能，也不会我一碰就断了，让破布掉到床底下。”
钱木枝点点头，李七黎在一旁问道：“弄一块衣服上的布料，放在付进西的床上，意图栽赃。
为何栽赃他，原因我们暂且不提，那他们是在何父之前就打算报官么？还是说，何父也是帮凶之一。
整个案子从开始到现在，只是为了给付进西泼脏水？”
李七黎说罢，似乎对这件外袍极为感兴趣，拿起来细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