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掌控之苦 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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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了付家的这种房屋布局，后院儿如此细窄，与前面的铺子没有太远的距离。
若是何甜儿失踪那日，真是被付进西两人强迫，那她放声叫喊或者拼命挣扎，是不可能不被前院儿的何香儿，以及铺子里的客人们听到的。
就算是被捂住了嘴，强行控制成事，何甜儿也不可能完好无损的回家吃晚饭，再步行走那么远的路。
总结所有，若那日何甜儿与付进西真的成事了，不可能是逼迫，最可能的是她不情愿的半推半就。
这些钱木枝肯定也能想通，但是她明显是抗拒着不愿意去想。
思及此，谷秀看了一眼钱木枝的侧脸，心中暗叹：这样盲目正义的性格，不适合做捕快，不如做个江湖侠女来得痛快。
难怪她一直不肯好好调查无名人，本质上她和无名人才是一路。
难怪李七黎要一直在她身边，就她这种感情用事的性格，要是没有个理智冷心的人提醒，手上的冤假错案要成堆的。
“就算你确信你的直觉，那你一定要办这案子的原因是什么？”
不知隔了多久，钱木枝又问道。
“你别说只是为了维护律法，你不是那么规矩的人，说句实话听听。”
“实话就是，只是看他……”
“嘎吱！”
谷绣话说到一半，那张木板床发出了很清晰的叫声，钱木枝愣了一下，急走两步凑了过去。
“……不爽。”
谷绣有些呆滞的接上刚才没说完的话。
钱木枝看着木床里侧，明显被掰出来的一个大裂缝，抿了抿唇，犹豫着问道：“你……你看这床，不爽？”
“咳。”
谷绣有些心虚的回头瞥了一眼门外，见似乎没有惊动外面的两口子，低声道：“我说我看杨森不爽，所以想按通奸发落了他。
至于这个床……我刚刚似乎在窗缝看到一块青色布料，就想拉开看看是什么……谁想到这木板这么不结实，一拽就，裂开了。”
“是，怪木板。”
钱木枝挠了挠头，谷绣很正经的点头认同。
“所以，那块布料是什么？”
“啊？还没看见，掉下去了。”
钱木枝叹口气，那块裂缝不大，在外面往里看，只是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到什么布料。
钱木枝伸手探了探，摸到一手灰之后，又把木板往外拽了拽。
这回看清了。
掉下去的是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细长布料，淡淡的青色，应该是之前被床缝处的木刺剐下来的，布料周边是不规律的毛刺。
“说实话，这个颜色……实在不像是男人的衣服。”
钱木枝闻言“嗯”了一声，把碎布收起来说：“我记得咱们见到何甜儿那次，她穿的就是这个颜色的衣服。
等回去到何家确认一下，我上次好像在她家里见到了。”
“看来撒谎的人是付进西啊……”
谷绣轻笑着说道，语气松了松，“那把人带回去吧！”
“先别。”
钱木枝又翻了翻床褥，阻拦道。
“你……”
谷绣说了一个字后，又觉得有点烦，懒得讲，止住了话茬，随她去了。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见付进西正冷着脸坐在桌边，何香儿背对着他们，边哭边语言不清的说话。
话里有骂人词，还有一些含糊不清的字词，字不连句，情绪极其不稳定。
谷绣和钱木枝对视一眼，两人都在思考能不能绕开他们直接离开。
何香儿现在的状态，比起钱木枝第一次来的时候还要恐怖，似乎已经陷入了疯魔一般。
一会儿骂，一会儿哭，谷绣看着她这副样子，甚至都有些可怜付进西。
“我妹妹没做什么，都是被你们这些男人逼的，杨森欺负她，你也欺负她……付进西你这个狗东西，你没有良心……”
两人走过来的路上，唯一听明白的就是这两句话。
“查完了？”
付进西完全忽略何香儿，看向两人道，神色稳定且坦荡。
钱木枝看了一眼何香儿，她还在说话，自言自语一般，自己和谷绣在她眼中恍若无物，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两人。
“我在那间房里睡了快一年了，平时也都是香儿在整理，如果我跟那个烂货真的在那屋里发生了什么，你们觉得香儿会不知道吗？
杨森空口白牙，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们别被他骗了。”
钱木枝看了眼何香儿，冷脸说道：“夫人情况似乎不太好，是不是吓到了？你不需要，安抚她一下吗？”
付进西头都没回，淡淡道：“她怀了孕就一直是这个样子，经常突然跟发癔症了一样，不理她一会儿就好了。”
钱木枝突然想起了上次看他们吵架。
说是吵架，似乎也是何香儿单方面的输出情绪，付进西的态度就如同现在一样冷漠。
虽然看上去这种情况像是何香儿在无理取闹，但是若是换到自己身上，两个人有话要沟通，自己库库一顿说，对方就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你，这确实会令人更崩溃。
“我觉得可能，你好好听听她在说什么，你回应她的话，她就不会这样了。”
钱木枝说的十分诚恳，若说刚才看着何香儿觉得可怕，现在想想倒觉得可怜了。
付进西十分不解的看着钱木枝，说：“钱捕快，我们夫妻怎么相处，这跟衙门没关系吧？”
钱木枝一噎。
“是没关系。”
谷绣接过话，浅笑道：“不过你们夫妻俩，就这么长时间一直分开住，这很奇怪啊！我问问总可以吧？”
付进西冷笑一声，回身指了指还在发疯的何香儿道：“你看她这个样子，每日都要来上几遍，若是你，你愿意跟她住一间房吗？”
谷绣轻笑一声，拍了拍付进西的肩膀，钱木枝看着他十分有同感的样子，心里微微感到不适，听他又说道：“我们就先走了，近日你们二位都不要出城。”
谷绣说罢，拉着脸色纠结，又看向何香儿的钱木枝离开了付家。
不过从前厅走的时候，钱木枝没跟那两口子说，就十分坦荡的带走了那本账册。
衙门。
“赵烨宁他们还没回来？”
钱木枝回到衙门第一件事就是询问赵烨宁他们的去向，果然得到了捕快们的肯定答案。
钱木枝脸沉了沉，按照杨森的说法，何甜儿如今自己一个人，身体也还没恢复好，能躲到哪儿去呢？
这么难找。
“我去找赵烨宁他们，顺便去何家看看，这块布料是不是何甜儿的那件衣裳。”
钱木枝和谷绣交代道，说罢把账本塞在了他怀里。
谷绣挑了挑眉。
“几个意思？”
钱木枝偏着头笑，边倒着走边扬声道：“一人一个活儿，你在家把这个账本搞明白，顺便问问杨森两次收钱的日子，对账啊！我走啦！”
说完最后一个字，钱木枝一溜烟儿跑了个没影，留给谷绣的只是一块扬起的裙角。
谷绣嗤笑一声，把账本随手扔给一个捕快。
“我他妈管你呢！”
说罢转身就走。
小捕快捧着账本心中凌乱，看着走的潇洒的谷绣心道：那咋整，我看啊？
没等小捕快把账本翻开，谷绣又跟魂儿一样的折了回来。
“你这孩子怎么没礼貌呢？拿别人东西干什么？”
谷绣没好气儿的说着，说完还瞪了人一眼，把账本一拽，这回真走了。
……
我拿啥了啊我！
本来当值就烦，这下更想回家种地了。
钱木枝刚离开衙门不久，就在路上遇到了赵烨宁一行人，而最令她心神一定的是，阿才驾了一辆马车。
李七黎家。
失踪多日的何甜儿终于被找到了，只是人已经昏迷不醒，在马车上看到她的时候，赵烨宁正要把她送到李七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