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相互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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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古大少爷对于这个诚意还算满意？”
古月难得没有管理自己的表情，潘辰反倒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古月这家伙脸上的微笑万年不变，怎么现在突然这么“失态”？
潘辰认为这里面搞不好还有别的歪脑筋，他一点也不相信古月是真的“吃惊”。
古月这一次倒是有点“含冤莫白”，因为他真的不是刻意的，这不曾出现在设想里的证据实在是太过于让人惊喜，恐怕就是陈敬文亲眼看到后也会是同样的目瞪口呆。
“我倒是很好奇，潘处长怎么会这么快就算准了我对这个感兴趣？”
潘辰略微顿了顿，古月算是没有否认，他也好顺着来说开。
“古大少爷您一直在提醒在下，时间紧迫，对吧？
思前想后，时间紧迫的到底是什么？又是什么即将临近呢？
最后我只能判断就是明天傍晚那场日本亲王的演讲了。
可那演讲，和我又能扯上什么干系呢？
我其实一直都不理解，直到看到了那处烟花。
原来古大少爷您期待的是我从李士群手里弄出一些只有他知道的秘密。
这一点我还真得谢谢古大少爷您的‘信任’，愿意对我倾注这么大的期待！
刚刚我坐在这里时，总算有时间来好好想想，好好考虑一下，古大少爷您到底想要干嘛。
如果您给我挖坑，只是为了借李士群的手杀我而已，这似乎也太抬举我了，根本不需要费那么大的劲才对吧？
于是我想，您一定是想通过给我施压，同时逼我到不得不做出抉择的时候，届时想办法给您弄到您想要的那份在李士群手里的关键证据？
可惜啊，您还是算错了李士群。
他可是一人三反当世活曹操，又怎能会对手下真的有所谓的信任？
尤其是我哥早就被他打上了叛徒标签的当下？
所以我一听说出现在烟花店的是齐……小飞哥，我就知道我必须跑了。
果不其然，李士群的反应一点也不慢，他派人去打探了消息之后，果断就下令控制我。
而当他没看到我的时候，便不遗余力地直接派人出来围追堵截。
在他的判断里，我可能回到自己家里，也可能去您家里直接找您，所以这两个地方都有他的人。
可惜，我还是算漏了，李士群的反应比我想象中更快，他直接派了人过来，就在这‘黑市’拍卖行的大门口守株待兔。
刚刚来的时候，也算险象环生，我差点就准备拔枪拼命了。
不曾想，管理这里的帮派，竟然愿意把我当作座上宾？
思来想去，应该还是您做了某种交代吧？这么说来，您其实也留了一个备案？”
潘辰想的的确很恰如其分，古月也是真的错算了李士群的反应，或许也只有潘时潘辰二兄弟才真的知道他们这位领导的脾性。
不过，潘辰误以为这些帮派成员的出手也是古月安排的，这点就是误会了。
而古月并不想占这个便宜。
“其实吧，正如潘处长所言，我的确算错了李士群，这人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易燃易爆’，或许的确是如你所言，他自己习惯了‘背叛’，所以对自己手下毫无信任，更是一点也不容丝毫的‘二心’。
倒是因此让潘处长涉险了，罪过罪过。
不过嘛，这边帮派对潘处长你的仗义相助，其实并不是我的安排，我甚至都没有对这里管事透露过我的计划，更没有多说一点一滴的题外话。
他能在关键时刻出手，其实都是他自己的判断，因为这里说到底，还是‘黑市’的拍卖行，在这里的大门口出事，会影响到的人就不是一两个了。
潘处长今天才对‘黑市’拍卖行有所了解，想来也就不会真的想到这么透彻。
其实吧，这里面的利益纠葛十分复杂，能管理这里的，都是各大帮派里的佼佼者。
不然，一定会有其他人把他们拉下马，因为利益能让更多人眼红。
甚至其他帮派也会一起发难，因为蛋糕只有那么多，少一个人分，其他人就能多分到一点。
至于，因为救下你而得罪李士群，这一点他们自然也会权衡利弊。
如果刚刚过来的，不是几个人而是好几十个人，他们肯定不会正面爆发冲突，因为那样反倒得不偿失。
而对方如果只有几个人，就能轻而易举地拿下，将影响控制到最小，毕竟，又不是李士群亲自过来，而他的人，脸上又没有标签，对吧？
当然了，潘处长你是直言要和在下交易，所以能够保证你的安全，也算给了在下一个面子。
这种利弊分析，对这里的管事而言，其实算不上什么的。
其实，除了这些，还有另外一个因素可能被他考虑在内，正如潘处长你过来时看到的那样，这里现在也算车水马龙对吧？
因为今晚是年前最后一场拍卖会了。
今晚来捧场的，可不仅仅是一个两个，很多人都期待着能不能在这年前的最后一场拍卖里捡漏。
自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这里的管事也不可能丢了脸面，不然，首先拿他下手的就是他们帮派自己人。
所以啊，潘处长你可以感谢我，却也不必要特地主要谢我。”
明明自己已经认定是古月安排了一切，不然自己的小命已经不保，虽然整件事也都是古月闹出来的，可他总算还是有个补救措施。
潘辰十分意外，古月自己反倒说了这么多，只为解释清楚来龙去脉，让自己不要太感谢他？
这还真是奇了！
不过，潘辰立刻意识到，这算不算古月的一种态度？
没错，古月总是说“在商言商”，他也总是强调“诚信为本”。
所以他这是在展现自己的诚恳？
还真是有点特别。
“原来如此，不过在下能够安然坐在这里，自然少不了古大少爷您的面子，所以该感谢还是必要的。
我刚刚说到，既然您的初衷是想要我去给您弄来李士群手里的某件东西，这点也算是我意外中奖。
因为在我逃离的过程中，我首先回到了属于我自己的秘密据点。
正所谓狡兔三窟嘛，这些年待在上海，其实我也有所防范。
不怕古大少爷您笑话，我们这些人，其实更会不得不为自己的未来好好考虑一下。
在所有人眼里，我们都是汉奸走狗对吧？我们都是卖国贼对吧？
那么，日本人真的会赢吗？我们其实一点也不清楚。
自然，也不会真的相信汪精卫那所谓的‘曲线救国’了。
我们这些人，说到底还是自私自利为自己而已。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得不多做一手打算，因为一旦日本人走了，我们就会使一群丧家之犬。
期待被原谅？谁也不会真的都这么侥幸，毕竟我们这些人如果真的能被原谅，又该如何去面对那些死难的人民和战士呢？
所以，我也不例外，我也给自己留了一点保命符。
古大少爷您应该很清楚，这些年里，李士群不在上海，可他还是没有放弃上海的根基，尤其是他和鬼岛凉子之间的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其实，那些秘密，我也同样不清楚。
只是，李士群不在上海的这些年里，他和鬼岛凉子之间的联系，有不少是我来处理的。
自然，他离开之前，我就被通知了不少事情。
那时，我就留了一个心眼，因为李士群他自己其实也留了一个心眼。
毕竟，他是在和杀人不眨眼的日本女特务搅和在一起，以他的脾性，他可一点也不认为鬼岛凉子会对他完全信任，所以一定留了一手，作为他自己的保命符。
就在他离开之前，我有了自己的机会，因为我能分辨出，到底什么东西，他会十分在意并且一定要带走。
自然，就是您现在看到的这个写了李士群名字的文件袋了。
当然，这并不是李士群手里的那一个，只是我为了自己考虑而偷偷复制了一份，里面包括了给您看到的照片在内，还有其他几张都是鬼岛凉子和国名政府之前在上海的那些高官之间的亲密交流。
鬼岛凉子这人，以前就是通过自己的手段利用自己的姿色，没少腐蚀国名政府在上海的那些高官。
而我猜想，李士群竟然有这些照片，又十分看重并且当成自己的保命符，就说明他一定更清楚内情。
没准，他其实就是那个给鬼岛凉子牵线的家伙，或许在三七年之前，他就开始卖国了。
只是，我们这些手下也不曾清楚罢了。
最近，古大少爷您和李士群之间出现了十分巨大的问题，剑拔弩张，李士群更是直言要灭了你们家。
可惜，我就是最清楚他根本办不到的那个人。
只不过，他对我还算有知遇之恩，所以该给他出谋划策的时候，我并不会吝惜。
自然也包括针对古大少爷您的……
唉，可我也完全不曾想过，李士群还是太过于刚愎自用，他竟然蠢到派我哥去找第三方的人对你们古家的商铺下手！
我知道这事的时候，一颗心已经凉了一半，因为我知道我个应该是已经出事了。
试问，这上海城里，黑道白道，有谁会那么不开眼敢对古家商铺出手？
如果真的有人敢答应，那也一定是缓兵之计，因为幕后之人或许会对我哥出手才是真的。
就结果而言，我哥应该是被某个黑道的人物抓了，或许就是古大少爷您的外公段常青，也可能是想要巴结古大少爷您的人，一番辗转还是把我个送到了您的手里。
尤其是那一天明明古家已经收到风声提前让所有店铺打烊，却偏偏还有人真的去砸了三家店子。
更何况不偏不倚，恰恰就是那一个失踪的特务所经过的三家店铺，这里面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李士群自己自然也悟出来，所以他才第一时间找我去商量，并且我估计那时他就已经开始考虑搬家的事了。
因为他恐怕一丝一毫都没想过我哥不会背叛他！
老师说，这几天我依旧对他尽心尽力，因为我哥已经身陷囹圄，万一我哥还活着，总归得有一条后路，所以我得尽力替他摆平。
所以我昨晚接到李士群要立刻搬家的命令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去找了一个熟识的房屋中介，那人会有一些特殊的房源，以供给给继续隐蔽住处的人。
想来，古大少爷您就是从他口里找到了李士群现在的据点？也就在那时，特地驱车去查看了一番，并且放了烟花？”
潘辰的分析已经十分接近真相，不过古月并不介意让他知道的更准确。
“的确是这么来的，不过潘处长你一定想不到我为何会知道这方面的事情。
不瞒你说，正如你不知道‘黑市’相关事宜是你没有接触过一样，我其实也不知道这上海城里竟然还有专门帮人处理那些事的房屋中介！
他们自称‘地下房屋中介’，也算很形象了，因为买他们那些房子的人，的确有些见不得人的地方。
可是啊，你也知道，我自己没这方面需求对吧？所以我真的从未有过这方面的想法。
而偏偏，去看那个爆炸案的叶队长和廖副队长，对这件事十分上心。
因为李士群搞出的这个爆炸，不仅仅是又一次惊扰了百姓，而且影佐阁下十分关注，毕竟，李士群不止一次踩到他的底线了。
我那个叶表哥呢，其实你应该也清楚，为人正直，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一名好警察，替这些水生火热中的百姓们尽一份绵薄之力。
这些年里，黑白两道也都知道他的背景身份，所以该给的面子都会给，自然，他能替百姓们出头的机会也就很多了，而且多半能够办成。
可惜啊，偏偏是李士群的人，一点也不给他面子，我还真好奇他当时怒发冲冠的样子！
至于廖副队长，这人就十分市侩十分滑头了，他最大的心愿是飞黄腾达。
偏偏，他三教九流都会结交，偏偏就清楚这个‘地下房屋中介’的事情。
也是他一眼看出影佐阁下对这件事的关注和为难，所以他说动了我那叶表哥一起，准备从‘地下房屋中介’下手，以搜寻李士群的新据点具体位置。
而他更清楚一点，那就是以他自己和我叶表哥的面子，也未必够用，于是两人直接找到了区区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