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病弱的谢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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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王欣与浩哥儿的收录之旅，终于按下了暂停键。
这些天，二人仗着有空间这把保护伞，在长寿山里简直是肆无忌惮。
这头花豹的出现，给了王欣当头一棒。
任何时候，都不能将自身的安全，完全交给外物。
这个世界，与前世不同。
仅仅将敌人药倒是不足以保命的，凡事无绝对，必须做万全的准备。
这日，王欣姐弟从长寿山出来，便收到了隔壁主人入住的消息。
李婆子说，是个瘦瘦的老头，看上去身体不好。
王欣当时并没有在意。
亥时正，王欣刚睡着，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
李婆子说，来人是隔壁谢管家，请王欣给他家老爷看诊，人已在前院诊室等候。
虽说王欣来长寿村时间不长，但长寿村的人都知道，小神医看病有个规矩：不出诊。
这点大家倒都理解。
十三岁的小姑娘，家里又只有幼弟幼妹，防人之心不可无。
看来谢管家也听说了这个规矩。
王欣带着浩哥儿还未到诊室，便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王欣紧走几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瘦苍白的面容，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可那一根根银丝一般的白发夹杂在不多的黑发中，还是分外显眼。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睿智幽深的眼眸，悄悄诉说着老人不平凡的过往。
王欣注意到他紧握在手中的帕子上，隐约有血迹露出。
不知为什么，这老人给王欣的第一印象，不是他的孱弱，而是莫名觉得：这人很有学问。
不要说王欣怎么知道的，有时候，人的感觉很奇怪。
这个老人，尽管孱弱，咳得像是快要断气一样，但那全身上下浓浓的书卷气，不是病弱就能遮掩的。
那是一种长时间浸染于书海之中的一种积淀。
王欣看看旁边的浩哥儿，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她先摸了脉，又问了一些老人的情况，基本就清楚了，这是一位肺痨患者，用现在的诊断，就是肺结核。
王欣空间诊室里就有现成的药，但并不适合拿给他吃啊，只能另外配制了。
她给老人扎了针，想了想，给他又倒了杯茶，倒茶时用衣袖遮挡，换上了空间里的灵泉水。
老人的咳嗽在这之后慢慢平复下来。
谢管家脸上闪过一丝喜色，问王欣道：“王小神医，我家老爷这病……”
那老人拦住了谢管家接下来的话，苦笑道：“不要难为王小娘子了，我只求每日夜晚能睡得安稳些足以。”
王欣知道古人视肺痨为绝症，显然病人对自己的情况知道的很清楚。
王欣看了他一眼：“老先生对我没信心？”
那老人一怔：“王小娘子是说我这病还能治？”
王欣傲然一笑：“当然，不过区区肺痨，只是费时久些，又没什么大不了。”
那老人听她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个人人闻之色变的名字，仿佛治好它就如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心中一动，却犹存疑：“王小娘子若果真能将我治好，可奉上千金。”
王欣一笑：“我不要千金。”
老人疑惑：“哦，可是王小娘子没把握？”
王欣指指浩哥儿：“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若治好先生肺痨，先生答应教导我弟弟三年即可。”
老人一愣：“王小娘子知道我是谁？”
王欣笑：“不知，但我观先生必是很有学问之人。”
那人哈哈大笑：“老朽乃前国子监祭酒谢甄。”
王欣一怔：前教育部部长？
谢甄见王欣发愣，洒脱一笑：“也罢，老朽半生受这残躯所累，若王小娘子真能治好我这顽疾，不，若王小娘子真能让我夜晚睡得安稳，使我能再活三年，便再做三年教书先生又何妨？”
王欣目前正为浩哥儿学业发愁。
来到这长寿村，最大的缺点就是浩哥儿读书的问题了。
王欣打听过，这方圆十几里，只有隔壁村有个老童生开的私塾，不过给孩童启蒙，教认字罢了，并不适合浩哥儿。
再远，就要到清溪村的谢家族学了。
虽说空间里也有教学视频，但并不是长久之计，浩哥儿要学的不仅仅是学识，还有其他。
王欣早想为浩哥儿寻老师了，但没想到一寻就遇到教育界的老大。
这铁定是要牢牢抓住啊。
王欣最近挖了不少好药材，正好能派上用场。
她约谢老先生第二日午时来家吃饭，到时药也就制好了，可以顺便带回去。
谢老含笑应了。
送走谢老，王欣带着浩哥儿回到空间，连夜制起了药丸。
王欣和浩哥儿将所有药材炮制好，已是深夜。
她将治结核的药按剂量调配好，想了想，为使药效更好，又加了冬虫夏草进去。
将所有药材加入研磨机磨成细粉，酌量加入灵泉水和辅料，再熟练地放入全自动制丸机，不一会儿，比黄豆略小，大小均匀的小药丸便都制好了。
王欣将药物装入瓷瓶中，贴好标签。
她满意地拍拍手，大功告成！
谢老昨晚难得的睡了个安稳觉，中午过来时，精神明显比昨日好了几分。
王欣和浩哥儿把谢老先生让到书房坐下，谢老看到书桌上浩哥儿的字，“咦”了一声，拿过来细细翻看。
看了一阵，又问了浩哥儿都读了哪些书？
听浩哥儿答完，便从中出了些问题考校，见浩哥儿不仅都答对了，间或还有些不同的见解，不由暗暗点头，对这个即将要教的学生更满意了几分。
王欣不动声色地将灵泉水泡的茶端上来，放在他手边。
他端起来抿了一口，忽然“咦”了一声，向王欣疑惑地问道：“这个茶与昨晚的那个一样，这是什么茶？喝着有一种特别沁人心脾的感觉。”
王欣与浩哥儿相视一笑，道：“是泡茶手法独特些，先生想喝，每日来家里喝便是了。”
谢老一想也是，摇头揭过。
午饭是浩哥儿亲手所做，特别是那碗冰糖雪梨百合银耳粥，软糯香甜，缱绻滑润的口感，吃得谢老先生心里头热乎乎的。
古人都讲究“君子远庖厨”，显然谢老先生是不在其中的。
对这一点，王欣相当满意，她可不想将弟弟交给一个只知读书的“老古板”。
而谢老也同样满意，作为一个资深的肺疾患者，又怎么会不明白这汤的用心呢？何况，别的菜也是少有的清爽可口。
吃完饭，王欣拿出昨夜制成的药，详细说明了用法。
见他们这么快制好了药，而且还是方便携带和服用的小药丸，谢老先生更满意，痛快地收下了。
既然过来了，何况今日感觉确实比往日好了许多，谢老先生本着考校的心，便给浩哥儿讲了几课书，又布置了作业，施施然走了。
一连三天，谢老都在王欣家吃的午饭。
然后讲课，布置作业，只是讲得内容一天比一天多。
第四天，谢老先生讲完课，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布置完课业就走，而是突然提问起刚才讲课的内容。
见小家伙还是不见半丝慌乱，回答得一字不差。
又从记忆里翻出一大段他现阶段绝没有学过的文章，摇头晃脑地读了一遍，让小家伙当堂复述出来。
小家伙背着小手，学着他的样子，摇晃着小脑袋，不慌不忙地又一字不差背了出来。
谢老眼中的异彩一闪而逝，没想到养个病，还能发现一块璞玉。
他淸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告诉你姐姐，后日午时带你来家里，行拜师礼！”
这样读书的好苗子，可不能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