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一桶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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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欣最终没有去成集市。
最后去采买的只有李婆子一个人。
王欣辞别震惊中的赵婶子母子俩，带着浩哥儿和“小狼崽子”回了家。
说实话，今天李婆子的表现还算中规中矩，但“小狼崽子”的反应却大大超出了她的意料！
王欣给“小狼崽子”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他骨头没事，便给了些活血化瘀的药，让他每日按时服下，叮嘱他好好休息。
通过今天这事，王欣将“小狼崽子”列为了“自己人”。
但自身秘密太多。
她不可能像信任浩哥儿那般把他带去空间。
既然做不到一视同仁，那就从源头上杜绝这种期望。
心里对他好就够了。
王欣做出决择，于是不再纠结。
干脆直接询问：“阿措，你想医好你脸上的疤吗？”
薛措惊愕瞪大了双眼。
他的眼睛本来就圆，这会褪去了眼中的狠厉，只剩下不知所措的茫然。
王欣耐心解释：“我可以医好你左脸的疤痕，只是过程有些疼，你要治吗？”
薛措犹豫片刻，摇摇头，又点点头。
王欣疑惑。
薛措眼中闪过一抹痛意，低低地道：“我发过誓，要为母亲和妹妹报仇的，等我长大，报了仇，我再治。”
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王欣又一次被震撼到了：这是一个才六岁的孩子啊！
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坚定的信念，才支撑着他小小年纪，在无尽地凌虐中活了下来。
王欣点头：“好，等你想治了，告诉我，我再给你治。”
这时的王欣，不会想到，不久的将来，当薛措再请她治疗时，她的心情会那么复杂莫名。
时间转眼到了中午。
客人们陆续都到了。
时值初秋，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
刚好今日阳光不强，王欣便将圆桌摆在了后院中。
圆桌的材质是松木，经过岁月打磨，呈现出一种圆润的暗红色，表面涂有一层清漆，愈显明亮而光滑。
当王欣端着早就准备好的铜火锅放到圆桌上，斑驳的古铜色锅子与圆桌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和谐。
看着王欣姐弟俩熟练地向锅中加水、加木炭、加食材，仿佛曾经做过无数次的模样，众人的好奇达到了顶点。
是的，今天的客人除了刘娘子母女，还有赵掌柜一家，除了他大儿子外，都到齐了。
赵掌柜大儿子赵明仁去外地进货了，没在家。
二儿子赵明善，跟着赵婶子娘家大哥，在醉仙楼做事。
今天刚好轮到他休沐，便也跟着过来了。
赵婶子和虎子，是他们家最先到的。
众人显然都未见过“火锅”。
纷纷询问起来。
浩哥儿脸上适时露出诧异的表情：怎么会？你们怎么可能没有见过\/吃过呢？
然后变身称职的小主人，热心地向在座的人介绍了“火锅”的由来和吃法。
浩哥儿说，“火锅”是去岁一个过路的客商治病后赠给爹爹的礼物。
之后家中便常吃，他尤其爱吃。
他还重点向虎子推荐了他最钟爱的麻辣口味。
王欣好笑地看着浩哥儿秒变“小戏精”。
若不是知道这是昨晚自己和他亲自商定的说辞，也要信以为真了。
浩哥儿心道，废话！
没准这是他赚的第一桶金呢？
能不好好表现吗？
一时间，桌上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王欣和浩哥儿分工明确：男客归浩哥儿招待，女客归王欣。
两人尽职地当着小主人，不时地给客人用公筷夹着菜。
当然，遵从古代“守孝”的礼节，王欣和浩哥儿只挑了些素菜吃。
王欣毕竟是现代人的芯子，早就劝服了浩哥儿以身体为重。
对父母的悼念，放在心里就好。
当然，在外面，该守的礼节还是要守的。
期间，小大人浩哥儿附身，一本正经地端着杯子，以茶代酒，郑重谢过赵掌柜一家和刘娘子的帮衬。
不用说，这顿“火锅”，一众人吃得是红光满面，宾主尽欢。
尤其是赵明善。
他在醉仙楼做事，接触的就是饮食这一块。
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份巨大的商机。
饭后，迫不及待地将浩哥儿拉到一旁，询问配方是否售卖？
浩哥儿按早就商量好的说辞回复了他：铜火锅是父亲留下来的，不卖，但可以给他一份图纸。
火锅底料和调料的配方，只要价钱合适，倒是可以卖。
唯一的条件是要严格保密，不能透露这些东西，是从他们家传出去的！
这一点赵明善倒是理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浩哥儿姐弟俩还是太弱小了。
最后，向浩哥儿讨要了两份火锅底料，和三份调料后，风风火火地走了。
他一定要赶在今晚之前，促成这笔生意……
送走赵掌柜一家，刘娘子和香菊执意要留下帮忙。
王欣估计是治手的事有了结果。
果然，刚返回屋子，小姑娘就兴奋地告诉她：“欣儿妹妹，我娘同意了！”
刘娘子也满怀期待地问：“欣儿，香菊的手要怎么治？会不会有危险？”
王欣也不隐瞒，将治疗过程给两人详细解说了一遍。
刘娘子思忖片刻，听从王欣的意见，将治疗时间定在了一个月后。
届时，王欣在长寿村应该安定下来了。
如王欣所说，毕竟是手术，大小是要动刀子的，护理不好，万一感染了，后悔都来不及。
下午申时刚过，王欣等人正在收拾行装，大门上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浩哥儿去开门，见是赵明善，和一个年约四旬的高大男子，男子面容和赵婶子有三分相似。
赵明善笑着向浩哥儿介绍：“这是醉仙楼的范二掌柜，也是我大舅！”
又转向那男子：“大舅，这就是我说的浩哥儿。”
那男子早听赵明善说起过，知道这正是前不久救了主子的那户人家。
也是主子吩咐要关照的人。
虽然见浩哥儿年纪小，也是半分不敢怠慢。
忙含笑见礼。
浩哥儿将人请进书房坐下，上了茶。
范掌柜暗暗打量，见他小小年纪，举止有度，一派从容。
赵明善是个急性子，开门见山道：“浩哥儿，我们酒楼决定做这笔生意！不知可要请你姐姐过来？”
浩哥儿摇头：“不必，我姐将决策权交给了我，这笔生意我可以全权作主。”
范掌柜从袖子里掏出早就拟好的两份协议，递给浩哥儿。
他指尖叩着桌面：“那你看看，这儿有两种方案：一种是直接买断，一次性付给你们一千六百两银子；另一种是以入股方式，凡是经营火锅的醉仙楼，将火锅收益的二成利分给你们，你选哪一种？”
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无论哪种方式，火锅和配方都不得再卖予第三方。”
条件不可谓不丰厚。
尽管浩哥儿心里非常想选第二种，但想起姐姐的叮嘱：醉仙楼后台不简单，万不可贪心，也不可牵扯过多！
他一脸肉疼地将第二份协议推了回去。
范掌柜暗暗摇头，心道：到底年纪小，目光短浅了些。
浩哥儿提起笔在第一份协议上又加了一句话，递回给范掌柜。
范掌柜接过看了一眼，见是附加保密条款。
点点头，签上自己的大名，并按了指印。
浩哥儿接过，照做。
范掌柜痛快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叠一百两的银票，数出十六张递给浩哥儿。
浩哥儿心道：准备得很贴心么，很符合家里的现状。
他满意地伸手接过，从桌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几张纸，递了过去。
范掌柜接过一看，果然是火锅构造图和几种底料与调料配方，忙小心收好。
见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辞。
赵明善到底没忍住，趁浩哥儿送他们出门的当儿，低声询问他为何不选入股，明显是那一种更划算啊。
浩哥儿咧嘴一笑：“姐姐说，我们太小了，不宜太招眼。”
走在前面的范掌柜一怔，原来如此。
不禁自嘲一笑：自己反倒成了那个看不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