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沈北辞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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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沈书璃往府门外看了一眼又一眼，朝堂之上到底发生了何事？言帝非要在这大年三十将文武百官都叫进宫去。
晃悠来，晃悠去！
久久等不到爷爷归来，她就迈着小碎步去找娘亲了。
洛染染也不厌其烦地跟在她身边，清雅的脸上始终挂着暖暖的笑容。
细看，那笑容似乎还带着几分宠溺。
厨房里，温婉婉正仔细的检查着菜品。
“璃儿，染染，你们两个小姑娘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当心呛着！”温婉婉说着，一只手牵着一个小姑娘，赶紧将人领了出来。
“好香啊！”沈书璃一边走，一边用小鼻子嗅着。
洛染染也贪恋的看了那些菜品一眼，倒不是她贪吃，而是想到了从前，她爹娘还在的时候，也是这样温馨的场景。
“小馋猫，这些都是敬祖宗用的！”这小丫头，都开始惦记祖宗的吃食了。
“那岂不是没有璃儿和洛姐姐的份儿了？”沈书璃呶了呶小嘴，说道。
“你贪吃，还要带上你洛姐姐！”温婉婉满眼的笑意。
“就是就是！”洛染染眼眸里也满是笑意，她总是能从沈伯母身上看到她娘的影子。
如此贪恋温柔乡！
别提报仇了，只怕是沈家的大门，她都舍不得出了。
不知不觉间，洛染染偏激的性子也慢慢改变了一些。
“安心等着就是，肯定少不了你们俩的……”
温婉婉话还没有说完，管家沈石就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夫人，老爷回来了！”
“爹回来了？可说进宫是为了何事？”温婉婉心中有一丝担忧。
若只是小事，言帝应当不会这么兴师动众的才对。
“没说，老爷只说让您和两位小姐先去书房。”
“好！”温婉婉赶紧带着沈书璃和洛染染，直奔书房。
书房内。
沈流风和沈北辞、沈南月兄弟二人都在，气氛紧急且凝重，这个年……只怕是没法儿好好过了。
“爹、夫君……宫里发生何事了？”温婉婉问。
上一次她爹脸上露出这种神情，是她夫君去云城赈灾的那一次，难不成……
“婉婉，你们娘三个都坐下说话吧！”沈煜开口道。
温婉婉便带着两个小姑娘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心里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玉门关失守了……”
沈煜刚说了这么一句，只见沈流风的脸色唰地一下就难看了起来。
大丈夫本该保家卫国。
可如今……他……
沈流风攥紧了拳头，他这个样子，有心无力啊！
接下来，沈煜将朝堂上的情况细细说来，其中包括镇国公陆云轩一把年纪了，还要领兵出征的事情。
沈北辞看着沈流风凝重的脸色，想着陆国公的年纪，也知道朝堂之上，可用的武将少之又少。
琢磨来琢磨去，他心里便萌生了一个坚定的想法。
他想去边关，他之所以努力学文习武，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派上用场吗？
况且，国家若是败了，家也就没了，就算是不为天下苍生，不为陌北的江山社稷，只为了这个家，他……也要去！
沈北辞沉默了许久，还是开口了。
“爷爷、爹，我想随陆国公一同奔赴玉霞关！”十二岁的少年郎，脸上满是认真和坚定。
“阿辞！”温婉婉的脸色一瞬间苍白了起来，拉着沈书璃的手都在抖。
行军打仗、上阵杀敌，那可是要命的事情，一想到沈流风的腿……
温婉婉压根儿就不敢继续往下想，若是她的阿辞有个什么意外，她可怎么活啊？
“大哥！”沈南月深深地看了沈北辞一眼。
要知道，两军交战杀红了眼，难免不会有……意外！
沈书璃低着小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她感觉到有温热的水滴落在她的后颈处，才抬起头来。
只见，她娘的泪水已经决堤而下。
“沈大哥，你……”洛染染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沈煜心有不忍，却还是开口问道，“阿辞，你可想清楚了？”
“是，孙儿想清楚了，孙儿要去！”沈北辞的眼眸里依旧是坚定，毫无退缩。
国难当头，义不容辞！
沈煜皱着眉头，沉思了许久，才深深吐出了一口气，似乎已经在心里决定了什么。
沈流风也红着眼眶看着自己的长子，他了解阿辞，阿辞就同他当初是一样的想法，他想要阻止，却开不了这个口。
沈书璃抿着小嘴，看爷爷的神色，只怕是已经抱着绝然的心态了。
爷爷向来忠君爱国，守护陌北、守护百姓的思想早已经在他心底扎下了根。
哪怕是战死沙场，在他看来也是荣誉。
至于背后的苦和痛，他只会默默的藏在心里。
战争的残酷，沈书璃亲身经历过，她再清楚不过了。
但若是大哥出了事，不说爷爷年迈，只怕是她爹她娘都会撑不下去，那他们沈家……就彻底塌了天了。
良久，沈煜开口道，“陆国公申时便要出发，婉婉，你去替阿辞收拾些衣物吧！”
“爹，您不能由着阿辞胡闹，他才十二岁！”温婉婉含泪摇头。
“娘，您别担心……”沈北辞安慰道。
“让他去，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沈家男儿本就该活得顶天立地！”沈流风也发话了。
“流风说得对！”沈煜揉了揉眉心，强忍着心中的不舍说道。
“可是……”阿辞这孩子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做不到啊！
“婉婉，去收拾吧，阿辞是我们的儿子，向来懂事，他不会拿这种事情来胡闹的，我们要相信他。”沈流风也强忍着泪水，说道。
温婉婉看到她爹和夫君都神色坚定，又看了看阿辞，他俨然一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
她只能含泪点头认命，起身去替儿子收拾东西。
沈书璃只恨自己如今才五岁，若是十五岁，她定要随大哥一同去边关。
她练的凤鸾九剑乃是武林绝学，再加上前世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经验，一定能护得住大哥的。
“大哥，抱抱！”沈书璃伸出小手，沈北辞便让妹妹坐到了自己腿上。
沈北辞的怀抱，算不上宽厚，却很温暖。
“璃儿在府里，要替大哥保护好爷爷和爹娘，看着你二哥，别让他到处惹事，还有你洛姐姐，她总是挑食……”他说这些，并不是真的想让妹妹做些什么，只是为了让爷爷和爹安心而已。
“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我惹不惹事，边关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自己千万要小心！”沈南月叮嘱道。
既然这事儿已经拍板定下来了，那说其他的也没用，他能做的只有照顾好家里人，让大哥没有后顾之忧，然后全家人一起，等他回来……
可惜，他志不在朝堂，不然只怕也会做出和大哥一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