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月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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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宫。
宫殿外观宏伟且壮丽，黄瓦覆顶，熠熠生辉。
一入宫门，便能瞧见金碧辉煌的承重龙柱，柱身镶嵌着许多珠宝，尽显皇室气派。
宫殿内的小花园中，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假山流水、玉石雕像点缀其间。
入大殿，内有丝绸挂壁，珠帘垂地，侍女们身穿锦绣衣裙，在宫中穿梭忙碌着。
当年，言帝登基，皇子妃白仙儿成为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她最是喜欢这月华宫的小花园，言帝便将这月华宫做了皇后娘娘的凤殿。
此时此刻，皇后娘娘正坐于案桌之侧，摆弄着玉盘中的干花瓣。
贴身婢女春儿和夏儿取来了沉香、麝香、龙涎香等珍贵的香料，一一摆放于案桌上。
皇后娘娘随手将花瓣与香料按照比例混合，置于玉杵之中，轻轻研磨。
一时间，整个月华宫里香气四溢，令人陶醉。
“娘娘，好香啊，奴婢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这熟悉的香味了。”春儿不禁感慨道。
她打小就跟在娘娘身边伺候着，似乎自从言帝登基，娘娘跟着搬进皇宫之后，便再也没有闲暇时间来弄这些了。
“是啊，本宫也很久没有碰这些东西了，手法都生疏了不少！”皇后娘娘盯着眼前的干花瓣，眼神飘渺。
她有些怀念从前年少时的日子了，这深宫里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
“娘娘这是又想念和将军夫人厮混的日子了？”夏儿轻声打趣道。
“啧！什么叫厮混？”皇后娘娘轻斥道，但神色间并没有任何的不满。
“就是就是，那叫做姐妹情深！”春儿附和道。
她们两个这么一闹，皇后娘娘的心情确实松快了不少。
调配完毕，皇后娘娘又将香料装入提前备好的精美香囊之中，直到三个香囊都装上了才满意的点点头。
“这两个送你们了，可不许跟秋儿和冬儿说，本宫可没有多余的送给她们了。”皇后随手拿了两个香囊，塞到两个侍女的手里。
“就冬儿那个狗鼻子，不用奴婢们说她也能发现。”她们四个，就属冬儿的鼻子最好使，平日的饭菜里多加了点什么调料她都能闻出来。
也正是因为冬儿的嗅觉灵敏，皇后娘娘这些年，可避免了不少肮脏手段。
“也是，冬儿可比你们两个机灵！”皇后嫌弃道。
皇后娘娘也就只有在她们四个面前，才会有这样鲜活的一面，几个丫鬟都担心啊，担心她会将自己憋坏了。
所以总是想着法子来逗她开心。
“对了，春儿，最近天气凉了，你去看看内务府那边的贡锦有没有新鲜的花样，也是时候该给各个宫里做两身新装了！”皇后说完叹了一口气。
“是，奴婢这就去。”
春儿前脚刚迈出内殿，就险些冲撞了圣驾，于是连忙跪地请安。
“奴婢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是朕没让他们通传，不怪你。”言帝脸上带着三分笑意。
皇后身边的四个丫鬟从小就陪着皇后一块长大，不是莽撞之人，言帝自然不会胡乱降罪。
春儿磕头谢恩，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旁。
“仙儿可是在调香？”言帝闻着这熟悉的香味儿，一下子就想到了他和结发妻子从前的潇洒日子。
“回皇上，正是！”春儿恭身垂眸回复道。
而后，待言帝抬脚踏入内殿，春儿才离开月华宫，前往内务府。
·
只见，皇后娘娘此刻正和夏儿说着什么，笑得一脸的明媚。
“仙儿。”言帝轻唤。
“臣妾恭迎皇上！”
“奴婢给皇上请安！”
皇后和夏儿一同行礼，待言帝摆了摆手，夏儿才躬着身子默默退了下去。
今日的月华宫似乎格外的不同，许是因为殿内还余留着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
皇后起身，亲自去给言帝沏了一壶茶。
这么多年来，皇后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春儿也随时都备着茶，所以，方才夏儿才直接退出去了。
“皇上，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不去陪你那个身娇体弱的李贵妃了？”皇后莞尔一笑，打趣道。
“仙儿定是早早的就知道那女人装病的事儿了！”言帝无奈道。
皇后垂着眸子，这装病是李晚舟最常用的手段之一，反正只要她不过分作妖，她就当没看见了。
况且，这后宫之中，为了争宠一向是如此，这些年，她也已经习惯了。
“可是吃醋了？”言帝见她不说话，便问道。
“早就习惯了！”皇后摇了摇头。
她膝下无子，还占着皇后这个位置，那李晚舟的做法不过就是在向她示威罢了。
“这些年，委屈你了！”言帝自然听出了她语气中的落寞，沉默了很久才说道。
此刻，言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还记得从前，他只要一日不来月华宫，仙儿总是要闹上一闹，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云淡风轻了？
“臣妾可不委屈！”皇后眉梢一扬，轻笑出声。
言帝身为九五至尊依旧能待她如初，她已经很满足了。
坐在那个位置上，有些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她若是一直抓着不放，只会消磨掉彼此的真心，得不偿失！
“你不委屈？那你怎么不吩咐夏儿准备午膳？”言帝可怜巴巴的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
“……”他也没让小豆子提前告诉她他要过来啊，这个点还要备午膳，麻烦死了。
“要不，你去李贵妃那里吃？”皇后试探性的问道。
“白仙儿，你这个女人果然不爱我了……”
言帝突然嚎了一嗓子，皇后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皇上，你要自称朕……”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种小问题！你别忘了，那些女人……她们、她们可都是你替我抬进宫来的！”
“那臣妾还不是为了耳根子清净吗？那些朝臣三天两头就要说臣妾善妒，臣妾又生不出儿子来堵他们的嘴！”皇后娘娘底气有些不足。
那些女人吧，确实是她做主抬进宫来的。
可这都十多年过去了，言帝还拿这件事来念叨她，是不是太过小心眼儿了？
况且，这事儿……
爽的是他吧？
“你就只想着你自己，为了你自己的清静，出卖夫君的肉体，你想想这是人干的事儿吗？当年，我母妃都是巴不得把父皇留下来，你倒好，巴不得我不出现在你面前！”
“那你去怪那群谏官啊，还不都是他们逼臣妾的！”皇后弱弱地说道。
“……”对，都是那群谏官们的错，他亲身经历了夺嫡的残酷，本想着从根源上避免这个问题。
他的打算是，后宫之中有仙儿一人就足够了，可谁知道他的仙儿顶不住善妒的骂名和生不出儿子的锅，一怒之下给他抬了六个女人进宫来。
还强迫他去跟那些女人生儿子，这儿子一多，就又回到了那种争夺不休的局面，甚至他的第一个儿子都……
这些事情，说多了都是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