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那份清醒和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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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慧送走全全，关上门便回头定定站在原地，跟阳台上站着的辛旗无言对视，辛旗把感激写进了眼眸，闵慧将陪伴刻进了骨髓。快走几步，闵慧把头深深扎进辛旗怀里，“辛旗，美国对我是诱惑也是伤痕。我想去，因为那里有你太多的曾经，我不愿意去，因为那里有你太多的过往，这一次，我们都勇敢一点，一起去面对孩子们，我们一家人一起回去，面对那些曾经，我们一直陪着你！”

辛旗温暖把闵慧搂紧在怀里，闭眼感受这份温度，良久，才缓缓开口，“闵慧，谢谢你！除了长久的陪伴，还一直在孩子们面前维护着我的骄傲。我觉得他们都有权利知道，知道我的不堪和坚强！”

闵慧抬头望着辛旗，“你的意思……”

辛旗对闵慧认真点头，“走吧！我们一起面对！”说完便拉上闵慧的手出门，去敲响了全全和满满的房门。

满满开门看到辛旗和闵慧，“我也想去找你们！”

辛旗对满满理解地笑笑，“把妹妹叫过来，我们一起聊！”

除了曾经给闵慧讲起过自己寄养家庭的背景，这是辛旗第二次讲述自己的曾经，面对三个孩子，自揭伤疤，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过往，听他们去判断整件事情。

全全又听了一遍，才发现闵慧藏起了很多心酸。满满看着辛旗，认真表态，“爸爸，我们应该一起回去！爷爷跟你虽然不像我们这样，有血缘关系，但你们也有很深厚的感情。他想趁自己还清醒的时候见你，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嘱托你，他知道只有你能办，姑姑不行，他的亲生儿子也不行。他也想见我们，那我们就陪你一起回去。”

辛旗欣慰笑着把视线移向瑾瑾，温柔询问，“妹妹觉得呢？”

瑾瑾看着辛旗和闵慧，也严肃认真，“我觉得你应该带我们一起回去。我不认识他，但我想认识他。你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他能让你在昂基和蓝鸟体现自己的价值，那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我想知道能让你和姑姑都那么优秀的人，到底什么样！”

辛旗听完孩子们的话，低头哑笑，三个孩子，全全有温度看到情感，满满理智看到本质，瑾瑾有向上的崇拜想探索人性。他对孩子们微笑点头，再侧头看着闵慧，把手搭在闵慧肩上，状态轻松，心怀感恩，“闵慧，谢谢你的成全，为我生育了两个兄弟和一个战友！我很满足，也很骄傲！”

闵慧抬手握住辛旗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腕，提起状态，“那就一起回去！小辛，立刻安排！”

辛旗拿出电话，温柔宠溺，“好~！安排！”

八月中旬，辛旗带着闵慧，满满和瑾瑾到美国跟全全会合。第一次，他带着一家人回到故土。每一次，在美国的起降都像过客。这一次，他不再形单影只。

蔡文滨和全全在机场接到他们，辛旗习惯地调侃两句，“姐夫，婚戒买了那么久，还没本事带上手啊？”

蔡文滨看一眼辛旗，对闵慧点头笑笑，摸摸瑾瑾的头，温柔招呼着，“妹妹长高了，还越来越漂亮了！”

瑾瑾抬眼开心看着蔡文滨，“谢谢姑父！”

蔡文滨抬手接过满满推着的行李车，单手跟满满拥抱一下，再拍拍满满的肩，“怎么样，想好我给你的建议了吗？”

满满笑看着蔡文滨，也调侃着，“姑父，想有个孩子在身边，自己努努力，跟姑姑生一个啊！总是说服我就没意思了！”

蔡文滨看着满满思索片刻，才缓缓开口，感叹一句，“你的讨厌，尽得辛旗真传！”说完便推着行李车带大家往外走。

上车，蔡文滨扭头看着辛旗，无奈道，“cindy叫人把你的房子打扫好了。但是她让我接到你，就带你回昂基！”

辛旗对蔡文滨示意了一下自己在飞机上就换好的衣服，不意外地点点头，转身看着瑾瑾，“妹妹，你有精神吗？想跟爸爸去昂基总部看一下吗？”

瑾瑾两眼放光，“可以吗？”

辛旗对瑾瑾真诚点头，“你想就可以！”

瑾瑾马上开心应下，再转头傲娇地对全全和满满扬扬下巴，“你们去过昂基总部吗？”

全全和满满先是不在意地摇头，但马上认真地鼓励了瑾瑾，“辛旗只可能带你去！”

满满也马上接过全全的话，对瑾瑾认真道，“因为除了你，我和全哥去了都不懂他们在干什么！”

瑾瑾骄傲地看着闵慧，“妈咪，你去过吗？”

闵慧转身帮瑾瑾整理着头发，也微笑摇头，“没有去过！因为我也不懂！”

辛旗看着瑾瑾满脸得意，转过身看看蔡文滨，低声说着，“满满你就别想了，瑾瑾可能很快就来陪你们！”

蔡文滨开着车，目不斜视，但还是微惊地扬扬眉毛，“你影响的？”

辛旗撇嘴睁睁眼，目视前方，“我没那个魅力！闵慧的基因，孩子骨子里自带的倔强！”

蔡文滨扯唇笑笑，“满满呢？有方向吗？”

辛旗扭头看兄弟俩在最后排低语，稍稍探身离蔡文滨近一点，低声问一句，“国内有没有优质的上层资源？”

蔡文滨很快地转头看一眼辛旗，掩不住震惊，“从政？”

辛旗抬眉坐好，声音不大，“他现在没有方向，但就思维模式和感兴趣的话题而言，再定定性，有可能！”

蔡文滨吸一口气，“还是低估了你的教育能力！”

辛旗扯唇坦然笑道，“没关系，别低估我对蓝鸟的管理能力就行！”

蔡文滨看看后视镜，认真道，“先在北京选选学校，我十月份回国，跟你仔细聊！”

辛旗挑挑眉，笑得自然，“姐夫是个靠谱的人！”

蔡文滨把辛旗和瑾瑾送到昂基，看瑾瑾在辛旗侧后方，加快脚步跟着辛旗的步伐，昂首阔步的背影，蔡文滨轻笑看他们走到目穷处，才踩下油门。

进了电梯，辛旗低头看着瑾瑾，温柔问道，“想去哪个部门参观？”

瑾瑾抬眼看着辛旗，“跟着你可以吗？”

辛旗对瑾瑾点点头，“可以！那就跟好我，有什么疑问都先记下来，我忙完了才能回答你的问题！”

瑾瑾马上把手机拿出来，“用手机记下来可以吗？”

辛旗轻笑揉揉瑾瑾的头，“只有我和姑姑的时候，你可以录音！但有其他人在场的话，只能自己用脑子记！”

瑾瑾认真回答一句，“好！知道了！”

辛旗带瑾瑾敲开辛迪的办公室，辛迪抬头看到瑾瑾，热情大方地张开手臂，“妹妹！我们有大半年没见了！”

瑾瑾在辛迪怀里也很激动，“姑姑，我好想你！”

辛迪还是没理会辛旗的眼神，将红唇印在瑾瑾脸上！

辛旗嫌弃地看一眼辛迪，扯张卫生纸给瑾瑾，才看着辛迪连化妆品都遮不住的疲累，关心一句，“很累吗？父亲怎么样了？”

辛迪对上辛旗关心的眼神，对辛旗无奈点点头，“他自己早就知道，也干预一段时间了，这次是selien发现了问题，给我打的电话！妈妈也很早就知道了，告诉我说爸爸现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辛旗皱眉吸口气，“我先回去看看他，等闵慧和孩子们休息一下，明天带他们回去！”

辛迪摇摇头，“知道你回来，让我叫你回公司，还叫thom和mas一起来，再等一会儿，应该快到了！”

辛旗抬眉转移了视线，办公室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辛旗看瑾瑾在观察他和辛迪，对瑾瑾挑挑眉，“有什么问题吗？”

瑾瑾看着辛旗的眼睛，“爸爸，爷爷让姑姑叫你回公司，还有另外两个叔叔，是不是我在这儿不合适？”

辛旗闭眼片刻，对瑾瑾轻笑道，“没有不合适，只是我们都不知道你在的话，他方不方便说想说的话！所以，如果我们判断他不方便说，我叫个姐姐带你去别的地方，你介意吗？”

瑾瑾摇头，“不介意！”又看向辛迪，“姑姑，昂基是不是也有蓝鸟那样的操作间！”

辛迪皱眉不解，“有啊，怎么了？”

瑾瑾开心道，“如果一会儿我不方便在这里，可以去操作间看他们工作吗？”

辛迪惊讶看向辛旗，辛旗对辛迪点点头，辛迪咧嘴朝瑾瑾招手，“妹妹这么厉害？跟姑姑说一下，都学了一些什么啊？”

瑾瑾站在辛迪面前，把手机拿出来给辛迪看，“这是我跟郭凡叔叔学了19个交易日，自己买的股票，我的本金是8400块钱。”

辛迪拿过手机看了一下交易记录，主要看了一下买卖点数和持仓时间，抬头先对辛旗惊喜地扬扬眉毛，才把瑾瑾抱近，“如果你想去，我找人带你去！你如果去看了，对美国股市感兴趣的话，我也可以让他们教你，也给你一个账户！”

瑾瑾喜出望外，“真的可以吗？”说完又看向辛旗，“爸爸，可以吗？”

辛旗对瑾瑾点头，“当然可以！”

瑾瑾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太好了！学会了，我就可以挣美元了！”

辛旗和辛迪被瑾瑾逗笑，辛迪摸着瑾瑾的头顶，欣慰看着她，“你如果喜欢，姑姑教你挣更多的美元！”

前台来电话，说thom和mas到了。辛旗和辛迪起身整理衣服，他们走进办公室，辛旗先迎上去，跟他们握手，互道很久不见，辛迪招呼他们坐下。没有仇怨是不可能的，但彼此都有最基本的礼貌，也都知道今天并不是来解决恩怨的！

thom和mas看到瑾瑾，thom抬眉看着辛旗，“Jason，你的运气总是那么好，家庭运都那么好！”

辛旗只是对thom笑笑，低头轻拍拍瑾瑾的后脑，瑾瑾乖巧地跟thom和mas打招呼，“Uncle thom,Uncle mas你们好，我是瑾瑾！”

thom和mas也已经为人父，对孩子和善很多，都跟瑾瑾礼貌打着招呼。

mas抬眼看着辛旗，疑惑道，“儿子呢？”

辛旗接过话，“先回家了！”

mas扯唇无情嘲笑，“带女儿来公司，让儿子在家休息，Jason，你一个外人，怎么跟老爷子那么像啊？”

看辛旗只是笑笑，没准备说话，辛迪皱眉看一眼mas，刚要说话，瑾瑾恨着mas抢先一步，“在这里，你才是外人！”

辛旗轻笑搂过瑾瑾的腰，小声道，“这里是昂基，两个叔叔都是昂基的股东，所以不是外人！”说完才对mas带着调笑，“我一个外人，只能学到皮毛！有些血统里的东西，是只遗传给cindy了吗？”

一句话，呛得thom和mas开不了口。

“哈哈哈哈，辛旗，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能让让你的兄弟们？”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几人都立马起身，刘博森精神头很足，穿着休闲，声音一如既往的中气十足，看不出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有任何病症！母亲李慧娟站在刘博森身旁，看到辛旗，眼波温暖。辛旗快走两步，先是恭敬跟刘博森打个招呼，才俯身跟母亲拥抱，声音温柔，“母亲，你比八个月前憔悴了，要注意休息，将养好自己！”

母亲拍拍辛旗的手臂，笑得温婉，“好~！你自己年龄也不小了，也要注意身体！”说完看到瑾瑾，控制不住喜爱就俯下身，对上瑾瑾的眼神。

辛旗招呼瑾瑾过来，“瑾瑾，他们是爷爷奶奶，你自己打招呼！”

瑾瑾看李慧娟好像很想抱抱自己，便主动跑到奶奶面前，“奶奶，你好，我是6瑾瑾！”

李慧娟抱住瑾瑾在怀里，开心地拍着瑾瑾的后背，“真好！终于见面了！你跟你爸爸小时候很像，都很好看！”

从李慧娟怀里出来，瑾瑾抬头看着刘博森，看刘博森也低眉含笑看着自己，面容慈祥，瑾瑾叫了一声，“爷爷好！我是瑾瑾！”

刘博森抬手摸摸瑾瑾的头，又稍稍俯身，伸出手想跟瑾瑾握手，声音温柔了很多，“你好呀，瑾瑾！我们终于见面了！”

瑾瑾把小手交到刘博森温暖的手掌里，“你好！我们终于见面了！”

刘博森拉着瑾瑾的手往里走了两步，眼神落在thom和mas身上，两人都拘谨叫了一声，“爸！”刘博森对他们点点头，又转头向辛迪，“我想去会议室！”

辛迪快走两步扶住刘博森，辛旗也伸手去扶母亲，thom和mas跟着他们出了办公室。

刘博森拉着瑾瑾的手，低头又慈祥笑着，“怎么只有你来，你妈妈和哥哥们呢？”

瑾瑾抬头对刘博森认真答着，“妈咪和哥哥们先回家休息了，只有我喜欢爸爸的工作，所以只有我来！”

刘博森听了瑾瑾的话，笑起来，“跟爷爷说说，怎么喜欢的？”看瑾瑾在思考，刘博森拉着瑾瑾的手进了电梯，又和颜悦色道，“爷爷换个问题，是因为辛旗在公司很威风，很帅，所以你才喜欢的吗？”

瑾瑾马上摇头，“不是！我觉得姑姑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很帅！我喜欢爸爸的工作，因为爸爸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去挣钱！”

刘博森又被孩子逗笑，“但是辛旗也很辛苦，你知道吗？”

瑾瑾点头，“我知道，但是每个人工作都很辛苦啊！”

刘博森摸着瑾瑾的头，抬头看着辛旗，辛旗本来笑看着瑾瑾，感受到刘博森的眼神，也抬眼对上了这个眼神，彼此都坦然，要说的话没必要宣之于口！

到了顶层，瑾瑾抬头看着辛旗，小声问，“爸爸，我可以一起进去吗？”

辛旗笑对瑾瑾点点头，刘博森把拉着瑾瑾的手收紧，“可以！爷爷说可以，就可以！”

瑾瑾跟着刘博森走进会议室，刘博森驻足慢慢看了一圈会议室，瑾瑾抬头看着他，不懂他在看什么，但就是一直抬头观察着这位在她眼里很慈祥的老年人！刘博森再迈步时，第一步有点踉跄，辛迪马上扶稳他，辛迪把他引向主席位，拉开椅子，刘博森回头看一眼众人，示意辛迪坐在主席位上，自己则拉开一个临近的椅子，坐下以后转头看着瑾瑾，“跟爷爷坐一起，好不好？”

瑾瑾对刘博森点点头，便坐在了刘博森旁边，刘博森招呼大家都坐下，拿出手机，自嘲一句，“人应该认命，生病了记性不好，所以做了笔记！”抬头再看大家一眼，“趁着我还清醒，先说一下关于遗产的分配问题！”

辛迪和辛旗都同时蹙起眉头，thom和mas则是有些紧张，李慧娟在边上表情淡定。刘博森看着thom和mas坦率直言，“除了昂基，你们对我别无所图！作为父亲，我虽然不能如了你们的愿，但对你们有责任和义务！我跟慧娟商量好了，除了我们现在居住的房产，我们会把其他所有资产集中，分为两个部分，一部分我会找人评估我们的医疗和养老费用，成立一个基金。另一部分，”刘博森转眼看看辛旗和辛迪，“我全部给你们兄弟俩，以后会有律师联系你们！”

thom和mas不可置信地都看向李慧娟，李慧娟没有回应他们的眼神，只是转头对辛旗和辛迪点点头，表示自己认可。

刘博森给了大家一个气口，转头看着辛旗，接着道，“辛旗，我和你母亲名下，其他公司的股权和股份，全部交给你管理！你们四个成立一个管理协会，盈利和亏损，都由你对他们负责！你们的比例都是四分之一！”

辛旗没有表现出惊讶，想听父亲的后话，被mas的怒气打断了思路，“爸！你没事吧？Jason买了你的股权，逼你退休，是昂基第二大股东，两年就带着蓝鸟上市！你还觉得他拿得少吗？资产我不要，你把股权和股份交给我来管理！”

thom拉mas坐下，刘博森抬眼表情冷厉地看一眼mas，mas马上泄了气，坐下将椅子后移，扯松领带，转了半个身，侧对着所有人靠在椅背上。

刘博森换上暖笑转头看着瑾瑾，“害怕吗？”

瑾瑾眼神有些惊恐地从mas身上移到刘博森脸上，对他轻轻点点头。

刘博森抬手摸摸瑾瑾的头，继续温柔道，“这些也是辛旗工作的一部分！要说喜欢，就要了解全部！”

看瑾瑾对自己乖巧点头，刘博森才转头看向辛迪，“cindy，至于你，我能给的，都给了！”

辛迪对刘博森郑重点点头，没说话。刘博森移开视线，“现在跟你们交代别的事情，我的病情恶化速度很快！从年轻在部队开始，再到成立昂基，带领昂基一路过关斩将，我从来没有屈服过！对我的病，我也不会屈服！我已经在被确认清醒的状况下，递交了“安乐死”申请，等我病情进入晚期，出现了并发症，你们在座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提出抢救！我要有尊严地离开！”

除了李慧娟，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刘博森，刘博森却坦然对他们挥挥手，坚定道，“不要试图劝阻，也不要安慰我！我的情况，自己很清楚！”说完，又换了温柔的语气，“我现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你们自己商量一下时间，都带着各自的家人来跟我聚一下！”说完转向辛旗，“从你开始！等家人休息好了，带他们搬回家里住两天，我们享享天伦之乐！”

辛旗对上父亲有些浑浊的眼神，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点点头，“我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明天就回……家！”

刘博森也点点头，“公事在公司说完！mas，你对我的遗嘱分配有什么问题？现在说！”

mas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被刘博森点名以后，气焰也弱了很多，“我觉得你对Jason太宽容了！”

刘博森眯眼看着mas，失望地咬紧牙，厉声叫了他的本名，“刘易阳，你在资本圈混了那么多年，投行圈子，你的名字也算名片了！你差的是一个蓝鸟，还是像cindy这样支持你的姐姐？从你指缝里，漏了多少个蓝鸟？从小我就告诉你们，商场无父子，为什么来买股权的不是你？我给了你们同等的机会，你们四个，那天不管是谁说服了董事会，让我退休，我都会同意！对我说实话，让我退位的野心都没勇气表现出来，有什么资本跟我谈条件？别说辛旗找人把你带走了！那天，辛旗甚至在国内只跟我通了20分钟的电话！”刘博森换了换眼神，换上稍微和缓的语气，

“刘易阳，刘易荇，作为父亲，我把自己能给的给你们！作为股东，我必须把公司的利益交给有能力的人，你们，没有这个能力！世上没有两全法！这是我的失败，也是你们的失败！”说完，又扫视了四个人，变得更温和，

“Jason自来清醒，知道自己的位置和使命，知道自己的能力匹配，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怎么去得到，做将为帅，他都能信手拈来！

cindy是伯乐，有发现千里马的眼光，有思想也有远见！因为是女孩子，手段软一点，但是沟通能力很好，做不了执行层，适合在决策层沟通解决问题，制定方向！

mas是很好的前锋，杀伐果断，对人对事也不心慈手软！但是信了拿破仑的鬼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纳粹需要野心和决心，士兵需要这股向上拼搏的劲头！但商场需要冷静克制和自我剖析，德不配位，都是虚妄！

thom是最合适的后勤补给，心思细腻，为人温和！为了争夺身外利益提刀上阵，千疮百孔是必然……”

辛旗，辛迪，刘易阳和刘易荇都眼眶微润地看着刘博森，看他眼神从定焦变成虚焦。他们很多年没有听过他的教训了，像这样四个人在一起听，是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刘博森缓缓转头看着李慧娟，声音越来越迟缓，“老刘啊，我的四个孩子，其实都很优秀，可惜了，我把他们带歪了！老刘，想想我们年轻在部队那会儿……”

迎着四个人的诧异，李慧娟习以为常地伸手扶住刘博森的手肘，声音微颤，但很铿锵，“老刘！我是老李，刘勇在等你钓鱼呢，我们先回家！”说完，扶起刘博森，给几个人示意不用跟着，小声一句，“有护工和司机，你们忙自己的！”

目送两个老人的背影进了电梯，四个人第一次和谐地坐在一张桌子上，眼里都有泪，心里再无芥蒂。会议室只有沉默，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