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足迹（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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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幽怜将这一切都归咎于自己。
“如果我能赢的话！都是因为我！”
也正因如此，幽怜才决定成为赛马娘偶像，才决定将自己的余生奉献给卢小町。
“又是如此！总是如此！为什么总是赢不了啊！”，盯着前方的璀璨幽怜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火：“我到底和璀璨！和那些胜利者！到底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轻松就抹杀了【我们】的梦想！”
没错，让幽怜感到恼火的不是实力上的差距而是璀璨与当初击败幽怜的赛马娘如出一辙的随意。那不在乎的态度，才是最让幽怜气愤的。
“又要击碎【我们】的梦想吗！反派！”，幽怜的眸中璀璨的身影逐渐变成当初那位赛马娘。
此刻，亦如当初。
“不会输的！不准小瞧我们！”
猛然加速，毅然决然。
“小梦！”
根保惊呼，本就不安的左脚在全力施展下风险无疑是致命的。此刻的幽怜完全忘记根保的教导，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击溃她！”
气势截然不同，璀璨神色一凛。幽怜的突兀加速不在预测之内，在璀璨注意的时候已经踏入超越道。
“来吧！”
璀璨摆开姿态，全心全意迎接对手。
根保一心想要保护的至宝却忘了野花总归是顽强的，即便外表再怎么柔弱，它的根茎也会顺着裂缝深深扎入大地，任那风吹雨打。
迫近的魅影，杂草混着沙砾一同剜下。蹄铁之音，步步紧逼。身影交锋，在弯道狭路相逢。
“我一定赢！”
互相对视，眼中尽是偏执。
撕下伪装的跑者，再无顾忌，可别小瞧了后追的爆发。
幽怜的脚力让令人震惊，平移一般毫无阻碍的迫近。饶是丽子也感到惊讶：“这就是璀璨见识过的爆发吗？”
“来啊！用你的锁链再抓我试试看！”
言出法随，璀璨的双眸再一次泛起火焰，身侧锁链尽出。谁知幽怜的身影在下一秒忽然消失，在弯道处她选择再一次加速。
“小梦！停下！”，如此疯狂的行径令根保大喊。
“我已经跑过无数次了！这条跑道我比任何人都熟悉！我可以！就是因为一直畏首畏尾！这么多年我才毫无长进啊！”
脚掌狠狠踏下，寄宿在其中的脚力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强劲。
“任何风险我都甘愿！”
下定的决心，必定会有回应。幽怜并没有如想象中一般被甩飞出去，反而牢牢紧贴，犹如一道劲风刮过赛场。
“这一步！在九年前我就应该迈出了！”
表现惊艳众人，单论此刻，弧线是大师级！
“为卢小町赢下未来！”
突破之后幽怜打算在此终结比赛，正欲加速耳边传来嘶哑的笑声。
“看不见了！”
身形鬼魅，忽然出现在幽怜的身侧。
哇！！！
“璀璨！什么时候！我明明在锁链伸出的一瞬间加速？怎么会？”，幽怜不解，明明自己冒了极大的风险选择加速过弯却没能在弯道取得一点优势。
“果然，那孩子的武器不是才能而是适应性。”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根保看得一清二楚：“从比赛一开始的踉跄再到现在的游刃有余，一场比赛不到的功夫璀璨便适应卢小町的草地。小梦试图通过弯道加速甩开璀璨的时候，她在保持自己过弯的同时用站位压迫小梦从指定的位置出弯，虽然小梦在弯道的速度更快却被璀璨用位置和距离抹平了差距。”
所谓的适应，也就是熟练。
“我见过更快，更强力的弯道。”
幽怜心中一惊：“又输了吗？！”
渴望之敌与璀璨重叠，幽怜一时分不清如今是何时。
“我大抵是被神明愚弄了吧，迄今为止的一切都是【事先预定好的】，它只是在天上看着，笑我明知结果却还苦苦挣扎。
就像在对我说【妥协吧，不要再终于自我。快改变做法，接受宿命，如此以来，便能得救】。
所以才赐给我不上不小的才能，正因如此我才能如此清晰的看见，自己和世界级之间的鸿沟。
开什么玩笑！”
吱吱作响，璀璨从幽怜身上清楚地看到，禁忌之门正剧烈摇晃。这一次，幽怜的眼中不再有璀璨的身影而是投向【前方】。
深呼吸，平衡胸腔中空气的流动。
“即使我的脚粉碎也没关系！！我要将自己的生命燃烧殆尽，在这一刻留下活过的证明！不会让世界！将卢小町遗忘！”
窜升的火焰，夺取属于自己的未来！
“来吧！末脚！”
最终直线，决一胜负！
咔——
宛如镜子破碎，幽怜恍然只见视线中的景色在偏移。
“虽然很想见识一下，不过还是算了吧。同样的悲剧，我已经不想再看到了。”
在进入最终直线前短短的缓冲区，璀璨做了整场比赛下来唯一一次对抗，在幽怜想要拼尽全力加速的时候，轻轻撞了她一下。
一瞬间清醒，比赛累积的疲劳，早已经透支的体力席卷而来。
“啊……输掉了呢。”
时间异常缓慢，幽怜思绪万千。
“中央和地方果然有着极大的区别，这就是中央马娘的素质。身体能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不知怎的，竟然笑了起来。
“服了，要撞的话就早点撞啊，一直到最后才动手，不知该说是温柔还是残酷好了。”
回过神来，幽怜已经站在终点线上，告示牌上毫无疑问标志着自己的落败。
“我应该早一点下定决心的。”
也许当初的左脚并没有那么脆弱，只是自己的内心不够坚定。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便是完好的左脚也不如当初。
年轻的时候不想使出全力，如今即便想也无能为力了吗？
“小梦……”
“训练员。”，幽怜呆呆地看着一步一步走近的根保，脸颊滑过温热：“对不起，我又输了。”
一时之间，积蓄多年的负罪感喷涌而出，顿时泣不成声。
“如璀璨所言，她毫不留情地击败了小梦。大家都有不能退让的梦想，不过对我而言反而现在的结果更让我放心。”
根保的一番话让幽怜愣住，根保从大衣口袋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随后单膝下跪。
场面逆转。
幽怜自然理解这一举动的含义，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狂跳。
“因为小梦一直在追逐梦想，所以我一直觉得不能说出口。现在的话，说不定正好了。你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我已经陪你走到了梦想的最后，所以接下来你能替我实现梦想吗？”
“等！等一下！训练员！大家……”
“对啊，九年的时间对于赛马娘而言实在是太长了。小梦已经竭尽所能，我们怎么会责怪你呢。更何况，卢小町才不需要依靠赛马娘偶像的力量。大家会一起，通过自己的双手让路世界认识卢小町。”
幽怜看着乡亲们不知如何是好。
“对啊，幽怜姐是时候休息一下了。我会努力训练的！我会代替幽怜姐去跑NAU！所以！没关系的！”
“我也是！”
年轻的马娘们纷纷响应，幽怜环顾四周目光一点点重新回到根保的脸上。他们对视着，维持姿势久久不语。
直至吹来第一阵晚风。
“问我。”
“幽怜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吗？”
“我愿意。”
无名指戴上指环。
“余生请多多指教，训练员……不，根保先生。”
欢呼雀跃，洋溢着快活的气息，只是大家似乎忽略了一件事。
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