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西域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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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禾筠打听完，起身拜别百姓们，顺着线索情报馆和租铺店都去了，皆是大门紧闭。
萧怀悰也不知跑哪了。
她没寻到人，转身去了百姓口中提到的成衣铺。
跨入店门，环看一眼，里头的生意倒是挺好的，不算冷清。
在柜前结账的女子一眼就注意到她，将手里的活交给其他人，走出来到她跟前，行了个礼，\陆大人。\
\可是瞧上了什么衣裳？奴家送给你。\
陆禾筠连忙摆手，\不必了，我就是进来瞧瞧。\
女子笑意盈盈，\陆大人是我们永和县的大恩人，不应拘谨才是。\
说着，去到衣裙架前，仔仔细细的环看着，\您是郡主，按理说是用不上这些粗布衣料的。\
\前几日奴家进了一批西域的丝绸，特意裁剪了一套衣裙。\
\还没来得及找人试试。\
说话间，已经从各衣裳中掏出一条华丽的妃红蹙金海棠襦裙，衣裙料子滑腻，内里则镶着绒衬来保暖，宽大的衣袖镶绣金丝，朵朵海棠花开，衣襟绣纹嵌明珠。
华丽又不俗气。
陆禾筠没怎么多看，而是想着她方才的话，\西域？\
女子笑点头，\奴家的母亲便是西域人。\
\来永和县遇见我父亲，便在这安了家。\
女子拿着衣裙来到她面前比对着，\郡主身形窈窕，穿这个定会很好看。\
\奴家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条衣裙就当是薄礼。\
陆禾筠推脱着，但拗不过女子软声笑语的恳求，无奈接下。
女子满眼期待的看她，有些羞赧，\郡主……可否穿上试试？\
\若是穿着好看，奴家就照着这样的款式赶制一批。\
陆禾筠瞧着手中的衣裙，刚想开口婉拒，女子意识到什么，连忙收起笑，屈身作揖，\是奴家僭越了。\
\陆大人应是有要务在身，怎能在我这逗留。\
她伸手扶起，\无碍，现在也没什么事。\
\试衣处在哪？\
女子带着她进入一间房，细心的宽衣解带，陆禾筠怎么拒绝都没用，又怕伤了人家一番好意，只能由着来。
换下后一件件穿好，女子又打量一番，拉着她坐到梳妆台。
女子盯着镜子里的她，替她梳着发，\陆大人穿上可真好看。\
\奴家给你绾一个现在时兴的垂髻束发。\
\很快的。\
陆禾筠看她这般认真，一时不知如何拒绝。
明明是来探查的，莫名其妙就穿上了，还梳发。
想着，鼻尖嗅到一股清淡的香薰，闻久了，顿感身心舒畅，整个人都轻盈放松了。
女子笑着解释，\来自西域的熏香，奴家也进了一批，有清神舒缓疲累的功效。\
\可制成薰烛也可制成香囊。\
\是店中卖得最好的。\
简单的梳好发，陆禾筠站起身。
女子打量着，满眼欢喜，\真真为仙女。\
陆禾筠笑了笑，但没忘记正事，忽然问：\三个月前刘襄家的娘子是不是来过你店里？\
女子愣了一下，连忙回应，\有，当时奴家还记得她是与秦家二娘子一同出去的。\
\秦家，也就是他们家附近的邻居。\
\她相公也来寻过奴家，事后才知道人失踪了。\
陆禾筠看她说话的神情，敢于正视自己，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轻点头，\好，我知道了。\
女子有些惶恐，\大人，奴家是不是打扰你办公了？\
\没有，衣裳很好看。\说着，从自己的原衣裙中取下银钱。
女子极力推脱，\陆大人，这真的是奴家送你的。\
陆禾筠笑着，将钱塞到她手中，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那银钱是我收买的情报，还有衣裙的。\
\提供有用案情，可获得相应银钱奖赏。\
女子追上前，\可……\
陆禾筠打断她的话，又道：\姑娘莫要再推了。\
\否则让旁人瞧见，该说你贿赂我了。\
女子听此，扫一眼周围的人，没再推脱，但一直送她到门口，再次屈身行礼，\那陆大人若还有事情需要奴家的，尽管吩咐。\
陆禾筠笑着回礼。
拜别完，刚一转身，许是同步走着，直接迎面撞上一人的胸膛，硬邦邦的，撞得额头发疼。
她立马后退一步，摸头看去，顿时一怔。
萧怀悰还是戴着半面具，面容带笑，眉眼弯弯，笑眼却是直勾勾的，莫名渗人。
陆禾筠瞄一眼自己的衣着，还没来得及换，这会被他盯得一阵……心虚。
他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笑道：\陆大人好闲情雅致啊。\
\买新衣裙了？还梳新发髻，真好看呐。\
她放下手，强装镇定，挺直腰杆，\我…我是去探查案情。\
萧怀悰双手环臂，学着她的话撇嘴动了动唇不出声。
阴阳怪气的又道：\探查，直接查了一身新衣裙？还欢笑相送？\
\……\她被怼得一时语塞。
他收敛笑意，丢给她一个香囊。
陆禾筠接过，缓缓拿起，闻了一下，秀眉微蹙，作势还要闻，被萧怀悰一抓手腕拦住。
\这可是迷药，再闻你就要中招了。\
她放下手，\你这是哪得来的？\
萧怀悰将抓拿的事，说得模棱两可，\我发现那情报馆的人逃了，所以就去县衙找了帮手，一路追到县外才拦住。\
\现在都抓回来了，在牢里关着。\
\这香囊是从他们的包袱里搜出来的。\
\抓住的时候，没怎么审问就招了。\
\此香囊是西域的迷药，只有够量吸入者会意识不清，陷入恍惚，旁人说什么便会做什么。
\仅仅闻了片刻，就能完全控制。\
他说着，每说一句飘入耳朵，她的眼前就会变迷糊些，直至最后那句，视线一恍，踉跄了一步。
萧怀悰眼疾手快的扶住，没好气的轻叹息，\陆大人，你怎么一点心眼子都没有？\
\我都怕别人也是这样，丢个东西，你毫无防备的闻了，直接晕过去。\
\什么时候卖了你都不知道呢。\
陆禾筠脑袋晕乎乎的，他却在耳边喋喋不休的数落，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自己。
她也恼了，扶着他的手臂，使劲一掐，语气有些虚，\你…你再敢说一句？\
萧怀悰眉间一拧，她站都站不稳了，居然还有力气掐自己。
直接一松手，陆禾筠没了倚靠，顿时天旋地转，踉跄着作势要倒。
他长叹，立马上前横抱起。
她有气无力的惊呼一声，双手松松垮垮的搭在他的脖子上，看向他，眼前恍惚得厉害，根本看不清。
但在外人看来，毫无变化，完全不像是吸入迷药的样子。
萧怀悰抬脚走着，又垂头看她一眼，\这西域迷药还真厉害，闻这么一下就成这样了。\
勾唇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没有闻。\
陆禾筠模模糊糊的听清这句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被他耍了，手却不争气的使不上力，头昏昏沉沉的，缓缓靠着他的胸膛。
他轻掂了一下，她没有反应。
瞧此，他放慢步伐，试探的说道：\陆大人，我想涨月钱。\
\……涨。\她轻轻的话音响起。
萧怀悰笑意更盛，稍垂头，\一月五十两，回去给我盖指为证，好不好？\
\好。\
果然是可以控制意识。
他得意的笑了笑，两手稳稳的抱着，压低嗓音，\陆大人，把脸埋好，别被旁人瞧出是你。\
话落须臾，她动了动身子，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入胸膛，小脑袋埋得严实。
萧怀悰垂头看她，止不住的笑。
这么听话，是不是该好好利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