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暗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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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老妈,你啥时候出发?”
倪凡看着放下手机的母亲,好奇的问道。
“29号,儿子,你给我和你爸买两张高铁票,我们下午就出发,8号回来”。
听到母亲的话后,他打开了手机,没多久就把出发到北京的票买好了。
“那么就是一周后出发咯?然后在那学习九天再回来?”
“嗯,你一个人在家好好看家,别乱跑”。
“好,知道了”。
距离那声尖叫已经过去了三天,在这三天里也没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不过值得一说的是,第三天早上,有个带着一身艺术气息的中年人来到了诊所门口,看到倪凡后,他直接就乐了。
“小兄弟,我问下,你知道附近有没有租房子的?”
听到对面人问话,倪凡愣了下,迅速在脑海里把镇里的店面过了一遍,小区过了一遍,然后摇了摇头。
“这还真没有,不过你可以去菜市场东面的那个小区问问,那边是公寓楼,可能会有人出租”。
中年人点点头,拿出手机对诊所的店面比划了下,随后像是发现了什么,迅速朝倪凡走来。
“啊?怎么了”。
看对方突然朝自己走过来,倪凡戒备地后退了一步。
“谢谢啊小兄弟,我是来这采风的,如果不客气的话,可以和你拍张照吗?这风景挺不错的,做个纪念”。
倪凡一听,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拒绝了中年人。
开玩笑,谁知道他什么意思,要知道现在到处都在宣传反诈,这人看起来就不太像好人。
“小兄弟,我看你挺有艺术气息的,平时应该很喜欢画画吧,来,我们合个影,就当是纪念”。
“啊算了,我没什么兴趣”。
“来嘛!”
本以为对方见此会放弃,但倪凡没想到,这人是那么执着,硬是拉着他出了门,来到了门口。
“我都说不想拍了啊”。
“来吧!”
倪凡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没留神被门槛绊了下,硬生生摔到了地上,衣服还被对方背着的包里尖拉链划了个口子。
“我糙,痛死我了,你有病吧”。
倪凡看了眼手背,刚才拉扯中被对方的尖指甲划拉了个不小的口子,正往外流着血。
中年人迅速拿出纸巾把手里的血擦干,又趁倪凡没注意,把纸巾往他手上盖了下。
“喂你干嘛”。
那人看起来有点手足无措,愣了一下后就跑开了,倪凡见此正要骂,却只看到了对方离开的背影。
“卧槽!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虽然这么说,但这人都已经走了,再骂也没什么用,他只能嘟囔了声晦气。
而在此刻,那个中年男人没有回头,直接跑出了小区门,同时在小区边上的停车场,一辆五菱宏光发动了引擎。
那个中年人看到五菱宏光过来,随即拉开了车厢门走了进去。
“走吧”。
“到手了?”
“嗯”。
中年人看了眼身后,车子里的东西跟他来的时候一样,一个不少。
组织分析仪,血浆检测仪,血清分析机,还有染色体比对器等很重要的东西。
这些可是他的宝贝,一样都不能丢。
他一把脱掉了身上的文化衫,摘掉了头上的朋克假发,放下了身上的单反后问到。
“超能粒子解析仪送到了吗?”
“嗯,已经到了”。
驾驶位上是一个30多岁的社会青年,染了个金发,中分的刘海配合下巴的胡茬,给人混黑社会的印象是再正常不过的。
然而青年此时面对的人却凶狠不起来,毕竟他就是在那个人手下做事,要是一句话不对就难免遭一顿毒打,要是一走了之的话,怕是就要真的“走”了。
听到对方的答复,中年人点点头,打开手机看了眼,上面也没有什么新消息下来,见此,他便对司机说到。
“先去据点,其他的事等数据出来再说”。
黄毛踩下油门,五菱宏光拉出道车痕,往未知的地方而去。
几个小时后,在中国的某个秘密基地,一个设备滴滴作响,几个白大褂研究人员赶了过来,输入了一串指令。
屏幕里,一个进度条慢慢滚着,不多久,嘀的一声,一张分析表出现在了屏幕上。
“马上进行解析,解析完毕后发送到超能管理A组”。
“知道!”
不过几个钟头,一份加密档案传到了国防安全负责人手中,一道道指令随之下达到各地科研中心,而在北方山脉的地下,这个东北地区地底最大的科研所里,不少忙碌的科研人员来回穿行,一些人手拿装着奇异液体的试管仔细端详,一些人对着巨大机器的显示屏猛看。
而在其中一个机器前,一个明显矮别人一头的老头坐在高凳子上,对着手中的平板啧啧称奇。
“不得了不得了,真是不得了,这可是大发现啊。这种超能粒子我从没见过,这个是病毒吗?还是一些特殊生物”。
这个老头子猛拍大腿,却不小心过于兴奋,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平板也脱手而出,划到地上,折了一个角。
小老头心疼的拾起平板,左看右看,看到并没黑屏后松了口气,抬头看向屏幕,那里显示着一组数据,其中一段写着。
“血清内有不明病毒,目前正在提取中,有消息立即通报”。
“快,快,把基地里细胞学的人都派过去协助,我要在三天内得到最新进展”。
老头挥手把助理喊走,之后继续看着发来的情报。
“这真是太有意思了”。
在国内的超能研究所因为这一丝血液而震动时,在长兴县,倪凡正送父母去往火车站。
“杏子七块一斤咯”。
“夏黑葡萄九块一斤快来看看哦”。
往后面的座位看去,父母正在收拾旅行箱准备开门。
“那么爸妈,路上注意安全啊”。
“行,你一个人在家也要注意啊,晚上门窗关紧”。
虽然有一丝不舍,之后七天自己都要一个人在家了,但一想到自己能通宵玩电脑,又很快地就把不舍抛在脑后。
“好,我知道,你们放心走吧!”
挥着手,目送父母离开后,倪凡随即打开手机音乐,音量调到最大。
伴随着动感的节拍响彻车内,他立刻发动了引擎。
“欢乐时光开始咯”。
车子往回驶去,没半小时便赶到家了,而在倪凡回来后很久,他一直坐在电脑前玩游戏。
此时夜已深,小镇的灯火逐渐暗淡,从天空俯瞰,原本闪亮的光明渐渐黑暗,只留下无人的道路上,一排排路灯散发着冷冽的白光。
小镇一角,依然有一幢房子的灯久久不灭,现在已经是深夜,整个小区独留这一片光芒,孤立的闪烁在大片黑暗之中,引来无数蠢蠢欲动的黑影,只等光芒一暗,就扑上去吞噬在光芒庇护下的生灵。
“啊~~~姆~姆~姆~”。
倪凡一边看着电脑,一边吃着从超市买来的山楂片,电脑里的舰船在对方炮击下下沉,屏幕也切换到队友的视角。
“好困啊,几点钟了”。
看了眼时间,再看向屏幕时,上面显示胜利的结算界面。
“啊,赢了啊”。
还没息屏的手机,紫红混合的线条背景上,02:12浮现在眼前。
“已经两点了啊,怪不得那么困,明天再玩吧”。
嘴上嘀咕着,微眯着眼,他顺手按下了开关机按钮,屏幕一阵变化,随后归于寂静。
“咔嗒咔嗒”。
春季的夜晚,塑料拖鞋特有的响亮踢踏声回荡在安静的房子里,他开着手机闪光灯,慢慢来到厕所门口。
厕所里阴暗寒冷,似乎有不少脏东西躲在门旁视野看不到的地方,倪凡猛的把手按在门口的开关上,一阵亮光驱散了阴暗,也微微带来了点人气,只是这灯是白炽灯,并不能带来温暖。
看着镜子里,厕所对面的阴暗楼梯口,一阵恶寒从脚底上升,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玛德果然平时不该没事看恐怖电影的,现在满脑子都是背后灵,赶紧想想开心的事”。
心里想着,脑海里不断播放着这几天网上看的各种人才,精彩片段。
一个男人不停地玩耍着方块,舞台下不停的传来笑声。
一个人在玩着篮球,滑稽的动作伴随着中性的歌声。
他的疙瘩渐渐缓了下去,猛的一摇头,试图把不好的场景从脑海摇出去。
“赶紧洗好去睡觉吧”。
他嘀咕着打开手机,调出音乐,这里有90多首精心挑选的音乐,里面不乏爆发性强的,足够驱散心中浓密的阴霾。
“即使是机关枪,也无法摧毁即使是履带,也无法碾碎它存在于那眼神的前方”。
铿锵有力的女声划破了寂静的阴暗,将他心里的恐惧也驱散了。
倪凡跟着哼了起来,那恐惧仿佛暂时被抛诸脑后。
粗略洗了把脸,检查了下大门,倪凡三步两步跑上楼梯,关掉房间门口的灯后,一头扎进被窝。
“那么就早点睡觉吧,明天早点起来吃早饭”。
他心想着,转了个身。
“对了,明天早上好像有人要过来看病,我妈说我能治?到时候问问好了”。
把音乐关掉后,原本平淡的困意汹涌而来。
而唯一能带来一丝人气的喧嚣,也消失无影。
“呼~呼~”
一阵阵轻微的呼吸声想起,又落下,而在小区周围,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耸动。
“窣窣窣~”。
似乎是落叶划过地面的响声,从极远处传来,倪凡在睡梦中翻了个身,一丝寒意钻进了被子里。
“窣窣窣窣窣”。
似乎发出声音的东西见没有惊动任何生物,又靠近了一点,但小区一片安静,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一阵声音的异常。
那东西见此,胆子大了点,从远处进入了小区,带起阵阵窸窣声,卷入了这片寂静。
似乎是终于察觉到了异常,某一户人家的狗发出了警告,犬吠声传遍了小区,可是还是晚了,一阵莫名的压迫传到了发出警告的狗身上,一阵唔咽后,小区又归于寂静。
可这寂静不再是之前的寂静,这寂静,是不再有任何生灵的死寂。
似乎听到了之前的犬吠,倪凡微微有一丝清醒,在这半梦半醒间,一阵猛烈的恶意传到了大脑皮层,顺着神经蔓延到四肢百骸。
无边的惊恐占据了心灵,闭着的眼皮上的感光细胞,原本能接受到的微弱光线,也逐渐消失,真正的黑暗,慢慢涌向这座小别墅。
几分钟,这座别墅,真正成为了孤岛,四处都是黑暗,而这孤岛,也即将在分秒之中,被潮水般的黑暗湮没。
“怎么回事?好恐怖!好恐怖!”
“不能睁眼,不能动,假装自己睡着了,还能活一会”。
倪凡现在无比清醒,他知道,自己如果动一下,窗外的黑影一下子就会冲进来,将他吞噬无形,这蚀骨的恶意,正告诉他这一点。
“你要是感知到了我,你就死”。
凌乱的大脑无法处理任何问题,紧闭的眼睛无法接收任何信号,就连耳朵,也不能感知到一丝异动,只有阵阵恶意,不停向他靠近,死亡的气息,从背后冒出,即将吞噬倪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