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三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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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这本书的最后一个标签也完成了。”
随着203的话音落下，赵若明长出了一口气，瘫在了椅子上。
江绘伊这本书是三本书里最闹心的一本，走完这本书，赵若明感到皮都展开了。
203道：“本书结局已达成。be结局，男主段鸿迹身死，女主江绘伊，余生中不断在深情男二段继之身上寻找段鸿迹的影子。”
“宿主，这本书终于完成了。”
不但赵若明如释重负，连203也松了口气。
江绘伊可是干崩九大系统的宇宙第一战神，不盯着她走完最后一程，203不放心。
203伸出巨大的触手，给赵若明按摩着肩膀，“现在只差封宝宝这一本了。其实事业线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毕竟有荣耀娱乐兜底。只是感情线总是差点。”
皇甫劲是封小宝的父亲，不像帝寒天那样随随便便就能被剥夺男主的身份；皇甫劲也不是段继之那样抽象的恋爱脑，他可以和封宝宝谈恋爱，但距离真正的痴情，总是差一点。
“封宝宝到了吗？”赵若明问道。
203扫描了一下：“距离你还有三十步。”
说曹操曹操到，话音刚落，封宝宝便推门走了进来。她戴着口罩、帽子和墨镜，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偷感很重。
一见赵若明。封宝宝便惊喜道：“小树！”
没错，赵若明现在用的是付冬树的外壳。
封宝宝上前握住了赵若明的手：“我一看到那条短信就知道是你！”
赵若明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明明是用工作的名义将你约出来的。这样的消息你一天会收到几十条吧？”
封宝宝挑了挑眉，得意道：“你忘了这个地方吗？这间办公室，是我第一次参加面试的地方。”
封宝宝说的是《萌宝奇缘》的面试。准确地说，她并没有参加正式面试，只是见了当时的《萌宝奇缘》总策划一面，就被定下了。
“这是帝家的地盘。我最近可没有帝家的工作要做。”封宝宝摸了摸付冬树的手，只觉得触手一片温暖，“只有你和我知道，我是在这里走出演艺生涯的第一步的。”
赵若明笑了，她当然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树，你最近过得怎么样？那艘游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封宝宝连珠炮一般将埋藏在心底的疑问吐了出来，“你这几天去哪儿了？皇甫劲是怎么回事？”
付冬树安抚地拍了拍封宝宝的肩膀，示意对方坐下。
封宝宝刚刚坐稳身子，便听到付冬树道：“我杀人了。”
封宝宝差点从沙发上栽下去！
“小树！你……你在开玩笑？”封宝宝不可置信道，“你——”
付冬树点了点头：“我杀人了。但没杀死。”
封宝宝下意识地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这事有什么好松一口气的），随后再度紧张起来：“真的？你不会在诓我吧？”
“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付冬树一字一顿道，“你只需要听好就是了。”
封宝宝茫然地点了点头。这个动作只是出于对付冬树的信任，而非出自她自己的理智。
付冬树道：“我杀人了，这件事暂时还没有人捅破。所以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
封宝宝很想说话，但还是克制住了，没有打断付冬树的话头。
“我会离开海城，也许会躲到其他城市，也许会躲到国外。”付冬树迅速道，“不久之后，警方也许就会发现我杀人的事情，甚至会找你和段家人问话——”
封宝宝面色难看起来，对于一个正在事业上升期的演员而言，这个消息无异于灭顶之灾。
“为了防止牵连你们，在你从这间办公室出去的那一瞬间，我们之间就再无关系了。”付冬树斩钉截铁道，“我会更换所有的联系方式，这世上任何人都休想找到我。”
封宝宝张了张嘴：“小树，真的要做到这步田地吗？你刚刚不是说了没杀死对方——也许还有调解的余地呢？”
无论付冬树如何不着调、不正经、不务正业，无论付冬树如何毒舌、懒散、严厉，她永远是封宝宝这条道路上的领路人。她为封宝宝做过的事情，比这世上任何人都多。
封宝宝不想失去付冬树。更何况，付冬树是封宝宝的经纪人，对方卷到这种杀人丑闻里，对封宝宝也会有影响。
付冬树显然看穿了封宝宝的所思所想，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杀人这件事，官方一定会瞒得死死的，只会有寥寥几个人知道。不会对你的职业生涯造成任何影响。”
封宝宝越发看不懂付冬树在做什么了：“怎么可能？这么大的案子，官方总是要通报的吧？怎么可能会瞒着？”
“以后你就知道了。”付冬树没有给封宝宝答疑。“时间差不多了，你留在这里太久，可是会让人起疑的。走吧，宝宝。”
封宝宝站起身来，沉默地望着付冬树，忽然道：“小宝很想你，一直闹着要见你。”
付冬树一愣，随即笑了：“这就不必了。小孩子的喜欢就像青春痘一样，很快就会消退的。”
封宝宝知道，面前这个人去意已定，做再多的挽留都是徒劳。她不再说话，只是冲付冬树点了点头，便转身准备离开。
“对了，宝宝。”
封宝宝转过身，用一种混杂着感慨、不舍与决然的眼神望着付冬树，“小树？”
付冬树笑道：“我给你留了个小礼物，也许会对你有用处。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封宝宝咬了咬唇，没有让眼眶中的泪水滑下：“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付冬树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封宝宝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推门而出。
直到走出很远，她才忽然像卸了力气一样蹲在地上，轻声呜咽起来。
赵若明站在楼上，目送着封宝宝的背影离开。这才开口道：“出来吧，帝先生。”
空气荡漾出一圈圈波纹，紧接着，帝万书的身影便从波纹的夹缝中缓缓挤了出来。
帝万书的脸色异常苍白，整个人几乎变得透明了。看起来那所谓的“审判”，对他造成的打击不小。
三日之约已到，帝万书回来了。
赵若明转过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帝万书，啧啧道：“你受了什么惩罚？”
帝万书的回答倒也很痛快：“停职下野，罚款一百万积分，另外，再挨五百鞭子。”就是上次赵若明挨的那种抽在灵魂上的鞭子。
这下子赵若明是真惊了。那种鞭子她知道——她的灵魂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呢。这还是只挨了十鞭子，并且还有小绿它们几个从旁放水的结果。
帝万书挨了五百鞭子，居然还能爬过来跟她“告别”，老东西血真厚啊！
帝万书环顾四周，感慨道：“这也是我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呢。在这种地方告别，很有意思。”
帝万书不知道什么叫浪漫，只能说有意思。
赵若明走到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天色。已经接近傍晚了，天空显出一种垂暮的昏黄。
“我已经接受了我的审判，”帝万书道，“但看起来，你还没有完成你的任务——你还差最后一个任务，不是吗？”
“不重要了。”赵若明低声道。
“什么？”帝万书重复了一遍。
赵若明转过身，脸上的笑容粲然如夕阳：“我说，不重要了。”
帝万书下意识地觉得哪里不对。
由于他这次犯的是大案，以部长之身，强行回溯时间把任务者送回原籍——这在万象宇宙中也是教科书级的知法犯法，堪称犯罪标杆。所以审判持续了很长时间。在这期间，帝万书与本世界断了联系，无法探知这三天里赵若明到底做了什么。
赵若明望着帝万书茫然的神情，一字一顿道：“万象宇宙的审判结束了。现在，接受我的审判吧。”
话音刚落，一声枪响，帝万书的腿瞬间被击中！
几秒钟——也许是十几秒钟，帝万书的大腿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康复了。那些扭曲的皮肉蠕动着纠缠在一起，帝万书的皮肤瞬间变得光洁如初。
帝万书遽然一惊——这股力量，这股熟悉的力量！
为什么？情节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为什么剧情对他的束缚又回来了？
赵若明看着帝万书的神情和举止，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扩大。
“帝万书，你不是在问我的后手吗？”赵若明笑道，“这就是我的后手。”
“你是怎么……”帝万书亘古不变的平静面容上终于有了裂痕，“明明已经结束了——”
帝万书的话还没说完，便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他发现了一件糟糕的事情，射中他的子弹显然不是普通的子弹，而是有某种麻醉功效的子弹。
帝万书感到一阵眩晕，他努力向着子弹飞来的方向看去，是对面那栋楼。对面楼里藏了狙击手！
为什么？
帝万书的视线渐渐模糊了，他有很多问题想问赵若明，可是张了张口，只吐出了一两声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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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三天前。
暗之血宴余下的宾客们正要进弗朗索瓦家中，忽听人群中有一人道：“等等，你们快看手机！”
宾客们以为警局宣布了审讯结果，吓得连忙掏出手机。却没看到什么大新闻。
“怎么了？”宾客们纷纷道。
最初叫出声的那人道：“你们没看见？——算了，进去再说吧。”
宾客们进了门，最初叫出声的那位宾客把自己刚刚看到的东西分享给了众人。众人一看，顿时坐不住了。
“危言耸听！危言耸听！”
“没准是真的呢？要不然付冬树干嘛要杀了帝万书？只不过没杀成。”
“这上面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是的话，那永生一事，还要考量考量……”
“风流雪不是已经复活了弗朗索瓦吗？把她叫下来问问不就得了！”
众人七嘴八舌，争执不休。吵了大半天，风流雪和弗朗索才姗姗来迟。
苦于风流雪的武力值，众人并没有抱怨什么，只从眼角眉梢微微露出些许不满来。
也许是看出了客人们的不满，弗朗索瓦斥道：“刘雪呢？还不快来给客人们泡茶？”
刘雪当然不可能钻出来招待客人。风流雪淡淡道：“我来你家的时候，佣人们都被吓跑了。可能你说的那位也在其中吧。”
弗朗索瓦怫然不悦：“这个贱妇！我还没有腻了她，她竟敢离我而去？”
贾千金眼珠子一转，忽道：“曼斯菲尔德先生说的刘雪。可是一个下人？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好几个下人正在庄园门口聚集呢。”
“必然是那贱妇了！”弗朗索瓦咬牙道，“说走不走，要留不留，这是她的一贯把戏！你们稍待，我去去就回。”
说着，弗朗索瓦便雄赳赳气昂昂地去捉刘雪了。
弗朗索瓦出门后，风流雪冷冷地看了众人一眼：“你们找我何事？为什么要支开弗朗索瓦？”
她本以为这群豺狼是来夺走帝万书的，只是看这架势，倒也不像。
众人被她凉飕飕的目光冷了个激灵。贾千金挺身而出，率先开口：“风小姐，请您先看看这个。”
贾千金将自己的手机递给风流雪。
风流雪扫了一眼屏幕，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标题。
《颜值超高演技炸裂！这是哪部新电影？一把子期待住了！》
？？？
风流雪疑窦丛生，冷然道：“你们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贾千金道：“这是鲍先生刚刚转发给我们的。他是在手机的推送上看到这个视频的。”
鲍先生——全名鲍会义急切道：“我们今天来这里，本来是为了别的事。只是我刚刚看了这视频之后，觉得现在的任何事，都没有这个视频要紧！”
风流雪大为不解，只得先点开了视频。
浮夸的配乐响起。画面中，一个面容俏丽、神情憔悴的女人正面对着镜头，缓缓叙说着什么。
风流雪当然认识这个女人，这人是付冬树，现在正在她家楼上绑着。
“永生是骗局！”付冬树歇斯底里道，“阿书他原本是那么爱我！他对我说，要用特殊的方法让自己的腿好起来，然后完完整整地和我在一起……
“可是，在用了那个方法之后，阿书他变了……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
“一开始，他还和从前一样。可是渐渐地，他就不再爱我了。他性情大变，和从前判若两人。我去质问他，他却闪烁其词。
“永生是骗局。”屏幕中的付冬树喃喃道，“就像那个猴爪的传说……从坟墓中走出来的根本不是曾经的那个人，只是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罢了。”
“所以我杀了他。”付冬树的脸上露出一个诡谲艳丽的笑容，“他又变得像从前一样了。”
画面播放到这里，屏幕一下子出了许多雪花点，随即倏然黑屏！
视频已经结束很久了，风流雪却没有任何动作。
就在众人想叫风流雪一声的时候，风流雪的手抖了抖，放下手机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鲍先生抢先道：“风小姐，你应该认识这个人吧！他可是落在了你的手里！”
另一人也道：“旁人说这是电影的片段——可到底是什么，我想您心里应该有个猜想！”
风流雪没有说话，宾客们在她面前，倒也不敢七嘴八舌。贾千金道：“所以，我们来这里，就是想验证一下，视频上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们是想永生没错。可想永生的大前提是他们依然是他们。如果得到了永生，自己却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