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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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姐姐，您不能死，你死了，果哩该怎么办？”
“夫人，您说过，只有春天才能做出《春夜雪蜜》来，小英还等着春暖花开拜师学艺呢！”
“阿嫂，我同意您的建议，找到合适的人立马成婚！”
果哩、娶小英和巧姑都在床边哭哭啼啼。
在哀伤的哭声中，朱茵还听到了另一人的声音，那是由肺腑里发出来的，“茵儿，你得好好的，咱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很长，那是有多长？”朱茵扪心自问。
她知道这是百里渊内心深处的想法，可他为什么不相信她。
乌兰奇的孩子没了，她也很心痛，这个时候应该查清楚原因不是吗？
梁嫂畏罪自杀，但也绝不会是她在参粥里动的手脚。
岳小天被南帝扣押在大牢里生死未卜，是不是同百渊有关系她不知道，也不敢猜。怕冤枉了他，让两人的心里都生了积怨，再也走不近了。
似醒非醒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的。
她还记得，有一晚，月牙升了空，百里渊倒是来过，脚步比月小白都要轻一些。
这几日天寒，朱茵早早躺下，一个人的屋子格外的寂寥，榻前燃着炭火依然冷清，不只是身子冷，心也冷。
他站在门口许久，不曾进门，高大伟岸的身影定在地上了似的。
不知不觉又过了许久，见她翻身背对着他，他才上前看她。
朱茵的胳膊放在被子外，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暖着，后又替她掖了被角。
藏在背下的人胖了一圈似的，以前抱在怀里时总觉得没有几两肉，如今不在身边反而胖了不少。
他笑了，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
朱茵心想，哪怕他能自言自语也好，她发誓一定醒来，抱住他说很想，很想他。
可他始终不说话，哑巴了似的，一个劲儿的沉默着。
朱茵闭着眼睛，顿感空气都不会流动了。
两人就这样，一个人装睡却清醒着，一个睁着眼睛却如同睡着了一样。
大概是分开的时间太久，久的忘了话该怎么说，夫妻又该如何相处，谁也不想主动更进一步。
她的手放在小腹上，装作睡梦中呓语的样子说：“让我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
“好。”
他总算答了一个字，后继续默不作声，就只是站在床前目不转睛的看着。
时间太久，久到朱茵真的睡着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如今昏睡不醒，奄奄一息，他只有心声，依然没有一句暖心的话。
腹中的孩子动了下，朱茵才想起自己还在空中飘荡着。
正如云先生所说，她必须回去。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腹中的孩子无论如何都要生下来，母妃的仇粉身碎骨也要报。
百里渊的情顺其自然就好，有缘散不了，无缘留也留不住，无非就是痛彻心扉后把受伤的心拿来缝缝补补，之后做好该做的事。
心痛之下，朱茵紧握拳头。
果哩突然激动的大喊：“茵姐姐……姐姐你醒了！”
聂小英和巧姑迅速起身，见朱茵眉头皱起，睫毛颤抖着有了生命的迹象，两人连忙起身让开。
巧姑拉着百里渊高兴的说：“阿哥，阿嫂她醒了！”
她过于开心，竟然在众上面前叫了阿哥。
朱茵微睁开眼睛。
果哩笑着抹起眼角的泪水，聂小英和巧姑喜极而泣，眼里满是关切。
百里渊面无表情，不悲不喜，仿佛戴着面具，听到巧姑的话，他抬腿踏在床边的榻步上，想起什么又顿了下，踌躇着。
朱茵睁开双眸看了他一眼，只稍稍一瞥，很快将眼神落在了果哩身上。
果哩受到的责罚不轻，额上缠着绷带，嘴角淤青，还有未干的血迹。
她心疼的抚摸起果哩浮肿的脸颊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有泪水打湿眼眶，她强忍着隐了回去，不想让他人跟着同情，也不想让任何人心生怜悯。
果哩一个劲儿的摇头，也一个劲的哭，抽噎着说不出话来。
朱茵苦涩一笑，看着巧姑轻语道：“小丫头没受过这么大的苦，也没经过这么大的难，看样子吓坏了！”
她这话是说给巧姑和聂小英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至于百里渊懂与不懂都在他自己心里。
嫁了人，成为百里夫人，她就不再是芙蓉镇那个喊打喊杀的朱茵了。
如今的她，忍得住孤独，耐得住寂寞，经得起敷衍，也懂得一旦找到合适的时机，绝不留下一丝隐患。
醒来后，她只给了百里渊一瞥余光。
你不言我不语，这大概也被叫做心照不宣的默契。
聂小英见她嘴唇干裂，从侍女手中接过温水说：“夫人，您刚醒来，身子虚弱着，先喝口热水暖暖胃吧！”
朱茵点头。
果哩扶着她慢慢坐起身来，并在背后给她加了两个枕头依靠。
朱茵用力拉了被子盖住有些发福的身形，必竟乌兰夫人和凰翊公主都在屋子里，还是稳稳当当的更好些。
“夫人醒了就好！如此，可汗您也不必忧心了！”凰翊公主说。
百里渊点头，“公主先回府吧！昨夜奇儿梦魇没睡好觉，本王今日要陪着她。”
他下了榻步，面带细心呵护的表情牵起乌兰奇的手。
“臣妾还好。”乌兰奇细声细语，“吭吭”咳嗽了两声说。
她一点都没变，将柔弱的身子骨拿捏的恰到好处，不免叫人心疼。
果哩白了她一眼，难怪灵主说，乌兰奇的智商是她的短板。
别人都知道乌兰夫人小产后身子虚着，果哩却清楚的很，当初朱茵舍弃多年灵力为她救治，就是不想让她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
那时，她还劝朱茵不要忘了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
朱茵依然坚持，并奢望着乌兰奇能在内心自省。
还说乌兰奇即便不能知恩图报，也该懂得大是大非。
以后再也不要处心积虑的献媚邀宠，让自己深陷囹圄就好。
可乌兰夫人最终还是冥顽不灵，当着百里夫人的面也就算了，不知道身后还有凰翊公主那双假装贤良淑德的眼睛吗？
真不明白她的脑袋里是不是一团浆糊，如此这般拿捏，明显是作死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