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痛失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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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又一场雪花悄然降临，春节的新鲜感慢慢退去。
京都的天气很有意思，年前冰溜子到处挂着，来年很快被微升的温度融没了影儿。
天气还是乍暖还寒，冷飕飕的，似有江南冬未尽，初春夜寒凉的感觉。
生活中，百里渊一贯遵循晚睡早起，金丝笼中的画眉鸟刚开始在院子里晾嗓子，他就已经晨起练剑了。
苍鹰紧随主子的步伐，同百里渊过了两招，每次切磋都会有新的收获。
苍凤替哥哥开心，这两年，兄妹俩跟在主子身边学到了不少技能，无论是武艺还是智谋。
大清早，一声惊呼打破了清早的宁静。
葛管家踏着出溜滑的薄冰，跌跌撞撞的跑进公主府来，身后跟着几名家丁一路阻拦，怎么拦都拦不住。
苍凤看葛管家脸色惨白，飞身而起，拦住家丁，急忙问葛管家：“百里府出了什么事情？”
“乌兰夫人……小……产了！”大冷的天，葛管家急得满头大汗。
听闻恶讯，百里渊大惊，手中的御灵剑抖落在地上。
“走。”
仅一个字，他已飘身飞了出去，苍鹰苍凤紧紧跟随。
凰翊公主由小溪扶着出门，刚好看到眼前一幕，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忙让小溪去往后院把紫栾双圣找来。
百里府中人心惶惶，刘妈在万花哉外翘首以盼，只等龙渊可汗前来定夺。
乌兰夫人小产后大失血晕了过去，几名稳婆战战兢兢，守在屋子里不知如何是好。
丫头们在万花哉内进进出出，清理着泼洒在桌子上的汤汤水水。
古拉那紫跪在床边哭得不成样子。
小花偷偷躲在桌子底下，听着凌乱的脚步声走来走去，慌不择路的往黑影里藏身。
朱茵的脸色焦黄，整个人也萎靡不振。
梁嫂跪在地上，吓掉了魂魄似的不停磕头嘟囔着：
“我只是依照夫人的吩咐，早早熬了参汤送来给乌兰夫人暖身子，汤里怎么会有毒呢！不可能的！”
几道身影如同从天而降的神灵，龙渊可汗骤然降落在万花哉内。
苍鹰苍凤急步走进屋子，拔出剑来迅速控制住屋里所有人。
梁嫂慌忙爬上前解释道：“可汗，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百里渊问都没问，一脚踢开梁嫂，大步走向内室。
古拉那紫见到颀长的身影进屋，方知救世主总算来了，转身抱着主子的大腿，哽咽着央求道：
“可汗，夫人受苦了，请您一定给小王子报仇啊！”
百里渊看向跪在一旁的稳婆。
稳婆们战战兢兢，领头的回话说：“是小王子……是小王子……孩子都长成形了！”
百里渊心痛不已，弯腰抚着乌兰夫人的脸，轻轻唤了两声“奇儿。”
乌兰奇昏睡着，眼角的泪水粘湿了枕巾，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子。
百里渊闭上眼睛，有一刻钟是沉默的，不敢相信好端端的孩子突然间没了！
过了片刻，他深深呼吸，拳头握的“咔咔”作响，厉声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低沉而有力的声音犹如暮鼓晨钟，吓得稳婆丫头们连连磕头，谁也不敢近前回话。
古拉那紫嘴快，将今早梁嫂送餐到万花哉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大概。
百里渊越听越来气，拔出剑来蓦然转身，刚要发火，见百里玉颜带着刘御医前来。
刘御医行过礼，急忙到床边给乌兰夫人诊脉。
屋子里格外拥堵，百里玉颜下令让稳婆和丫头们通通出去，并让山杏带她们到院中跪着等候可汗问罪。
过了一会儿，刘御医惊讶着感叹了两声，但他没有说出原因，只是吩咐身后的药童铺纸写药方。
百里渊垂眸问：“奇儿可有生命危险？”
刘御医答：“平安，乌兰夫人运气好，有人在暗中护住了夫人一条性命。”
百里渊纳闷，不太理解刘御医的话，在屋子里审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谁有这份起死回生的神力。
刘御医行礼后转身到桌边开方子。
百里玉颜接过方子看了看，上面写的都是一些补充气血的药物，这些药名稀疏平常，立刻质问刘御医是不是应付了事。
这事隔谁都会问一句，乌兰夫人是吐蕃郡主，金枝玉叶，哪能随意对待。
更何况赤炎本就盛产灵药，百里玉颜从小耳濡目染，对药理还算熟悉。
乌兰夫人失血过多，脸色如此苍白，应该用参茸、灵芝等一些名贵中药材吊住气息才对。
刘御医躬着腰回答：“回郡主问话，乌兰夫人的身体平日调养得很好，况且还有人渡了灵气给她，所以夫人的脉象基本平和，不需要大补的食材。”
仅一句话，百里渊便听出了端倪，有些药材看似补气养血，倘若长期服用，一般人的身体也是受不住的。
他忽然想起地上那碗残留的参汤来，快步出门喊道：“住手”。
苍鹰意识到什么，把碗中剩下的汤汁放在躲到桌下的小花嘴边。
小花望着众人喵喵叫了几声，怯怯的向前爬了爬，紧接着低头吃起碗中的汤水来。
它吃的很香，边吃边抬头望一下周遭的人群。
过了一会儿，也是刘御医从内室出来的时候。
小花的眼睛逐渐变红，仿佛被什么妖物附身了一样，并且弓起背来显得焦躁不安。
只见它毛发直竖，口吐白沫躺在地上抽搐着身子，从一处桌脚翻滚至另一处桌脚处。
刘御医让药童将小花抱过来仔细瞧着。
这一刻他没有言语，蹲在地上挑起一点汤水放在鼻息间闻了闻，紧紧皱起眉头。
“汤里有毒？”百里渊问。
“没有，我只是按照夫人吩咐，早早熬了参汤送来给乌兰夫人暖身子。”梁嫂没等刘御医说话抢先回答。
“朱茵，让你的人给本王闭嘴！”百里渊怒目而视，眼中带着万般痛苦的神情。
刘御医起身答：“无毒。只是火气过旺，猫儿承受不住。但……”他又细看了小花，转过身子问：“昨夜乌兰夫人吃过什么？”
“京川雪鱼。”金凤回答，“这几日夫人胃口不好，总说想吃海鲜了。王厨说刚好有冰冻的京川雪鱼，马上炖了些给夫人吃。”
“原来如此！”刘御医点点头，接过药童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手说：“昨儿夫人食用京川雪鱼过寒，今早这碗参粥又过量，寒热在腹中激烈冲撞所以才导致小产。”
“过量怎么讲？”苍鹰问。
“懂得药理的厨师做菜，熬粥仅需放几片即可，而这碗粥则用了整棵人参。参粥苦涩，所以粥里才加了许多蔗糖用来调和味道。”
汤汁中并没有看到人参的原材料，刘御医依然断定，熬粥的人自然懂得医理和药理。
但他没说，只看向百里夫人。
朱茵的脸色过于苍白，同在黄府牧禹堂时失血过多时一样，刘御医便知是她消耗过多的灵气，给乌兰夫人续命。
由此，他也心知百里夫人不是凡人，应是和梅妃有关系的，可这话他又不敢说，弄不好让人坐实了妖言惑众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