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圣意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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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陛下!”刘珩这才站起身来,只见一个中年人身穿道袍,坐在书桌之后,正是大汉天子刘和。
刘和也在打量着刘珩,关于刘珩的信息,最近这段时间皇城司已经给他报了很多上来。
不过,真见了面,刘和还是忍不住在心中赞一句,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
沉默了好一会儿,刘和方才笑道:“卿此番十日平定白莲教之乱,真是大功一件啊。朕也是十分好奇,卿是如何做到的,从奏报上看,总归是差点意思,不如卿亲自给朕讲讲。”
“是,陛下。”刘珩行礼道。
于是刘珩跳过史密一事,就单单针对怎么消灭白莲教的,给刘和讲了起来。
说起来孙闻也是命好,早早的就被白莲教刺杀,勾结白莲教和迭剌部一事死无对证,反而救了他家里人的性命。
讲了好半天,刘珩才讲完。
“好好好,真是算无遗策啊。”刘和听完后拍手叫好,道:“英雄出少年啊。朕看卿之智勇,比汉武之冠军侯亦是不遑多让。”
这个世界从刘邦开始五朝皆是汉,因此在称呼上,刘邦开创的汉朝直称汉,后面四朝则加上前缀。
如刘秀建立的汉朝就叫光武朝或光武汉,以此类推。
汉武之冠军侯就是说霍去病。
刘珩谦虚道:“珩不过是平了一些白莲教的乱党,又如何能与冠军侯相提并论呢?”
刘和道:“这帮白莲教贼子可不一般,连晋王一家都被尽数逼死,罪大恶极。卿能十日平定,实乃大功一件。卿想要何封赏,但说无妨,朕绝不吝啬。”
刘珩推辞道:“草民才疏学浅,平定白莲教之乱也只是为了保卫家乡父老,祖父年老,草民想常伴祖父左右,以尽孝道,还望陛下应允。”
刘和点头道:“卿之孝心,朕已知晓。但朕向来赏罚分明,唯才是举,也不能让卿明珠蒙尘。冯太监,并州可有什么职位适合刘卿的?”
冯公公答道:“陛下,孙闻将军被白莲教贼子刺杀后,并州守备一职尚空悬。”
刘和笑道:“哦?那不是刚刚好吗?既能发挥刘卿的才智,又能让刘卿尽孝心,真是两全其美啊。”
“陛下!”刘煜赶忙道,“臣子年纪尚轻,怕是难堪大任。”
刘和笑道:“卿家真是太谦虚了,古有甘罗十二岁拜相,能力够了,看什么年纪?”
“是呀,刘大人,今日在陛下书房内,又何必要弄那些三请三拒的繁文缛节呢?”冯公公笑道。
“这……”刘煜无话可说,再说就矫情了。
“臣叩谢陛下天恩!”刘珩行礼道。
“好好好,那卿等先回去吧,正式的封赏,等过几日庆功宴时,再正式宣布。”刘和大笑道。
“臣告退。”
从御书房出来后,刘煜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
刘珩也是心事重重,太顺利了,真的太顺利了。
别说不需要争取了,甚至连担任并州守备的提议都是刘和主动授意冯公公提出来的。
若刘和真是这样毫无心机的帝王,那刘全和刘煜也不需要提前给刘珩打预防针了。
本来刘珩以为最有可能的就是,并州守备一职,刘和死都不提。授别的官,刘珩死都不接受。
两个人推辞几次之后,刘和借坡下驴,夸一下刘珩的孝心,刘珩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但是现在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刘珩的预料。
刘珩当然不会觉得是刘和大发善心,刘和必定有他还没想到的后手。
“你等会出了宫,再去一趟朱府,问下晦庵先生,昨天你祖父信中所提之事,晦庵先生考虑的怎么样了。”刘煜表情严肃。
刘珩愣了一下,道:“是,父亲。”
……
朱熹府上,朱婉儿心情很好,因为她的好姐妹陆盈盈来找她了。
陆盈盈是陆九渊的孙女,朱熹和陆九渊年轻时因为学术争的很厉害,但其实近些年随着年龄的增加,反倒开始互相欣赏,私交开始亲密了起来。
“盈盈,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朱婉儿笑道。
“婉儿,昨天,十日平定白莲教之乱的少年英雄刘珩进京了,你知道吗?”
刘全在京时跟陆九渊私交不多,因此陆盈盈倒是跟刘珩不怎么熟悉。
“什么少年英雄?那人就是个小无赖!”朱婉儿没好气道。
陆盈盈一脸打趣的看向朱婉儿道:“婉儿,你认识他?”
朱婉儿不由得又想起了刘珩小时候欺负她的种种,恨得牙痒痒道:“我倒宁愿不认识他。盈盈,你是不知道,我小时候,没少被他欺负。”
陆盈盈惊讶的张开嘴道:“小时候欺负你?搞了半天你们还是青梅竹马啊。”
朱婉儿白了陆盈盈一眼,不想多说话。
“对了,婉儿,昨天我爷爷的徒弟李维先生给他写信讲的,前段时间济南府的太守在泰山之巅,办了场辩论会,你知道吗?”陆盈盈笑道。
“我不知道。”朱婉儿摇头道,“没听我爷爷说过。什么辩论会?”
“心理之争啊。”
“啊,心理之争?”朱婉儿来兴趣了,“那最后哪边赢了?”
“哪边赢倒是谈不上,但是在宴会助兴的时候,有人提议以泰山为题即兴作诗,没想到啊,有人当场做出了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名作。”陆盈盈偷笑道。
“哪位夫子作的诗啊?这么厉害?”朱婉儿感兴趣道。
“不是哪位夫子,是一位临时去参会的年轻人作的。”陆盈盈逗朱婉儿道,“婉儿,我给你背一下啊。”
“嗯嗯。”朱婉儿期待的看着陆盈盈。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陆盈盈这两天不知道翻看了多少遍,已经是背的滚瓜烂熟。
“啊……”朱婉儿听完眼前一亮,“写的真好啊,这样的朝气与自信,难怪你说是年轻人作的,是谁作的啊,盈盈?”
“好奇了?”朱盈盈笑得眼都要弯成月牙儿了。
“是呀。”朱婉儿自幼受家学熏陶,鉴赏能力自然不必多说,“由诗观人,能写出这样的诗的,必然是一名胸有大志的大丈夫!”
“跟刘珩比怎么样呢?”陆盈盈使坏道。
“刘珩?他这种小混蛋,怕是连作此诗者的皮毛都比不上。”朱婉儿笃定道。